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一下,这位是沈秋兮,端木芷他二师兄,我的二师弟。”秉烛书生迎他们进门,让出身后的青年。
沈秋兮身姿笔直,英挺俊朗,眉眼锋利,戴皮质护腕,着深色短打。秉烛书生宽袍大袖的站在他身边,一时竟显得儒雅,端木芷本就貌若好女,映衬之下更显面目柔和。
沈秋兮向三人一一点头问好,声音也是清澈澄亮。沈秋兮与秉烛书生二人看起来对阮蒙的到来毫不意外,莫非他当真住在此处?桓喜怀着疑问,视线在他们三个之间来回打了个转儿:“你们认识?”
“算是师门故交……”秉烛笑着刚说个开头,忽被沈秋兮打断。
“认识,我们师父和他的……一位老友相熟。”沈秋兮直接干脆,向院中圆桌一指,“饭做好了,等会儿,我拿来。”
说罢,他步入炊房,端出三菜一汤,端木芷则拿出干净碗筷,在桌上摆好。
桓喜问道:“你们师父呢?”
沈秋兮道:“嗯……应当是在与酒家胡喝酒。”接着落座,又问,“你们方才去了朗月清风楼?”
一瞥已开始闷头吃饭的阮蒙,桓喜点点头:“是,莫非沈兄与秉烛兄此前都在白楼之中?”
“确实如此。”沈秋兮并不多说,抬手将腰配的白玉短刀拨至右侧,拿起碗筷,也吃了起来。
饭菜大多是家常口味,唯有一张大个儿的羊肉胡饼,味道鲜美,羊肉多汁。秉烛书生与沈秋兮显然暂且不想谈论白楼之事,桓喜便也夹了几筷子菜,取了一牙胡饼来吃。
她吃了几口,便眼前一亮:“这古楼子是在何处买的,这么好吃!”
端木芷也正吃着,闻言道:“是二师兄做的。”
一旁的秉烛书生忽然介绍:“这小子做得一手好饭,我与小芷则只能熬熬粥做点米饭。所以,你在白门无论吃到什么好吃的,一般都是他做的。”
“大师兄,这里不是白门。”端木芷纠正他。
“你们难得过来一趟,却不回山门看看吗?”秉烛书生将碗筷放下,饶有兴致地看向桓喜,“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白门,成为门内这一辈的第四位亲传弟子?”
桓喜讶然:“白门作为现今江湖中第一大派,原来只有三名亲传弟子?”
忽然有一声重咳传来,沈秋兮也赶紧咳了一声,道:“是只有三名亲传弟子,不过只是我们这一辈罢了,上面还有师叔……嗯,也是因为近年少了几场比武,内外门弟子便一直积着。”
阮蒙不明所以地抬头看看他们,忽然插嘴道:“你们聊,我回屋睡觉。”
他说着便已站起身来,秉烛书生伸手要拦,张嘴还未说话,桓喜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跟着道:“说得也是,屋外春寒料峭,我们不如将饭菜也端进屋里吃。”
“哎,等等。我忽然想起来,阮蒙——”沈秋兮自怀中取出张折叠整齐的纸张,“这是你落在屋中的,是吗?我将之捡到,没人看过,还你。”
此言几乎阐明了院中还有他人。桓喜摸着下巴,心想:与端木芷来时,这院中各个屋子都上了锁,好像积灰已久。以阮蒙的德行,说是来了许久却忘记落脚于何处,在酒楼一直挨了许多天都是可信的。毕竟付钱时,朗月清风楼可没少收费。而现在,锁都已不见,屋内灯火通明,虽不见人影,也未察觉什么气息,但正是如此,方才一声咳嗽才更为奇怪。
虽然想到这些,但秉烛书生与沈秋兮态度奇怪,沈秋兮明显不想他们与屋内之人接触,秉烛书生却是将拦不拦,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所以桓喜又取了一牙羊肉胡饼,什么也没说。
然而,在阮蒙欣喜地接过纸张后,端木芷却忽然问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这就叫做……金屋藏娇吗?”
