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发前几天,司温百无聊赖只能去见无所事事的于洮。
与他相比,于洮可谓活的有滋有味。醉生梦死间便什么都有了。
抵达京城最大销金窟,见到左拥右抱,脸被酒精熏红的人时,司温沉默片刻,伸手在鼻前缓缓拂了两下,似嫌弃恼人的酒精与香水味。
不等坐下,已经有人缠上来,替他脱下西装外套,顺势挽住手臂。
司温是常客,喜好不是秘密。哪怕没有特意说明,等在这里的侍应生也是精心挑选过的。
他们小心翼翼观察司温神情,害怕被推开,又欣喜能够亲密接触。
搂着司温手臂的侍应生年纪不大,二十啷当岁,一张脸白净细嫩,双眸又黑又亮,似有星芒环绕,眼皮不时眨两下,怯生生望着他。
单手解开衬衣领扣,露出截光洁有力的脖颈。略微偏首,侧边显出一道自上至下笔直的线条。
昏暗幽蓝的光照在上面,滑向两边,分出一明一暗两片不同的光景。
不等司温开口,于洮率先调侃:“真该把你这副模样拍下来,发到网上给你的粉丝们瞧瞧。”
“大影帝隐婚就算了,私底下竟然玩这么开。”
司温本想抽出手臂,闻言干脆不动了,坦然坐在原地,双腿交叠搭在另一旁沙发边沿。
吊儿郎当的模样与平时相差甚远。
但不能否认,他这样更有魅力。
“金世舟都没说什么,”司温毫不在意笑了,“你着哪门子急。”
“哪只眼见我着急了。”
于洮饮下递到嘴边的酒,酣畅哼笑,“你说不过,就把错推到我身上?”
“什么错?谁有错?”
司温抬手接过侍应生递过来的酒,捏在指尖缓缓晃动,目光低垂,眼底似有光华流转,像只漂亮易碎的珍藏品。
显而易见的,他今晚心情不错,完全没有那些被细碎琐事折磨的烦扰。
他装傻,于洮也不再提,转而问道:“什么时候走。”
“后天。”
冰块随着司温的动作,在水晶酒杯里晃晃悠悠转圈,不停发出清脆地声响。
像是什么在破碎,又似冰在严寒中生长。
他将酒一饮而尽,唇因酒水的浸染而殷红,在灯下透着玻璃似的光泽。
旁边的侍应生看呆了,满心只能找出“漂亮”两个字来形容。用最朴素的话,描绘最惊为天人的相貌。反差极大,却最为合适。
“去哪里来着。”于洮挠挠头,顺带摸了下耳钉,又搂住身边人的肩膀,往怀里带了带。
“苏黎世。”
司温无奈摇头,将手臂从侍应生怀里抽出来。双肘撑着膝盖,脊背弯曲,向前俯身。
弧度自然漂亮,犹如趴在湖边惬意饮水的豹子。
默了瞬,又说道:“都是世舟在准备,我跟着他就行了。”
说话间,他摆弄着一只砂轮打火机。滑动又合上,火焰明明灭灭,闪动时如同燃烧眼眸,熄灭时又无声无息。
方才的轻松愉悦似乎消散大半,烟酒香水味浓重的空气里更多了几两沉闷。
于洮压低眉心,使了个眼神,那些侍应生立刻起身离开。
很快,房间里变得亮堂,只剩下两人一左一右坐着。
“你和他怎么了。”于洮直言,垂眸看了眼,从司温手里拿过打火机点燃根烟,又顺手扔了回去。
“订婚的时候还好好的,这几天他不安分?”
“和他没关系。”
司温侧首衔根烟,牙齿咬着烟蒂,点燃吐雾的动作行云流水。将烟夹在指尖,来回转了转,“是我的问题。”
这下于洮不明白了,
司温虽然风流,却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前有私生子,后有金世舟,中间除了瞿焕,也没听说有别人。
如果说是因为联姻,那更大可不必。
他们这样的人最擅长演戏,为利益维持一段虚假的婚姻根本不是难事。
“你总不会要告诉我,喜欢上别人了吧。”于洮忧虑的同时不忘调侃。
司温看他一眼,“不,我只是想不通……”
他揉着烟蒂,烟身向下,燃烧速度更快了些。烟灰簌簌落下,在烟灰缸里摊成一堆深灰色雪片。
于洮静静等着。
“世舟年轻,哪里都好。”司温斟酌着,叹了声气。
“他对你好无非是喜欢你。”
“你大他几岁,不会看不出来。”
“就是能看出来,所以才想不通。”
现在的司温很怪异,说他苦恼,分明没有表露多少。又不见得有多开心。
“他对我很好,可就是差点意思。”
他眉头浅皱,捻灭烟头,难得能从这双总是精明的眼里看出困惑。
伸出曾与金世舟交握的手,从掌心望到指尖,还能回忆起对方的温度及触感。
尽管这样,心头仍未涌动暧昧的情绪。
“差了哪点?”于洮一语中的,“差了他不是私生子这点。”
司温看向他。
“之前我说过,把私生子看的太重,对你有什么好处。”
“和他分了以后又藕断丝连,你好好想想,这哪里像你做的事。”
“金世舟是不错,过了这村没这店。”
“要是想安下心来和他过,先把傅望楼忘了。”
这番话直白不虚假,字字说到点子上。
“忘了他好说,”司温坦诚,言语冷淡,无情到令人发慌,“我从未说过傅望楼不可替代。”
“其实他并不特殊。”
“特殊的只是在我身边,他这样的人太过少见。”
于洮点头:“这话不错。”
“如果他是个姑娘,说不准我也喜欢。”
“但是,”他话锋一转,“为了他办出格的事,我做不到。”
“阿温,听我一句劝。”
“借着这次旅行换换心情,试着接纳金世舟。”
“哪怕没别的心思,也别再想傅望楼。他那种人,沾了就甩不掉了。”
“知道了。”
司温应下,沉默中开始期待这次瑞士之旅。
于洮说的没错,他急需换个空间地方来缓解。
困在京城,时不时能想起之前的事。说不准这次以后,他和金世舟的关系会更上一层楼。
司温加了块冰扔在酒杯里,听它叮呤当啷作响,面上没有任何称得上温和的神情。
将酒尽数咽下后,辛辣的酒裹着冰冷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他笑了,“你说得对,是我太傻了。”
“如果金世舟是个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感情不能总是听天由命。”
“既然事到如今,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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