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案的真凶……”闲人客的声音发涩，“是新帝自己！”
太极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羽林军统领手持圣旨闯入：“奉皇太后懿旨，新帝暴毙，即日起由瑞王监国！”
瑞王的魂魄却在此时彻底消散，圣旨飘落在地上露出背面的血字：“永历十年，朕假死换魂，实为长生……”
***
太极殿的青铜钟突然鸣响，浑厚的钟声震落飞檐积雪。闲人客握着染血的圣旨，突然发现圣旨的朱砂印泥里混着细小的莲花瓣——正是“醉心兰”的花瓣。
“这圣旨是在江州客栈伪造的。”她的指尖抚过花瓣，“掌柜说的‘穿灰布衫的人’，应该就是瑞王的替身。”
周归寂蹲下掀起新帝的龙袍：“看他的内衬！”
龙袍内衬绣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每道符咒都对应着江湖各门各派的掌门生辰。闲人客认出其中一道正是凛无名的生辰八字，落款是“永历十年冬，国师陆九渊”。
“换魂术需要收集足够的魂魄能量。”盛命的声音发颤，“新帝用江湖掌门的生辰布下‘聚魂阵’，难怪各门近年怪事频发。”
太极殿的暗门突然开启，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四人沿阶而下，发现密室里堆满了各地官员的密报，每份密报都有被篡改的痕迹——这正是新帝操纵朝局的铁证。
“这是……”翟忠阳拿起一份密报，“江南盐引案的卷宗！林鹤年当年查到的私盐案，主使竟是瑞王！”
闲人客展开另一份密报，里面夹着张泛黄的信纸，正是林鹤年的笔迹：“永历十年冬，瑞王以‘莲心’为饵，诱骗江湖人士前往雁门关……”
密室最深处摆着个檀木匣，匣中装着本《长生秘录》，扉页盖着瑞王的私印。闲人客翻开泛黄的纸页，发现里面详细记载了换魂术的所有步骤，最后一页用血写着：“永历二十年春，朕将以瑞王魂魄完成最终献祭。”
“二十年？”周归寂的折扇重重拍在石桌上，“今年正是永历二十年！”
盛命突然指着密录中的某处惊呼：“看这里！换魂术需要‘天地人’三魂齐聚，地魂需至亲之人，人魂需江湖领袖，而天魂……”
“天魂需长生者。”闲人客的声音发涩，“所以新帝一直追杀凛无名。”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头顶的石块开始坠落。四人抱着证据冲回地面时，发现皇宫已被羽林军层层包围，领军的正是当年公主案的主审官——刑部尚书宋之问。
“你们涉嫌弑君，随本官回刑部候审。”宋之问的声音冷如冰，“至于凛无名……”
他突然挥挥手，两名羽林军押着遍体鳞伤的凛无名从阴影中走出。她的白衣已被染成血色，左眼的白翳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门主！”翟忠阳想要冲过去，却被周归寂拦住。
宋之问掏出圣旨：“奉皇太后懿旨，凛无名私通逆党，即日起押入天牢。”
闲人客突然注意到圣旨上的朱砂印泥，与她在密室发现的完全一致。她悄悄将手中的圣旨碎片塞进周归寂掌心，后者微微点头。
“慢着。”周归寂展开折扇，挡住羽林军的去路，“宋大人可知，新帝是如何换魂的？”
他将圣旨碎片抛向空中，月光下，碎片上的血字与宋之问手中的圣旨完全吻合。宋之问的脸色骤变，伸手去接碎片时，周归寂的折扇已抵住他的咽喉。
“宋大人袖口的莲花纹，与江州客栈掌柜的完全一致。”闲人客的剑尖划过宋之问的衣袖，露出下面的刺青，“你就是当年给掌柜假画的‘灰布衫人’！”
宋之问突然咬破藏在牙中的毒药，嘴角溢出黑血：“你们以为破了局？真正的局才刚刚开始……”
他的身体轰然倒地，手中紧攥着半块玉佩，与闲人客怀中的青铜牌严丝合缝。玉佩内侧刻着极小的“永”字，与公主步摇上的标记完全相同。
太极殿的青铜钟再次鸣响，这次却带着诡异的颤音。闲人客突然发现钟摆的摆动轨迹，与莲心窟地图上的沙丘纹路完全一致——这竟是个巨型的引魂阵！
“快离开这里！”盛命的龟壳突然自燃，“这钟摆会把所有人的魂魄吸入阵中！”
四人护着凛无名冲向宫门时，天空突然出现异象。月亮被血色笼罩，太极殿的引魂阵发出刺目的红光，将整个皇宫笼罩其中。
“这是‘月食引魂阵’。”凛无名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新帝用自己的肉身做阵眼，要把整个京城的人变成活死人！”
闲人客将“随影”剑刺入钟摆的机关，却发现剑身竟被吸住。周归寂的折扇砍断钟绳，巨钟却在空中悬浮，继续发出摄魂的鸣响。
“用我的血！”凛无名咬破指尖，将血滴在青铜牌上。牌面的莲纹突然亮起，与巨钟的纹路产生共鸣。
巨钟轰然落地，引魂阵的红光逐渐消散。闲人客扶起凛无名，发现她的左眼白翳正在消退，露出下面正常的瞳孔。
“忘川毒解了？”周归寂惊讶。
凛无名轻抚左眼：“新帝的换魂术依赖‘忘川’的毒性维持，他死了，毒自然就解了。”
皇宫外突然传来喧哗，羽林军统领手持新的圣旨闯入：“皇太后驾崩，即日起由瑞王继位！”
但瑞王的魂魄早已消散，圣旨飘落的瞬间，闲人客发现背面写着：“永历二十年春，朕终于明白，长生不如人心……”
晨光中的太极殿一片狼藉，闲人客站在丹墀之上，望着东方渐亮的天空。周归寂整理着收集到的证据，翟忠阳为凛无名包扎伤口，盛命则在废墟中寻找龟壳碎片。
“接下来怎么办？”翟忠阳问。
凛无名望向江湖的方向：“新帝已死，天下即将大乱。无名门需要重新整顿江湖秩序。”
闲人客握紧手中的青铜牌：“我要去江南，那里还有未解的谜团。”
周归寂将折扇收入腰间：“我陪你去，顺便查查盐引案的真相。”
盛命突然举起找到的龟壳碎片：“卦象显示，江南有‘莲心’的最后秘密。”
四人在晨光中告别，各自踏上新的征程。闲人客策马出京城时，回头望见太极殿飞檐上的琉璃瓦，突然发现每块瓦当都刻着极小的莲花纹——这正是新帝布下的“聚魂阵”核心。
她取出怀中的青铜牌，牌面的莲纹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江湖的腥风血雨尚未结束，而她知道，真正的局中局，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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