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 4

Reborn老师在[审讯]你。

即使你不愿意用这么严肃的词来形容,但对方拿着由列恩幻化成的枪对着你,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Reborn老师这回装的是什么弹。”你好奇地端详着黑漆漆的枪口,试图分辨其中的弹药种类。

“是吐真弹哦。”他把玩手中的枪,“如果不想因为吐真弹的后遗症卧床一整个月,最好不要撒谎。”

你一向觉得Reborn老师的观察力和审讯能力都过于强大了,那完全不是人类的范畴,就像是拿着放大镜把你内心所有角落细微的想法通通翻个边,任何的谎言都难逃他的双眼。

这是你与他斗智斗勇后总结的经验。

过去他这项强大的技能常用来逮捕撒谎逃避训练的你,而撒谎后的代价就是训练的难度和量都翻了个倍。

“我一直很好奇。”

“人们大多通过微小的面部表情变化和对方下意识的动作来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而随着科技发展,测谎仪这种东西是通过分析生理层面,例如呼吸、脉搏、血压,来推断对方是否说谎。”

“那如果我就着这种规律,把真话用说谎的方式说出,假话用真话的方式掩饰,对方该怎么判断。”

Reborn不讲道理地晃了晃手中的枪,对准了你,“那是反测谎的手段,不过我有吐真弹,如果我觉得是假的,只要用这个来辨别就行了。”

你不再挣扎地瘫倒在座椅里,接受Reborn老师的审讯,只是在最后关头再三声明接下来你说的都是真话,没必要对你用吐真弹。

“我到那里之后遇到了狱寺,降临的地方是我的墓边,我和狱寺真的结婚了哦。”你生怕Reborn老师觉得你信口开河,拿着吐真弹就给你来上一枪,“就靠现在狱寺对我的感情,这种话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吧。”

“莉莉安,说正事。”

“好吧,后面他告诉我要远离一个叫作白兰的人,据我目前掌握的情报,跟狱寺一起玩黑手党游戏的,还有现实中的黑手党都没有一个叫白兰的人吧。”

“要么他就是未来的后起之秀,这种天才凭空出世打倒老人我的剧本,我才不接。”

Reborn老师放下了手中的枪,列恩又变回了一只蜥蜴乖顺地蛰伏在他的黑帽子上。

“你果然一直在调查[这里]的世界,如果可以的话,我更想像你妈妈规划好的那样,你可以不踏足这里的。”

“Reborn老师。”你从松软的躺椅上站起,蹲下身子与他平视,黑曜石般的双眸映衬着你的面孔。

意大利家族的大小姐,蔚蓝的双眼里仿佛可以承载整片天空,金色的微卷长发像被展示在橱窗里的精致娃娃。

但那并不是你。

“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的是难以抹去的罪孽,我们贪婪、自私、谋利,却在百年之后企图用流水洗去双手上沾染的鲜血,再度踏进那片阳光里,Reborn老师,你看过莎士比亚的麦克白吗。”

你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麦克白的夫人试图用流水洗净自己手上染上的鲜血,但那种触感却永远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还没有染上鲜血。”

“但我已经享受了用那种手段得来的一切。”

“现在的小孩子真的都很叛逆啊。”

你不由得笑了一下,“没想到Reborn老师会说这样的话。”

“有感而发。”

这样的插曲冲淡了被你所说的话弄得紧绷的气氛。

“知道自己会死之后,你会怎么做。”

你佯装出仔细思考的模样,实际上心里早有了答案:“按照一开始设想的样子进行下去。”

“狱寺可不会同意。”

你孩子气地反驳着:“他也从没有和我讲过他的秘密,单纯要我去交换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等价交换,是你的处事原则之一。

不过这里的[等价],大多情况下是你眼中的价值。

Reborn老师可能有哆啦A梦的魔法口袋,掏出一个小婴儿的推车坐了进去,还给自己盖上被子戴上眼罩,声音渐弱。

“莉莉安和阿纲一样不让人省心。”

你炸毛了。

摇了摇躺在婴儿车里的Reborn,打算让他说清楚再去睡觉。

“什么叫和刺猬头脑袋一样不省心!”

“单论让人不省心的境界,我完完全全胜过他了吧。”

Reborn老师良好的睡眠质量让他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没有回应你任何一句话。

你推着小婴儿车,来到沢田纲吉的门前。

还未等你敲门,他就率先拉开门,然后被站在门前气势汹汹的你吓了一大跳,转头扑进自己的被子里,试图把自己淹没。

……

这是什么掩耳盗铃的蠢招。

你一言不发把Reborn推到他的床边,随后头也不回走向门口。

沢田纲吉拉住了你的衣摆,在你转过头的瞬间就迅速地收回了。

他把一个没有装进任何相片的相框递到了你的手中,指了指你衣服左侧的口袋。

“如果暂时没有地方放相片,可以放到这个相框里的。”

你眯起眼睛,“你看到了?”

