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楚渊清蹙了下眉,他立刻续道:“嘿呀,这么说吧。他其实也跟老夫邀你前来相商的事情有关。但他现在麻烦事缠身,一时半刻还顾不上别的。这嘛……要不这样,楚贤侄,你帮老夫一个小忙,帮我们厘清他身上的嫌疑。他若是清清白白地出来,你们就继续谈你俩的事。他若是的确戴罪,那就按我丐帮帮规处理,届时你再看看能不能满意,你看这样如何啊?”
楚渊清微微一顿。
这做法委实无赖,硬将两件无关的事绑在了一起。他若想见唐故,就不得不先应下齐铭豫的请托。
似乎……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丐帮是中原武林名门正派,他作为天山长徒,夙玖作为掌门弟子,万万没有在丐帮总坛闹事的道理。
不能行暗事,就只能明着招架。
但对方已占尽先机,避而远之也就罢了,若要亲身介入,就必须先摸清状况,至少不能被人牵着走——无论是被齐铭豫,还是被唐故。
而且避而远之原本就不在考量之内。
他们两个今日会站在这里,当然也不全是为了唐故。
楚渊清谨慎道:“齐长老,若有需要,晚辈可以协助,只是晚辈年轻识浅,又常驻关外,对中原武林事务并不熟悉,所言所思未必堪用,倘使力有未逮,还请前辈见谅。”
说得再委婉,也是答应了。
齐铭豫高兴地大笑两声,连连道:“好好好,有楚贤侄这句话,齐某的心就定了。”
楚渊清连道两声“不敢”,直问道:“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让前辈如此为难?”
齐铭豫稍微严肃了神色,沉默片晌,悲怆地叹了口气:“……是我帮帮主,三日前忽然暴毙,情形蹊跷至极——”
三日前的凌晨,大约就在楚渊清和夙玖处理蒋志的同一时间,丐帮帮主莫一行也横死房中,于日出后被手下发现,急忙传讯丐帮镇守总坛的两位长老前去查看情况。
但与蒋志不同,莫一行的死状极其惨烈,被人一掌劈在面上,头颅迸裂、脑浆四溢,几乎已看不出原形。
那招式也是丐帮中人极为熟悉的,是帮内镇派武功“降龙伏虎诀”的第十三式,破云逐日。
这一式力大势沉,要求极为精湛深厚的内家功夫支撑,全丐帮上下,只有三人能完满使出。
一者是莫一行本人,一者远在岭南,余下最有嫌疑的,就只有留守总坛的另一位长老,白敬辰了。
而且,白敬辰的嫌疑还不止于此。
莫一行身死当夜,白敬辰正在莫一行房中,与他单独密谈到深夜。彼时陪侍门外的,就是白敬辰最得力的弟子,唐故。
当莫一行的尸体被发现时,白敬辰一言不发,当场就缚,唐故只来得及私下派走杜小幺援请救兵,就被一同押进了丐帮的地牢。
按理,帮主去世之后,丐帮合该推举一位新帮主处理老帮主的后事,但这次情况实在特殊,有权举荐的长老里,一个身陷囹圄,余下均在外地,总坛只剩齐铭豫一人,根本不足以自推为帮主。以致此刻他虽代理帮主事务,但仍旧是长老身份。
所以齐铭豫一面设法坐实白敬辰的罪名,一面等其余长老回返,再行帮主举选之事。
这里其实有一点奇怪——
楚渊清和夙玖晚间留宿总坛客房,在房间里复盘白日听到的讯息时,夙玖突然“咦”了一声。
楚渊清抬眸瞧他。
夙玖疑问道:“齐铭豫口口声声要你帮忙厘清真相、还人清白,但句句都在指控白敬辰杀了莫一行,似乎非常着急坐实白敬辰的罪名,为此甚至故意拉你过来旁证,可是……这有什么可急的?为什么不等其他长老回来再说?”
楚渊清思忖道:“唐故偷偷派人来找我救人,他便索性找我旁证……不,你说得对,他其实不必找我,只要拦住来找我的杜小幺就行。丐帮易主,是丐帮事务,理当由丐帮自行解决。即便他一人镇不住场面,一时处理不了白敬辰,等其他长老回返再行调查也不迟。但他却选择拉我入局……许是另有考量。”
夙玖耸了下肩:“这件事里若有哪个他会关心的,恐怕就只有帮主推选了吧?”
楚渊清也同意。
夙玖忽地笑了一下,起身从背后抱住他,轻巧地吻了下他的脸颊,低声道:“这就不是咱们两个闷在屋子里能讨论出来的事了。元卿,我困死了,我们去睡吧。”
楚渊清被他紧贴着颊边的吐息哄得面上微热,但更顾念爱人的身体,立刻红着脸点了点头。
自己的要求被明明白白地应了,夙玖却仍停在哪里不动,还含笑补了一句:“不怕,这里是别人家,今天不闹元卿。”
话是这么说,手却一直搔着元卿的腰侧,反复在那里暧昧地打转。
简直言行不一到极点了!
楚渊清被他挠得浑身发酥,在即将神志溃乱的边缘一把摁住他的手,含羞似恼地瞪了他一眼。
夙玖瞧着爱人已有些微湿微红的眸,情不自禁地又在那双已微微启口的唇上流连地衔吮了许久。
他毕竟有十来天没好好碰过元卿了。
自打那天在天荟阁被撩了火,他就时时惦记着,还专门仿制了些天荟阁的新鲜玩意儿藏在家中床头,就等乔迁当日好好享受的,没想到八竿子打不着的丐帮居然在此时横插一杠,硬生生破坏了他的好事。
但他哪能在这种四处漏风的破房子里要了元卿呢?
夙玖不甘心地轻轻咬了下楚渊清的唇,勉强自己放了开,揽着人到床边,老老实实地合衣上床。
楚渊清也明白夙玖的顾忌,虽然浑身燥热难耐,但仍配合地弹指击灭了灯火,在黑暗中阖眸默默清心静念。
但夙玖今日不知怎地了,竟一直静不下来,滚烫的气息一直扑打在面上,激得楚渊清也有些念不下去。
楚渊清耐不住睁眼瞧他,却发现夙玖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还说困了……现在倒是不困了?”
楚渊清小声嗔怪了一句,又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倾身吻他的同时,主动伸手向被子里探去。
夙玖不由睁大了眼睛。
——
不得不说,元卿真是一个非常善学的“后生晚辈”。
夙玖埋抵在他的肩窝,隐忍着喘息、微微颤抖地沉浸在元卿亲手为他绘满的最后的余韵中时,忍不住冒出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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