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一夜好眠,司温难得在闹钟响之前睁开眼睛,影帝还蜷在枕边,不停打着呼噜。

感受到他起身,也只是张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司温揉了揉它,按部就班开始每天都在重复的事。

洗漱,铲屎,给影帝准备猫粮,等小丘一起吃早饭,再换衣服,出门上班,或者进行拍摄。

他的日子平平无奇,无聊到令人发指。

二十来岁时他还有彻夜不归的兴致,自从养了影帝,这点放纵也没了。

他偶尔想过,当初傅望楼把猫给他养,是不是就存了这方面心思。

等影帝打着哈欠来吃粮,小丘也到了。

司温挑挑拣拣,从口袋里拿出杯热咖啡,慢悠悠喝了一口。

“你见傅望楼了?”

正吃饭的小丘嘴巴大张,呆愣摇头,“没有。”

“司哥,怎么这样问。”

司温朝二楼走去,随口道:“他昨天来了。”

餐厅里小丘挠挠脑袋,打量四周,最后和影帝对上视线,极其无辜的被轻蔑无视了。

他分明记得司哥是和金先生走的,若是傅总也在,昨天晚上不会打起来了吧,但又觉得不可能。

越想越心惊,早饭都比平时少吃了一个包子。

书房里,

古朴厚重的实木桌后,司温拢着浴袍,单手晃着咖啡,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那辆熟悉的黑车一直停在街对面不远处,暮色到幽黑,深夜到黎明。

车里似乎没人,可司温就是知道傅望楼的眼睛通过屏幕与自己对视。

那是种很微妙、无法用言语表达的默契。

是内心最真实的想法,源自于两人共同度过的三年。

咖啡纸杯在司温手里不断变化形状,任谁都能察觉他的烦躁。

被傅望楼欺骗,是他最想忘记的难堪。

归根究底,除了对傅望楼的怨,还有对自己愚蠢的恨。他甚至无法想象这三年里,到底是有多着迷,才会被蒙在鼓里。

司温压下眼底的气愤,将纸杯扔进垃圾桶。

过去的错不应再犯,欺骗者也应该收到惩罚。

他是了解傅望楼的,清清楚楚知道,默视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也是最佳拿捏他的方式。

司温不知想到什么,把小丘叫了上来。

“小别墅那里用不上了,”他叼着烟,目光盯着屏幕上早已空旷的地方,似乎车还停在那里。

“收拾好,把它处理掉。”

小丘有些为难,试图劝说:“司哥,留着不住也是一样的,卖……不妥当。”

司温名下有许多房产,一天住一处好几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更何况,他们这样的人要面子。

房子车子虽然不缺,但隔段时间总要购置两套。住不住两说,这只是种最没有技术含量彰显身份的方式罢了。

跟了司温这么久,小丘从来没听说谁家的少爷要卖房。但他深知司温不容反驳,象征性的劝一劝就够了。

果然,

司温略看他一眼,“我说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是。”

小丘匆匆离开书房,不敢再触他霉头。

小别墅是司温精心准备一年的生日礼物。

他送给傅望楼,是想和他有个家,以后长长久久在一起。而且也已经想好,今年要把傅望楼带回家。

可命运就是喜欢开玩笑。

在他最想给傅望楼承诺时,硬生生一巴掌把他打醒了。

司温盯着越来越短的烟,眸里透着淡然,以及默视一切的无所谓。

有些东西,拥有比不上丢弃。

房子是,人同样是。

*

小丘办事效率很高,短短两天,消息就已经在圈子里传遍了。

甚至金世舟在司温面前也提过两句。

傅望楼自然同样听到了。

所以当他出现在面前,司温并不惊讶。只是没想到,傅望楼竟然会直接找到公司来。

人尽皆知,大哥不喜欢傅望楼,后者更不会上赶着讨好。此前几次来司氏,也只是匆匆停在楼下来送他。

这样明目张胆的行为,是第一次。

司温正在打电话,见到来势汹汹的男人,故作惊讶,示意他先等等。

傅望楼眉眼下压,沉默阴郁,似乎下一刻就能拍桌子和司温吵起来。

偏偏在看到司温随意一指后,径直在沙发上坐下了。

他耐心等待司温处理工作,从开始到结束,视线从未离开过。

终于,司温放下电话,重新望过来。

“你怎么来了。”

傅望楼盯着他,薄唇轻启:“你要卖了那栋别墅。”

见他装也不装,直言不讳,司温从善如流,“是。”

“留着它没有用,不如卖了省心。”

