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暗中,沈厌的黑色奥迪A6驶离城区,向着西北方向的山区疾驰,姜晚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手里攥着青铜镯子,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
"你确定不带后勤组?"她打了个哈欠,"就咱俩去闯**?"
沈厌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调整着后视镜上挂着的铜钱:"人多容易打草惊蛇。"
姜晚撇撇嘴,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把符纸,开始折成各种形状:"你说这陈家村到底什么来头?二十年前集体搬迁,现在又成了借寿仪式的据点..."
"资料显示,陈家村自古就有'长生村'的别称。"沈厌的声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冷清,"民国时期还出过几个百岁老人。"
姜晚折好最后一个符纸青蛙,随手放在仪表盘上:"活那么久干嘛?看着亲朋好友一个个走,多难受啊。"
沈厌罕见地轻笑了一声:"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
车子驶入山区,道路越来越窄,两旁的树木逐渐茂密,阳光被挡在树冠之外,车内温度骤降。姜晚搓了搓手臂,突然发现青铜镯子变得冰凉。
"快到了。"她盯着窗外,"阴气越来越重。"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一片荒废的村落出现在眼前。残破的土墙,倒塌的屋顶,杂草丛生的石板路——典型的被遗弃的村庄景象。
沈厌停下车,从后备箱取出装备,姜晚则从塑料袋里倒出她的"法器":那把断成两截的桃木剑、指针卡住的罗盘,还有一叠皱巴巴的符纸。
"你就不能换点像样的装备?"沈厌皱眉看着她的破烂。
姜晚把符纸塞进牛仔裤口袋:"用顺手了,贵的我还不会使呢。"
两人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走进村子,奇怪的是,尽管看起来破败不堪,空气中却没有霉味或腐朽的气息,反而有种诡异的"新鲜感",仿佛这些废墟是昨天才被遗弃的。
"不对劲。"姜晚蹲下身,摸了摸石板路上的青苔,"太干净了,连蜘蛛网都没有。"
沈厌检查着一间土房的墙壁:"没有风化痕迹,这些建筑像是...被时间冻结了。"
他们一路探查到村中央的小广场,这里立着一座石台,上面刻着古怪的符文,周围散落着一些烧焦的痕迹。
"祭坛。"姜晚绕着石台转了一圈,"看这符文,是某种续命仪式...但又不完全像。"
沈厌用手机拍下符文:"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他们选了广场旁一间相对完好的砖房作为临时据点,姜晚在门口和窗户贴好符纸,沈厌则在屋内布置了几道警戒线。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姜晚透过窗户缝隙往外看,"但罗盘又没反应。"
沈厌检查着手枪里的特制子弹:"先休息,晚上可能有事。"
姜晚刚想说什么,突然发现窗外的天色暗得出奇快,明明才下午四点,却像深夜一般漆黑。
"不对劲..."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亮起一点火光,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转眼间,整个村子亮如白昼。
姜晚和沈厌冲到窗边,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瞠目结舌——破败的陈家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村落,土房变成了崭新的砖瓦房,石板路干净整洁,家家户户门前挂着红灯笼,村民们穿着二十年前的服饰,在街上往来穿梭。
"幻境?"沈厌皱眉。
姜晚摇头:"不,是'回魂术'...失传已久的法术,能让一个地方重现过去的某个时刻。"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小了,低头一看,整个人都变成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朴素的碎花布衣,再转头看沈厌,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沈厌?"姜晚喊了一声,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中年妇女推门而入:"阿妹,你怎么还在这儿?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姜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变成了一个叫"阿妹"的村姑,而沈厌不知被法术变成了谁,或者被传送到了哪里。
既来之则安之,姜晚决定先跟着这个"妇人"去看看所谓的仪式。
"我这就去。"她学着村姑的样子低头应声。
走出房门,村子里张灯结彩,像是过节一般,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三三两两地向广场走去,姜晚注意到,几乎每户人家都有老人,而且看起来异常健康,七八十岁的老人走路比年轻人还利索。
广场上,石台已经被装饰成了祭坛,铺着红布,摆满了贡品,一个穿着道袍的老者站在台上,手持拂尘,念念有词,姜晚眯起眼睛——那道士的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一层雾气笼罩。
"那就是陈道长,"旁边的"妇人"小声说,"专门来主持长生仪式的。"
姜晚心头一震——长生仪式!这不就是借寿的另一种说法吗?
