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信封

季昃让摆好碗筷,听见院子里下人喊着回门了,把手上的碗交给下人,自己出门相迎,没走两步就见季闲川大步走入视线。

“爹,我回来了。”

季闲川喊着。

季昃让先给萧亦灿行礼,转头又给季闲川行了礼,说:“王爷,王妃。”

外面天冷,萧亦灿不合时宜的打了喷嚏,季昃让连忙给人迎进屋内,身后是小厮陆续搬着,回门礼一箱一箱被抬进来。

季昃让把主位留给萧亦灿,萧亦灿身边小厮为他布菜,说:“您是我岳父,也是我爹,我和闲川一样尊敬您。”

虚伪。

季闲川的筷子戳着肉,没什么心情吃,好好的家宴突然出现了外来人,都不能好好聊天。

“我家有家规,食不言寝不语。”季闲川提醒说。

实际上根本没有所谓家规,他纯粹是不想听萧亦灿多说,只想抓紧吃完这顿饭。

萧亦灿看破不说破。

整顿饭吃的十分安静,季昃让几次想说话,结果又讪讪咽了回去,见季闲川吃的差不多,严肃说:“闲川,你和我出来一下。”

季昃让推着他来到角落,四处观望,确保没有人能听见,语重心长劝说:“你和慎王关系不好?”

“没有,井水不犯河水而已。”季闲川说,顿了顿又说:“他不是个好人,还长了一张招人厌烦的脸。”

季昃让垂下眼,叹了口气,说:“皇城里的皇室子弟,若真是个十成的好人,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掺假,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坏人可耻,好人可悲。

唯有心机城府才是活下去,站稳脚跟的关键。

但季闲川就是讨厌萧亦灿,因为他真的有那么几日同情过这个人。

真心错付的感觉。

季闲川脸色不好,摆明不想交谈这件事,更不想做出缓和,季昃让也没法子,摇了摇头又说:“不管怎么说,不要和他反目好吗?”

反目,这个词季闲川反复品味,他们从未没好过,何谈反目?

结仇倒是还有点可能。

“回去吃饭吧,慎王还没下桌,我们也不好出来太久。”季昃让说。

回去又要见到不喜欢的人,还要为了季昃让笑脸相待,季闲川借口如厕溜之大吉。

在自家呆着就是舒服,季闲川去看了自己的小湖,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完全看不见里面的鱼。

“王妃。”

是周民。

“周叔,您拿的这是?”季闲川眼神下移到周民的手上。

一本回门礼的红册子和一封朴素的信封。

“谁给我寄信了?”季闲川说着,自然而然伸手去拿着,信封上面没有名字。

周民也很疑惑,说:“这是大早上一个卖粥大娘送过来的,她说也是别人让她送的。”

他和萧亦灿婚事闹的沸沸扬扬,怎么还有人往季府给他寄信?

季闲川撕开信封,里面满满两张纸写满了字,只是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巴宁字。

季闲川眉头轻皱,把信纸塞了回去,捏着信的食指点了点,问:“周叔,我如今已在慎王府,那么这信该给谁?”

“难不成是给老爷的?”周民回。

季闲川:“没错,正常给我爹送去,是云昭生意的信。”说着,他顽劣一笑,“对了,周叔记得帮我重新粘好,若是我爹知道我偷看了他的信,定然又要说我,他的唠叨你知道的。”

“知道了,王妃。”周民也笑,“从小你每次闯祸就找我瞒着老爷,真没想到成亲了还依旧如此。”

回他的是季闲川一贯的笑。

周民看在眼里很是欠抽又舍不得。

季闲川洗干净手,做样子也要先回饭桌,满脑子都是信封下面的人名,总好像在哪见过一样,但又想不起来。

身边的人叫了他好几遍名字,他才回神,“怎么了?”

“叫你好几遍不应声,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萧亦灿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吃过了饭,季昃让和萧亦灿下了好久的棋,季闲川就静坐在一旁观看,偶尔还会帮着季昃让下几步,只是闲暇时总是会想那封信,上京城为什么会有巴宁人,还给季昃让写信,如此小心谨慎,多番转手。

不知不觉就天已晚。

想不通,一直到回了慎王府也没想明白。

季闲川把记住的名写在纸上,叫来陪嫁小厮,说:“把这个给江眠送过去。”

“需要交代什么吗?”小厮问。

季闲川摇头,当年江眠靠着他铺路到金吾卫当差,这么多年一直为他做事,从不多过问什么,只为报恩。

最重要的是他很聪明,清楚季闲川想要的,十分好用。

回了王府就不见萧亦灿的身影,季闲川习惯了,倒是他要出门时碰见了胡迦培,询问他去哪,让他很不满。

“王妃,我差人送您?”

在季府哪有人敢挡他的路,季闲川不耐烦,说:“你是觉得我不会自己叫车夫,认为我是痴傻,还是说你们王爷要监视我?”

胡迦培连忙摆手,听了这么直白的话笑容僵硬,立马解释说:“自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问王妃今晚还回来吃晚饭吗?”

