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着苏黎世夜里独有的清冷气息,如同身处雪山环抱之中。周围不见人烟,似乎全部销声匿迹。
触目可及的只有眼前人在晴朗夜空下,沉稳成熟,但又张狂外露的面庞。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混杂在司温身上,划过每一寸轮廓,在转折处闪出微光。
它们鲜明又虚幻,成熟是属于苏黎世苍翠青山,张狂则是挺立于身后的雪山。
交相辉映,和谐突兀的同时,却有种缺一不可的美感。
他真是太过完美,使得金世舟不忍移开视线,要像品酒那样细细回味。
有那么瞬间,迷失的神智携着唇边的温度掠过广阔碧绿的苏黎世湖,遥遥飞向欧洲之巅。
金世舟惶然害怕,下意识收拢掌心,牢牢将司温攥在手里。
“不要质疑我的话。”司温眸色柔和,声音和缓低沉,宛如徜徉山林间的细流,微微无声,却又实打实滋润了群草。
他揉捏金世舟的耳垂,又描绘侧脸轮廓,琉璃般的眼睛隐隐透着傲慢,施舍般的将手按在他胸膛上。
“说的、做的,每样都不要。”
金世舟到底没有完全迷失,沉默片刻,缓缓握住他的手腕,目光低垂不去瞧他,似乎已经看透这拙劣的谎言。
可他偏偏什么都没说,几乎放任纵容般默认了司温的要求。
风拂过,
他恢复了往日的精明冷静。
两人姿势暧昧,司温以一种从未见过的纵情姿态坐在他面前。
无论是解开的衣服领扣,还是露出的半截脖颈。他是那样优雅从容,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气息。
这时候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司温不缺情人了。
如果能够早些遇见他,自己绝对会比傅望楼还要疯狂痴迷。
金世舟没有反驳,沉默就是最好的顺从。
不论司温抱有什么想法,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预期。
只要不悔婚,往后的日子守着他并不是难事。
“我可以做到,”金世舟说,“前提是你不能反悔。”
司温笑了,解开与他纠缠的肢体,像个无赖那样靠着椅背,单手夹烟等火。
在金世舟举着打火机凑过来时,呼给他第一口烟雾。
没有凝滞,也没有点头。
就像圈里传言那样,他是个得到就放手,极难长情的浪荡子。
似乎除了傅望楼,没人让他真正爱过、停留过。
大概是感知到这一点,金世舟抵了抵后槽牙,什么也没说,垂眸为他点上烟,随手甩灭打火机。
他深吸口气,面对眼前这个无赖没有丝毫办法。
“累了一天,早点休息。”他撑腿起身,“明天见。”
高高大大的身影路过面前,投下来的阴影足以将司温覆盖。
望着他挺括的肩膀,不知怎么,司温心头一动,脱口而出:“世舟。”
“嗯?”金世舟驻足,偏首看他。
司温觉得自己有失稳重,淡淡说了声:“晚安,明天见。”
他坐在原地静静吸完手里这根烟,不知何时,冷漠早已爬了满面。
他与金世舟的感情没有开个好头,但愿日后能够弥补。
司温仰面望向天空,月亮并没有因为在苏黎世变得更加明亮。
恰恰相反,它灰暗不堪,让人生不出任何想要观赏的**。
*
在旅行这方面,司温和金世舟都不是严谨的人。
原本计划今日游览苏黎世,却因一时兴起自驾出城,前往琉森。
这段行程不长不短,司温一人便能开下来。
抵达琉森时正值中午,
两人随意在琉森湖旁坐下,点了当地特色,准备惬意度过这段短暂的休息时间。
他们周围大多是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左耳边是纷杂的语言,右耳是湖水流淌、天鹅水鸟的叫声。
世俗拉扯着自然,挣扎的灵魂在咖啡送来的那刻得以暂时安宁。
司温抿了口,眉毛微挑,将杯子推倒一旁再也没碰过。
见状,坐在对面的金世舟不动声色移过来,把自己的苏打水推过去。
一系列动作极其自然,仿佛做了成百上千次。
冰冰凉凉的苏打水散发着微甜的气息,一口下去极其舒坦。
他回过头来看金世舟,墨镜上映出的不仅是人影,还有雪山湖水。
金世舟思考司温在看他哪里的同时,忽然想起司温曾演过一部在小镇上恋爱的电影。
小镇依山傍水,四季春夏分明,在那样热烈的天气下相爱,不知会不会比雪山脚下的拥吻更加躁动。
“我就在你面前,”司温那双眼睛看透一切,轻声低笑,“怎么还想我。”
相处时间久了,金世舟渐渐摸清他每句话的真假,闻言不为所动,随意拿起咖啡杯放在鼻下闻了闻,又轻轻放下了。
抬眸望着粼粼水面,他啧了声,颇为无奈,“别胡说,我没有。”
原本只是逗他开心,这下隔着墨镜都能察觉到司温的哂笑。
远离枯燥无味的写字楼,褪下西装革履,远离摄影棚前的长枪短炮。这才让人发现,他沉稳内敛的外壳套着截然相反的里子。
金世舟庆幸只有自己见到这一幕,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在琉森湖边用过午餐,两人继续出发。
本想前往金色山口乘坐金色列车,偏偏下午天有些阴,只好自驾去因特拉肯。
到因特拉肯时又是一个黄昏,
行驶在公路上,眺望远处闪着耀眼金光的雪山,掠过的却是红灰色房顶交相辉映的房屋。
与苏黎世相比,司温更喜欢这里。进入因特拉肯后,便摘下墨镜观赏。
由于来的突然,两人只好先找酒店入住,
酒店房间视野开阔,一整面落地窗正对高耸雪山。
司温有些累了,坐在窗后静静观赏,不知过了多久,几步开外的室外泳池冒出一个人影。
金世舟单手耙过湿漉漉的头发,经过水的润泽,一双凤眸更加凌厉逼人。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有颗小小的痣藏在睫毛尾端。
他披上浴袍,带着凉气来到司温身旁,将唯一的一杯酒尽数饮下。
“欣赏够了?”
“够了。”
司温丝毫没有被戳破的迥然,落落大方承认了。甚至伸指在落地窗上点了点,“明天我们去那。”
说实在的,金世舟对去哪不感兴趣。
他只是单纯喜欢看司温那双眼里,流淌出的惬意神色。
“好。”他颔首时,发尾的水滴落在了司温身上,不知不觉洇湿了一块。
“你以前来瑞士,没到过那里?”
“没有。”司温直言,单手撑额若有所思,“那次都没能走到因特拉肯,和我一起的人就走了。”
“谁?”金世舟没有思考,下意识问出声。
司温难得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又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索性承认:“记不太清了,”
“大概是之前的某个情人。”
金世舟呼吸一顿,眼皮不易察觉的颤了颤。随即若无其事“嗯”了声,眼神却望向远处的雪山。
他意识到一件事,
在那里拥抱亲吻,大概傅望楼都没能做到。
现在却离的这样近,近到不敢想象。
如果他可以做到,那以后司温再度重游因特拉肯时,想起的一定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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