“司叔叔。”傅望楼深吸口气,脊背弯曲,撑在腿上的双肘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

他生的高高大大,眉眼深重,随意摆出的姿势都极具压迫感。正因如此,他习惯居高临下。

这样下压的动作带着卑微及无助,额头抵着手背,他身上每个毛孔散发出浓浓的疲倦。

那模样不似作伪,如同一只日暮西山的雄狮,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

傅望楼静默片刻,再次抬眸看他,“司叔叔,你不能出尔反尔。”

“送出去的礼物,怎么能转手卖给别人。”

厚重的实木门和坚硬的落地窗隔绝了外界一切声音,让这间屋子里所有的沉默无限放大。

曾经拥有无数欢愉情爱的两人,在几米的距离中成了对立双方。

怨恨,被怨恨。

爱过,正爱着。

司温将他眼底的眷恋与怨怼,期望和彷徨尽收眼底。

随后移开视线,置若罔闻。

“我想送,”他轻声调侃,“是你自己不要。怎么好意思把所有的错推到我身上。”

“你朝我发脾气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

玩笑似的说出这句话,让傅望楼白了脸色。

“这房子是我出钱出力置办的,”司温指尖夹烟似的夹着钢笔,漫不经心在指尖转了圈,划出的弧度犹如刀刃闪过的残影。

“卖也好,不卖也罢,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若用空口无凭的几句话来胡搅蛮缠,我是不认的。”

说来说去,司温要表达的无非一个意思。

这座房子他卖定了。

傅望楼深深凝望司温,这样的司叔叔熟悉又陌生,是将利益刻进骨子里的商人。

他喜欢司叔叔这副模样,冰冷锋利,是把真真正正经过淬炼的刀。

“我想要它。”傅望楼坚定。

“司叔叔做生意,总不会还要看人下菜碟吧。”

拙劣的激将法对司温不管用,甚至不如一上来就和他谈条件有看头。

他敲敲桌子,“当然不会。你出钱,我卖货,正经做生意而已,和你是谁有什么关系。”

闻言,傅望楼不再看他,从鼻子里闷出声苦笑。慢慢笑声销声匿迹,只余下磨盘般沉重的阴狠视线。

“司叔叔,你似乎很喜欢他。”

言语转换的太快,快到让人琢磨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世舟?”司温慢了一瞬,挑眉反问,“他的确招人喜欢。”

“你们同岁,我总觉得他更年轻活泼。有他陪着我,的确很舒心。”

“骗子。”

傅望楼起身,来到司温身后,屈指勾住他下颌,轻轻抬高。这样就可以明目张胆与他对视。

“明明你对谁都这样说,他在你心里根本不重要。”

这次司温仍旧没躲,与他四目相对。

“重要不重要,真的很重要?”

“你要清楚一点,他是我未婚夫,和情人是不能比的。”

“毕竟以后,我要和他过一辈子。”

倏地,下颌一痛,惹得司温不悦皱眉,猛的将他拂开。

傅望楼盯着他,对他眼尾流露出的厌烦一览无余。

那瞬间,他真真切切明白了,与这个眼神相比,以前受过的白眼与轻蔑都不值一提。

“司叔叔,”傅望楼的声音在颤抖,“什么意思。”

司温认真看着他,一字一句:“我要结婚了。”

“卖掉这座房子,是因为世舟不喜欢。我们已经分了,留着也的确不合适。”

“你要是真喜欢,就送给你吧,算是给这段感情画上句号。”

三年时间,他可以轻而易举分辨出司温的情绪。

他从不怕生气愤怒的司温,但他怕极了平静冷淡的司温。

他的司叔叔太过理智强大,能够轻易玩转感情。

温和是他常用的伪装,似乎没有事情能够勾起他的怒火。这无疑会教人放松警惕,可又在不知不觉中崩起一条细线。

人们大多有这种想法:越不生气的人,生起气来越可怕。

司温就是这样,他握着细线开端,司叔叔系在结尾。

现在细线紧绷,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所以,在他察觉到司温是认真的时候,迅速想方设法拉近两人的距离,不让线崩断。

这大概是傅望楼和司温最后一点联系。

“你认真的?”傅望楼仍抱有希望。

“是。”

司温给他当头一棒,“我想安稳下来了,也没精力再去找别人,世舟是最合适的选择。”

话到最后,他望向傅望楼,心平气和,坦坦荡荡:“比你还要合适。”

两人沉默对视,各怀心思。

有那么瞬间,司温看不透傅望楼在想什么。

那双眼里的神色变幻莫测,一会儿在天,一会儿在地,又慢悠悠变成了风和雨。

司温眼睫颤了颤,移开了视线。

恰好此时一通电话打进来,扰乱了这方寂静。

司温偏首去看手机,傅望楼同样看到了来电人。

“世舟要来接我,”司温指尖悬浮在通话键上,轻轻推开傅望楼,“没其他事的话……”

“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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