书页翻动。
“……就一切动物而言，贪婪无度是出于对物资匮乏的担忧，但就人而言则出于‘骄狂’……”
夏油杰合上《乌托邦迷思》。
最近的流行文学已经变成看不懂的样子了，他被迫放弃一些小爱好，但哲学还是没有抛弃他。
其实他也可以理解。
就远古的历史而言，智人并不是唯一的人种。譬如，在极其遥远的古代欧洲，尼安德特人也是一类区别于智人的人种。根据考古发现，他们有更发达的肌肉、更大的脑容量，甚至也会使用工具和火。
“想象的现实”恰是智人崛起的秘诀。这“想象的现实”可指“国家”、“社会”这些概念，勾连起大范围的合作，也可以指已经被他丢弃的青春文学……
这些文字逐渐和糟糕的现实“接轨”，令人乏味。夏油杰还可以肯定地说，这些在“程度”上都比不上他经历的事件。
他站起身，把书塞进书桌旁的小书架里。随后走到衣柜前，在许多套一模一样的高专校服里选了一套换上。在镜子前打理衣领之类的边角，确定无误后走出门。
该去完成咒术师的本职工作了。
发生在横滨的，造成多人失踪的案件。
……
黑色的汽车从校门口驶出。
东京到横滨只有28.8公里，距离可以说是相当近。这当中，如果没有任何阻拦，自驾或出租车大约就只需要半小时左右的车程。
此次协助执行任务的辅助监督是一位红发的女士，叫渡边樱。学生时代在横滨度过，算是对横滨有一定了解。
渡边监督边开车边对他们介绍一些情况。
“横滨和很多城市不一样。战败后，它是作为战败赔偿的一部分，被纳入了各国共有的租界，很多走投无路的雇佣兵和犯罪者都或主动或被动地被‘流放’到这里。这里的咒具和咒物也是非同寻常的多。”
说到这里，她咽下了一口口水，似乎回忆起了什么。
“当然，变态和杀人狂也是同样非同寻常的多。我以前白天都不敢一个人出校门。尤其是在擂钵街，爆炸和谋杀几乎是家常便饭，如果失踪几个人，也几乎没有人在意。”
“那……他们不跑到别的地方吗？就算审查有点困难。”夏油杰有点奇怪地问道。
“呐，这里不就跑了一个？而且也没说过美漫里的哥谭人民整天想着跑出哥谭的。”
五条悟推了一下墨镜，吹了一下口哨。
“横滨的外国人浓度比别的地方高多了，他们似乎都把这里当‘海外监狱’了，算是人口的收支相抵。”
渡边监督继续补充，话语有点颤抖：
“虽然在横滨，失踪一两个人很正常，但这次，是直接失踪了一整个写字楼的人。就在夜里，从保洁到白领，几乎一个不落，近千人失踪。最近还赶上港口mafia前任首领的最后疯狂和这个地下组织的换代，就是担心咒灵产生于此。”
此时，前面发生了车祸，正在堵车，车辆被迫停了下来。
“此事牵连很远，「窗」和异能特务科都在第一时间介入了调查。这些是现场的调查报告”
渡边监督趁着车辆堵着，拿出笔记本。
屏幕里。
空旷明亮的办事大厅，展开的文件资料，打开的电子设施，放在桌边的咖啡。
灯光明亮，有几台电脑屏幕正好卡在游戏界面。
夏油杰的视线在那几个显示着游戏界面的电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在现场截取的录像里。就在前一秒，人来人往，然而后一秒，人去楼空。
无论是坐着摸鱼的，还是在工位里行走的，还是在打扫卫生的，所有人都瞬间消失了。
就像瞬间把“人”这个要素完全地从建筑里抽离了。
“从现场留下的咒力残秽来看，这起事件和‘镜子’有关。”
有许多个穿着警服的人正在指挥现场，车流慢慢流动。有一个警察过来，要求出示证件，渡边监督展示了高专持有的特殊证件，收获了对方敬畏的眼神和问候。
“前方发生什么了？”警察走后，夏油杰问道。
“一起小型的追尾事件。”渡边监督提了一嘴。
“最近从横滨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失踪人数太多，消息很难封锁。而且，还有很多人很担心接下来的动乱。”
车辆重新起步，流畅地顺着道路离开了，把各种警报声和救护车发出的刺耳声音甩在了身后。
“喂，倒是说一说，和‘镜子’有关是什么意思？他们那些社畜上班还要带着个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样子吗？”
五条悟看着那些闪着警报灯的车子远去，转过头问道。
“不是那种狭义的‘镜子’，而是广义的‘表面平整光滑且能够成像’的物体。在内外亮度差异大的情况下，玻璃窗就会呈现镜子的特性，能够倒映人像。”
渡边监督解释着，然后叹了一口气。
“这也是调查的成果之一。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只咒灵，目前还没有走出横滨的‘结界’。也就是说，那些失踪者和咒灵都还在横滨……说不定可以……”
“呐，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
