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劳迥脱事非常,紧把绳头做一场。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唐代·黄檗禅师《上堂开示颂》
初中三年,我经历了三个语文老师,分别是张敏、刘峰、张玲。
初一,张敏老师带语文课,但代课时间并不长。
第二个是刘峰老师,他个子比较高,戴一副黑框眼镜。
刚到乡里上学,每周日全校老师在四楼会议室开会,我见过他几次。
当时,我还不知道两年后,他会给自己代课,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有一次开会前,会议室就他一个人,我和几个同学便好奇的在门口张望,看见刘峰老师在会议室放一张音乐碟片,手里拿着话筒,唱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那是我第一次听流行歌曲,感觉很好听。
而升入初中,我没想到他会给我带语文课。
当时,不知道他从哪弄来一些知识点,让学生死记硬背,他还要从每个小组抽查。
抽查背不过,放学不许你去吃饭,我没想到都是初中生了,老师竟然还使扣留人,不准吃饭的下三滥手段。
而不知啥原因,我那四人小组,每次抽到的都是我,我郁闷极了。
我怨恨,你也不知道换个人检查,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很笨、很蠢吗!
为此我心里一直很郁闷,后来我回想,反思了一下。
可能刘峰老师每次抽查都看人抽,而小组里面四个人,就我学习差,看着就不灵光,每次抽查开始,我心底就发虚、发慌,心一虚,眼神就飘忽闪烁,神情也就不自然,身体不经意、不由控制的晃动,更加显得有问题。
我一抬头,碰巧撞上他的目光,似乎就是等着我在看他似的,于是乎他手一指,那就你啦,我就次次这样被选中。
一次两次选我也就罢了,可他每次都抽查我,我就无语了,难道这个小组就我一个人吗?你不会抽别人吗?为啥有的人你一次都不抽查?
后来我想了想可能是:“老太太吃柿子——专挑软的捏。”
我这个倒霉蛋,被叫去大多数都背不出,回答不完全老师的问题。
因此多数情况都被扣留,当然被扣留的不止莫小新一个,也有其他同学,比如李平。
到了放学,我听话规规矩矩、老实的待在教室,苦闷的记背,不敢去吃饭。
而我看着李平,无所吊谓,一脸轻松嘻笑地走出教室,去吃饭。
我就担忧的问到:“你去吃饭?不是没背过不准吃饭么?”
李平哈哈一笑,看了我一眼说到:“嘿嘿,背啥背,吃饭去。”
平哥一脸轻松无所谓,走出教室去吃饭,好像没有老师扣留这回事一样,而我却如何也做不到那样自然洒脱。
老师的话语定的规矩,对于我来说就是金科玉律,就像是孙悟空地上画的圈,一点也不敢违背。
可怜、胆小的我新只能听话,规矩的在教室背书,感觉背的差不多去找老师。
结果当着老师面就出错,峰老师就让伸出手掌,用竹鞭打莫小新手心。
峰老师这一点值得表扬,教训学生,从来不打脸,不抽人耳光,只对你略做小惩戒。
等回到宿舍,同学给我留的面条都坨了,看着没一点食欲,但还是勉强扒拉几口,忍饥挨饿半天,等到下午吃饭。
初二、初三语文由张玲老师代。
张玲是新老师,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她个子比较高,长得不错,挺耐看,语文教的很好。。
我也就语文学的还可以,但和成绩优秀的同学还是比不了,可与英语、数学两门主课相比,最起码语文能考及格,不至于归类差生行列。
毕竟作为一个中国人,从小就学拼音,汉字都还认得,话也能读懂,语文成绩不至于考不及格。
初中时我还是贪玩,与朋友伙伴瞎玩闹,不知学习的重要性。
朋友中我学习最差,我性格软绵绵,又不灵光,没眼力劲,导致运气背,有时就会无意冒犯到老师。
一次作文课,倩同学作文写的好,于是玲老师就让倩同学读给全班听。
而我脑袋却在开小差,想到和伙伴开的玩笑,想到开心处就不由的发笑,可这被讲台上的玲老师发现。
她以为我在嘲笑什么,不遵守纪律,于是她生气的喊莫小新说到:“莫小新,你笑啥,一会你来点评人家的文章。”
当听到这话,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消失不见,我一点也不想笑,现在只想哭。
倩同学很快读完作文,可我完全不知道她写的啥,张玲老师让我站起来点评。
我只好慢吞吞、勉强、不情愿的站起来,胡编乱造说些空话:“她的语句通顺,嗯...啊...思路清晰,嗯…”说的结结巴巴嗯嗯啊啊。
还没说完,玲老师就打断说到:“你说的不是废话,一篇作文语句能不通顺么......”