这下,咳嗽声开始此起彼伏,桓喜正在取水壶喝水,闻言险些呛到。秉烛书生与沈秋兮就算已习惯了端木芷时不时口出奇言,也一时愣住,随即反应各异:秉烛书生当即大笑起来,而沈秋兮则目露无奈,转身看向屋子。
不大一会,桓喜便见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推门而出,咳嗽得满脸通红,一指端木芷:“哼,无知小儿,胡言乱语!”一边指着说,一边几步上前,却是从桌上拿了一块羊肉胡饼,边吃边继续道,“说谁是娇!”
自他身后,又走出二人,一人是富商打扮的壮年男子,另一人则是名手持五弦琵琶的姑娘。这姑娘容貌昳丽,语声温柔,却笑道:“约莫着不是我,也不会是郑老板,那么也只可能是毕老前辈您了。”说罢,又向端木芷桓喜二人略一点头,“小女子名为花向红,这位是郑午郑老板,老前辈则是毕雨尘毕老庄主。”
毕雨尘转头,嚼着羊肉胡饼道:“你在强调我老。”
“怎么会呢,毕老前辈风光无限。”花向红一边笑道,一边款步上前。
这三人桓喜都听过名号,花向红是西川花氏大小姐、郑午是现任相州郑家家主,毕雨尘此人,则是天下四庄之首的歇春庄庄主。这三个人放到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未曾想竟会于今日于这白门名下的宅院内小聚。
桓喜抱拳道:“京兆桓家桓喜……”
端木芷身为白门弟子,自然不必多说,桓喜向正将失而复得的拓印收好的阮蒙一看,一时不知该如何介绍。莫非,要说他是彩衣帮帮主?桓喜顿了一下,方才道:“这位是阮蒙阮少侠。”
想必三人在屋内就已将他们逐一打量过了,只是毕雨尘并不接话,又哼了一声,而郑午与花向红则各自礼貌问了好。在此之后,毕雨尘已几大口将方才拿去的羊肉胡饼囫囵嚼了咽下,又道:“哼,晨山这个老东西,整天跟我抱怨徒弟总是不见人影,这下好了,你们三人在这里待着,他却又跑去喝酒了。”
“毕前辈莫急,我师父什么样你也清楚,定然不会忘记带回来几坛乾和或桑落。”秉烛书生笑着,在怀中摸扇子摸了个空,胳膊一顿,旁边的端木芷刷一下将金属扇子一展,一手喝汤一手帮他轻轻扇风。秉烛书生行云流畅地换了个角度坐,接着道:“当然,也绝——对不会偷偷从院墙翻进来,见毕前辈发脾气又抱着酒坛赶紧跑路的,毕竟我师父的轻功你也知道,对吧?”
“什么?”毕雨尘双目瞪圆,左右一环顾,施展轻功忽地翻出了院子去。
秉烛书生旋即端正坐姿,端木芷便顺势将扇子一收,两相配合看得桓喜叹为观止:“你俩真气人啊,之后不如去演个相声算了,左右也是无事。”
一旁的阮蒙不知又是记不起来什么,正自顾自斗气,闻言道:“蒲州城里说相声的已经太多了,没有新意挣不来钱,有新意也不一定能挣来钱。”
桓喜皮笑肉不笑:“你也上,三个人讲相声少见,一定有人凑热闹。”
“好了、好了,倒也不是没事。”沈秋兮放下碗筷,起身道,“方才不想你们进屋,就是因为以毕前辈的性格,若见到你们就一定会让你们参与进来……尤其是,桓姑娘。”
“沈兄的意思是,让我们趁他不在,快走?”桓喜疑惑道,“斗胆一问,几位究竟是在商议什么?”
沈秋兮面色稍有犹豫,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虑该如何说才能阐明事情又不让桓喜等人卷入。在他想出所以然前,花向红首先叹了口气,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在此,是因为……止武牌,被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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