五条悟靠在汽车靠背上，说出了渡边监督最不愿意听到的结果。
“悟，别这样说，说不定还可以抢救一下呢。”
“这么多人，谁来救？硝子可能可以用「反转术式」救人。但一个个的，硝子来得及吗？不得累死。说不定到头来，那些人还会怪硝子，说什么‘为什么不救他’之类责怪的话。杰，老子对这种事可是清楚得很。”
“……算了，悟，至少我们要尽快解决这起事件。免得更多受害者产生。”
夏油杰摸了一下自己的刘海，感觉手心有点出汗。
“对了，渡边女士，咒灵就在那栋写字楼吗？”
“……很抱歉，它在……‘镜子’里面。”
渡边监督不敢看他们，假装认真开车。
“不过，它对谎言和强烈的情绪波动有反应，这是异能特务科那边通过异能力了解到的。据说那栋写字楼里的人，主要是负责广告销售的。”
“等等，他们造假造得那么突出？连咒灵都被引来了吗？”夏油杰注意到了“广告销售”几个词。
他偷偷想起了一个事例。就是某男子利用花生酱攻击对花生过敏的邻居，失败后发现花生酱里没有花生，转而把商家告上法庭，最后胜诉获得赔偿的例子。
“可能还有地缘上的原因，那边有点接近擂钵街。”
五条悟看见同期困惑的表情，补充道：“就是在一场和异能有关的爆炸后，在废墟里重建的三不管地区。”
“……横滨那么乱，横滨人怎么生存的？他们的生理结构和外面的人类不一样吗？”
夏油杰又一次忍不住提出疑问。他感到大自然的神奇，区区28.8公里，感觉好像就相隔了一整个宇宙。
“杰，说不定还真不一样。外面几乎见不到的异能力者，横滨就很常见，那些在横滨有底气的组织都有异能力者的身影。”
五条悟又推了一下墨镜。
曾经身为一个横滨人的渡边监督开着车，感觉有点不太礼貌。
……
车站附近。
黑色的车辆继续行驶。
一进入横滨，就可以迅速体会到横滨人民的热情好客。
子弹穿过附近的商场，衣服被撕成碎片。在一片混乱中，无人注意到人体模型在流血。
至少那两个拿着枪械，身穿破败西装，带着黑头罩的大汉没有发觉。瑟缩着躲在角落，举起双手的商场工作人员也没有发觉。
夏油杰远远地就发现了那只咒灵，正打算呼叫下车，就看见商场里一个看上去很像老板的角色走了出来，带着普通人水准的咒力，领着一群小弟，拿着把像是菜刀的带着咒力的玩意一阵砍。
在车子远去的时候，夏油杰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被制服了，袭击的咒灵也被菜刀砍死。
接下来的一路上，他又看见了撬锁的儿童、在别人车底装炸弹的青少年、一群群出没于街上的黑西装……
他回头看了一下身边的五条悟，确定自己还活在现实。
夏油杰把目光投向了据说小时候就在横滨长大的渡边监督，眼神里带上了敬佩。
但这位红发女士显然也对这样的横滨感到陌生：“不对……我记得，以前不会这样的……至少白天没有……”
所以晚上就有了？
“哇唔——真酷。”
五条悟拉下墨镜，认真地观察外边。
“这比那些FPS游戏有趣多了，老子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横滨这个好地方呢？”
车辆继续前进，渡边监督在车辆上设置了结界，一路畅通无阻，那些黑西装都没有注意到。注意到的也迅速想到了什么，回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
“东瀛国政府不管一下吗？”夏油杰注视着外部的混乱场面。
“这里是国际租界，政府实际上已经失去了管辖权。就连对于异能力或咒力有关的信息封锁也由于管理混乱，比其他地方弱上很多。”
渡边监督继续开着车。
“我们这次的目的地就是那栋发生大范围失踪的写字楼。虽然有调查人员猜测，咒灵是从擂钵街扩散到那里的，但由于有关擂钵街的信息过少，所以这一猜测的准确性难以评估。”
“不过，渡边女士既然说出来，就代表你也认可这个猜测了？”
夏油杰用手指敲了敲窗户。解决了那次事件后，在车上已经完全消失了那种晕眩感。所以“晕车”也是那次“食物中毒”的后遗症？
“毕竟……那可是擂钵街啊。”渡边监督像是感叹什么似的说了一声。
PS：
可恶！临阵磨枪赶出一个小副本，恰好可以穿插进文野剧情里。
可是……背离了沙雕文……
不对，谁说沙雕和帅气不可得兼？作者咕还可以努力一下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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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横滨的失踪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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