季闲川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婚期赶的急,最重要象征身份的印玺,在大婚当日没赶制出来,季闲川要去礼部取慎王妃印玺的。

礼部的官员很多,每个都是焦头烂额的模样,季闲川在门口没出声,半晌才有人注意到。

“慎王妃。”

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来这种地方,这不是摄政吗?打招呼的官员有些无措,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人迎进来。

“我是来取印玺的。”季闲川说完,明晃晃不带一丝遮掩的把礼部看了个遍,问:“元尚书不在吗?”

“元尚书在里面,印玺也在尚书那里,我带您过去。”

元哲身前桌案摆满纸张,听见有人过来头也不抬,以为又是来送东西的,说:“放这里出去。”

“元尚书要给我放哪?”季闲川说。

闻言,元哲抬头,立马打发了里面人。

“你们出去吧。”

礼部每个官员一天都有无数事情等着处理,听到这话赶紧撤了。

做不完手上的活儿,又要在礼部呆到半夜三更。

“你过来的怎么这么突然,找我有急事?”元哲说这话,写字的手却没停。

季闲川拖过凳子,大马金刀坐在上面,说:“不是你叫我自己过来取印玺的吗?”

事情太多太杂,这么点小事早就被元哲抛之脑后,听到提醒一拍脑袋,才想起有这么回事,说:“你等等,我给你找。”

一整个屋子堆的满满的,就连角落也全是东西,元哲翻找着,嘴里一直嘟囔让他等会。

“大婚都结束了,礼部怎么还这么忙?”季闲川等着无聊,随口问。

“最近临时出了事,和春闱时间要撞上,忙着调呢,能不忙吗。”

季闲川想问是什么事,但见元哲没主动说,也就及时打住了,说:“科考时间会变?”

这真要变可是个麻烦事。

“不会。”元哲说:“科考每年都不变,考生都进京这么久了,不能突然改。”

季闲川放下心。

他虽答应了季昃让会回云昭,但他培养那么久的考生,钱财倒是无所谓,只是这几个努力的考生无辜,他不想看他们的前途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无光。

既然都要离开,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毕竟他看中的那几个,是有实力为盛朝做出贡献的。

他也算是为天下百姓选几个好官。

看着元哲东翻一下,西找一下,季闲川看不下去,站起身翻着就近的一摞杂物,说:“我帮你找。”

元哲摩挲着下巴,有些疑惑,说:“我记得应该就在这里啊,难道是让我放上面了?”

他搬来梯子往书架上爬的晃晃荡荡,季闲川帮他扶着梯子,注意到梯子一角有裂痕,关心说:“你轻点,要坏了。”

元哲垫着脚去摸书架最里面,说:“你别急,很快了很快了。”

肯定是在这里,他在梯子上小跳,看到眼熟的盒子。

哪个没脑子的放这么里面,元哲心里骂娘。

少说也离地面一尺,就这么在梯子上跳,季闲川实在是佩服元哲,这么多年没给自己弄死,活到这么大真是奇迹。

“你别动,梯子裂了,你快下来。”

元哲努力摸着里面,没听清季闲川的话,疑惑的‘啊?’了声。

下一瞬,梯子从中间断开,元哲连人带梯子向后倒去,季闲川赶忙松手去接,最后的结果就是元哲摔在他的身上。

两人躺在地上一上一下。

季闲川感觉自己的骨头碎了。

“你们在干什么?”

中气十足的质问声,让险些昏倒的季闲川又醒了,艰难别过头。

萧亦灿黑着脸站在门口,身边还又不少探出头的官员。

“元尚书还不起来,是打算在我的王妃身上趴多久?”萧亦灿在沉着脸,元哲看着一阵心慌,马不停蹄的站起身。

萧亦灿大步上前把季闲川拽起。

“疼!”

元哲掉下来的冲击很大,被这么拽胳膊,季闲川冷汗直流。

萧亦灿的脸更黑了。

这个样子要闹哪样?季闲川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礼部的官员身边不站着慎王,纷纷讲起小话。

“我刚才听见慎王妃说什么轻点啊,坏了……”

“不会吧,这可是礼部啊……”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就在这门口,听的真真的。”

季闲川:“……”

他抬眸瞧着萧亦灿,吞了口口水,这要是被扣上个通奸的罪名,真是……

“我是来去印玺的。”季闲川解释。

“回府。”

萧亦灿不愿多说,拉着他想走。

季闲川僵在原地不动,这事必须讲清楚,否则传出去他的九族都不保。

“印玺在最上面,元尚书踩梯子去拿,我帮忙扶着而已。”季闲川指着那两半残缺的梯子,说:“这天杀的梯子多久没换了,踩了两下就断了,我为了不出人命接了他一下而已。”

说着,拔高音量,说:“你一进来问都不问,就要给我扣上这么大罪名?”

萧亦灿:“礼部没有人了,要你慎王妃去扶梯?你这个身份出现在这里,和元尚书单独处一室,慎王妃觉得合适吗?”

慎王妃,慎王妃。

这几日所有人都是提醒着他这个身份,季闲川真是受够了。

“门大开着,任何路过的眼睛都能扫一圈,慎王觉得我在干什么?偷汉子还是和元尚书做露水夫妻?”

礼部的官员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回到自己的位置装死。

小季的嘴(竖起大拇指)

【衣襟碎嘴:这两天发生一件非常惊心动魄的一件事,我写的四千字稿子差点丢了,但是!找了两天终于找回来了!!![烟花][烟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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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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