“是莉莉安的全家福吗。”

既然已经被看到了,你掏出口袋里的相片,“全世界最帅的爸爸,最美的妈妈,以及他们两个结合生下的最完美的我。”

“莉莉安下课的时候,拿出来看照片,是因为想家吗。”

你看了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试图挖掘你脆弱一面的刺猬头,语气不善地说道:“你们日本人,不是很懂得社交界限吗,我们还没有好到说这种事情的地步吧。”

刺猬头连忙紧张地道着歉,他被吓得几乎要缩成一团。

“但是……还是请收下相框吧。”

“重要的东西还是要好好存放。”

你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捧着那个装进相片的崭新相框许久了。

……

你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觉得接受这个相框绝对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在所有的等价交换里,最难以被等价还清的就是善意。

善意是很难用某种尺度来衡量和称重的东西,尤其是毫无缘由的善意。

它纯粹又没有任何附加的利益诉求。

你接受了沢田纲吉的善意。

可能是因为他的表现太过无害,一切举动都没有攻击性,连说话都怯生生的,这抹去了你的防备心。

以至于现在陷入了这种窘境。

——你可能没办法用原先的态度面对沢田纲吉了。

但要让你跟狱寺一样对他死心塌地,也是毫无可能的。

顶多,就是和他跟正常同学一样和睦相处。

这已经是你最大的让步了。

你这样想着,恍恍惚惚间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你扶着把手走下楼梯,扑鼻而来的是刚制作好的咖啡散发出的芳香。

就像过去在意大利的每一次早餐一样。

巧克力酱、果酱、蛋黄酱的牛角面包一字排开,齐刷刷摆在你的位置前。

你握着牛角面包,小口试探着。

口感非常正宗。

意料之外的惊喜,本来你已经做好尝试日式早餐的打算了。

你小口小口地咬着面包,一抬头撞进了一位短发阿姨温柔的目光里。

“怎么样。”

“刚来日本会不会不适应,还有早餐,蓝波和Reborn不管我做什么都说好吃,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的手艺符不符合意大利人的胃口,如果有不适应的地方要记得跟我说哦。”

“……很好吃。”

她松了口气,笑盈盈托着下巴,让你再多吃一点,这样才能长身体。

“莉莉安和阿纲一样,都太瘦了一些。”

你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吃完了饭,然后抱起Reborn就离开了这个过于暖洋洋的地方,直到自己被泡得松软的心被外面的风又吹得坚硬起来,你才询问着怀里的Reborn。

“Reborn,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靠利益维持的吧。”

“或许[大多数]是这样。”

你把Reborn又抱紧了些:“所以说,沢田一家都太奇怪了,莫名其妙地就对一个寄宿在自己家里不给钱,不会带来任何价值的陌生人释放善意,这种人真的很难对付。”

你更加健步如飞走在路上:“我觉得我还是要早点把这些人情还清比较好。”

“真的有那么容易分清楚的话,莉莉安和狱寺之间的人情也早该还清才对,这样你既不用在意他背着你有什么秘密,也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活,不是吗。”

你举起Reborn:“Reborn说错了。”

“狱寺是让我看清身边世界的人,这是他带给我的[价值],但是我没有什么[价值]可以用来回报他。”

“所以我根本没办法还清,即使是生命也不行。”

“是这样吗。”Reborn伸出手,指了指莉莉安的身后,狱寺一言不发地倚靠在墙壁边,把你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有什么错处,但是直觉告诉你,这种时候应该进行一些必要的辩解,否则事情就会滑向你不愿看到的结局。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抬头,就像要等待你的澄清。

巧舌如簧的你说不出话来。

如果眼神能说话,他大概已经用一个眼神骂了你上千次的笨蛋。

“还要我说多少遍,莉莉安。”

“就算[他们]喜欢用利益和价值去衡量一切,[他们]的世界里,所有东西都可以用这些去换取,但你已经不在那个世界里了。”

“你的一切都是无价的,包括生命。”

“去上学吧。”

你别过脑袋,和Reborn说着悄悄话。

“狱寺看起来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某种意义上,你也蛮了不起,狱寺的脾气都被你抹没了。”

你得意地扬起脑袋:“那可不,教导有方。”

狱寺拽起和Reborn窃窃私语的你,像母鸡叼起小鸡仔的后颈一样。

“我的优雅举止都要被你摧毁了!”

你摇来摇去表示抗议。

抗议无效。

Reborn在一旁煽风点火。

“呀,这回狱寺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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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狱寺隼人的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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