我知道自己说的都是空话、空调,可自己真的是不会点评,被玲老师直接揭穿,我还是感觉羞愧难当,感觉脸发烧,羞愧的低下头。
玲老师很少发脾气,也没见过她打人,可我体会到她“借刀杀人。”
周末张玲老师让大家回家写一篇作文,周日来学校交作业,她批改。
可回到家我实在没有写作灵感,一个字也憋不出来,于是他顺手翻出小学发的课外阅读课本翻看,找到一篇写春的文章感觉不错,于是就抄了下来,周日返校作文就交了上去。
周一早读结束,我正无聊的坐在座位上,一同学跑过来说:“莫小新,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
一听这消息,我心里顿时一个激灵,因为一般情况下,班主任毛文老师叫人去办公室都没啥好事,尤其是自己这学习不太好的人。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去了办公室,推开门,班主任毛文抱着双手,靠在桌子旁,笑笑的看着我,问到:“朱自清的《春》你背过了。”
我回到:“没有。”
然后毛老师一耳光呼在我脸上,打的我只感觉脸火辣辣,又疼又麻,眼睛扑闪扑闪的只眨巴,眼泪似乎就如要破堤而出的洪水,好在我强力控制,眼泪才没掉下来。
一旁烤火的刘峰老师,恰好真切的看见这尴尬的一幕,我狼狈,可怜兮兮的眼光碰巧也看了他一眼。
四目相对,峰老师或许觉得尴尬,觉得我可怜,于是不自在的移开眼睛,目光躲避,与一旁的老师说话缓解自己的不适。
毛文老师打完我笑着说到:“你没有背过,叫你写作文,你去抄作文...”
我这才知道,自己从课外阅读课本上抄的那篇文章,是朱自清的《春》。
要是知道是朱自清写的,打死自己也不会抄啊!关键那课外阅读课本的文章没有作者,加之信息闭塞,自己又孤陋寡闻,要是像如今网络发达,估计就不会了。
挨了揍,我知道班主任为啥叫自己来,而一旁批改作业的玲老师,则若无其事,只顾批改自己的作业。
她并没有理会挨打的我,但我可以脑补,她心里估计是笑出了声。
碰巧鲁校长这时推门进来,坐在电脑前的娟老师,急忙离开电脑站了起来,毛老师让我离开。
我灰溜溜的逃出办公室,回到教室就有人围上来,笑嘻嘻的问莫小新:“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干啥去了?”
我也不好意思说抄了朱自清的文章,被毛老师打了一顿,只好悻悻的应付了事。
不过仔细想想,当时能抄朱自清的文章,说明我的欣赏能力还不错,可惜就是不识货,不知道是名家写的,结果挨了揍。
升入初三,一次课堂我换座位和小乌龟坐一块。
课堂学的是李白的古诗《月下独酌》,第一句是:“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我本一心一意的听课,可一旁的赵辉凑过来说到:“花间一壶尿。”
我听后,当时就笑了起来,碰巧张玲看见。
于是她生气的对莫小新说:“莫小新,你笑啥,有啥好笑的,一会儿下课来办公室。”
听下课要去办公室,胆小、唯诺的我一下就焉了,我最烦,最怕去办公室,一群平时自己就害怕的老师都在办公室,这进去不就是老鼠进了猫窝么,还不瑟瑟发抖。
我心中愤愤不平,因为赵辉也笑了,自己还是被他的话给逗笑的,可玲老师却揪住自己不放。
也许我就是那个软柿子,比较好捏吧,赵辉学习比较好,是个优秀学生,又能言善辩,估计她还收拾不了,那受伤的只能是我了。
下课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办公室,数学赵老师,英语老师关自平都在,都是我害怕的狠角色,我感觉自己一下缩小了好多倍,只能任由老师处置了。
玲老师质问我为啥课堂发笑,有啥好笑的。
从她的语气,我判断玲老师以为自己在笑她,可实际情况并不是那样,自己是被赵辉改的诗给逗笑。
可自己不能出卖朋友,也不能把赵辉改的诗给说出来,我只好保持沉默,低下头一言不发,以不变应万变。
好在办公室没有老师发难,如果遇到一个爱管闲事的暴躁老师,估计又被她给借刀杀人了。
虽然我调皮,惹张玲老师生气,可当我作文写的不错时,她还把我的作文在全班朗读。
我写了一篇作文,写的是给父母洗脚,其实我从来没有给爸妈洗过脚,可写出的作文却情真意切,在班里成了优秀作文,全班朗读。
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满足,但同时也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人写的文章并不可信,尽信书,不如无书是不无道理的。
有一次作文,我马马虎虎,大概写了一下,都没写完就交了上去,可发下来却发现,玲老师把他写的好句子都标注出来,做了批语,我也不由得佩服她真敬业。
毕业,离开学校后,我就很少见到张玲老师了,询问小妹时,莫小新才知道她竟然跑去教历史了,是妹妹的历史老师,听小妹说她教的挺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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