村民们陆续到齐,广场上人头攒动,姜晚四处张望,试图找到沈厌的身影,却一无所获。
"今天,是我们陈家村的大日子!"村长站在台上高声宣布,"感谢陈道长为我们主持长生仪式,让我们村的老人能够福寿绵长!"
村民们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姜晚却注意到,人群中有几个年轻人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像是被控制了心神。
仪式开始了,陈道长挥舞拂尘,口中念着晦涩的咒语,贡品被一一摆上,最后抬上来的,是一口黑漆棺材。
"今年轮到哪家了?"姜晚听到旁边有人小声问。
"好像是陈大柱家的小子,"另一人回答,"十八岁,阳气足。"
姜晚心头一紧——这是要用活人祭祀?!
棺材盖被打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男子被抬了出来,他拼命挣扎,嘴里塞着布团,发出呜呜的声音,当姜晚看清他的脸时,差点惊叫出声——
那是沈厌!准确地说,是变成了陈家村年轻人的沈厌!
姜晚顾不得伪装,拼命往前挤去,就在这时,青铜镯子突然变得滚烫,烫得她手腕生疼。她低头一看,镯子上的符文正在发光:
「非幻非真,亦死亦生,借寿瞒天,七魄为祭」
与此同时,台上的陈道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姜晚的方向,尽管看不清面容,姜晚却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锁定了自己。
"抓住她!"陈道长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刺耳,"她不是阿妹!"
村民们齐刷刷地转过头,无数双眼睛盯着姜晚,他们的表情从茫然迅速变为狰狞,像一群发现猎物的野兽。
姜晚转身就跑,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声,她钻入小巷,试图甩掉追兵,却发现自己对这个"陈家村"的布局一无所知。
拐过几个弯后,她发现自己被逼入了一条死胡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姜晚咬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符纸。
"拼了!"她将符纸贴在墙上,念动咒语。
符纸燃烧起来,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缝,姜晚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地下通道。
通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墙上挂满了蜡烛,中央放着一口黑棺。更让姜晚震惊的是,沈厌正被绑在棺材旁的石柱上,已经昏迷不醒。
"沈厌!"她冲过去,试图解开绳索。
"没用的,"一个阴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已经是祭品了。"
姜晚猛地转身,看到那个模糊面容的陈道长站在门口,随着他一步步走近,脸上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丑陋面孔。
"又见面了,小道士。"陈道长——或者说,红颜阁主红玉咧嘴一笑,"没想到吧?我还没死透呢。"
姜晚这才明白,陈道长只是红玉的一个分身,真正的幕后黑手红玉,一直藏在陈家村!
"你想用沈厌...不,用这个年轻人的命来续命?"姜晚挡在沈厌前面,手悄悄摸向镯子。
"不止是他,"陈道长阴森地笑着,"还有你,还有林妙妙,还有所有七个功德之魂...只有集齐七魄,才能完成真正的长生仪式!"
他突然出手,一道黑气袭向姜晚,姜晚举起青铜镯子抵挡,黑气与镯子相撞,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青铜镯?!"红玉惊怒交加,"果然是你?"
姜晚也被镯子的力量震惊了,但她很快反应过来:"没错,就是你姑奶奶!"
她趁机咬破手指,将血抹在镯子上,念出一段连她自己都不明白的咒语,镯子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化作金光射向红玉。
"啊!"红玉被金光击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
趁此机会,姜晚转身解开沈厌的绳索,拍打他的脸颊:"醒醒!快醒醒!"
沈厌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却异常清明:"我没事,只是假装昏迷。"
他猛地跃起,从袖中抽出一把银色短剑,直刺红玉心口,红玉仓促闪避,仍被划破了衣袍。
"你们...该死!"红玉暴怒,整个石室开始震动,"我要把你们全都炼成长生丹!"
无数黑线从地面、墙壁涌出,向两人缠绕而来,沈厌挥剑斩断近身的黑线,拉着姜晚向出口冲去。
"往哪跑?"姜晚边跑边问。
"找林妙妙!"沈厌声音急促,"她一定也被困在这个幻境里!"
两人冲出石室,沿着地下通道狂奔。身后的黑线如潮水般追来,通道不断坍塌。
"前面有光!"姜晚指着远处的一点亮光。
他们冲向光源,突然一脚踏空,跌入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洞穴中央是一个血池,池边躺着六个昏迷不醒的人,其中就有林妙妙,每个人身上都连着数根黑线,延伸到血池中央的一个黑色茧状物中。
"第七个仪式..."姜晚倒吸一口冷气,"已经开始了!"
黑色茧子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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