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胡闹像是一记天雷,震得晋杭久久无法回神,他看着余子元,嫉妒在心里蔓延,凭什么随便一个人就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他却不可以,今天他能把人抢走,明天呢?一醒来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两个女人?
晋杭眼神不断变幻,最后他想脑海里冒出一个主意,既然这里有人妨碍他,那他把人带走不就行了?带到她们找不到的地方。
看着睡得沉,丝毫没察觉到周遭危险的余子元,晋杭越发觉得这主意很好。
想着,他将人抱了起来,骤然离开温暖被窝,余子元下意识去寻找温暖,殊不知他往晋杭怀里钻的动作让晋杭嘴都要裂到耳根了。
夜色之中,无人发现一个人上了马,并且悄声无息带走了一人。
风悠悠地吹,帘子被吹起一个角,阳光争先恐后溜进马车里,明亮的光落在眼上,余子元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他一翻身,身体猛地悬空,余子元摔醒了,迷茫看着这小小的空间。
听到声响,晋杭掀开帘子进来,急忙扶着人,担心问:“摔疼了?”
余子元顾不上疼不疼,他疑惑问:“这是怎么回事?”
晋杭弯眼,笑说:“我们在马车上,先生不是说好了要和我走?我见你睡得沉,不忍将你叫醒,就先出发了。”
余子元语噎,是答应了要和他一起出游,可猝不及防被带走,什么都还安排好,他起身说:“回去。”
晋杭垮脸问:“先生又想要食言?”
“不是,”余子元下意识否定,想了想解释说,“我东西还没收拾,衣服也没带。”
“不要紧,我们可以买新的。”晋杭无所谓说。
余子元着急说:“我有些事需要和他们说,趁还没走远,快些掉头回去。”
晋杭看着他,而后缓缓掀开帘子,“我们已经离开很远了。”
马车外是陌生的景色,马车不紧不慢前进,余子元往后看去,一个屋子都没看到,除了眼前这条路,两侧是茂林。
余子元愣愣问:“不是刚刚出发的?”
晋杭无辜说:“不是啊,昨晚先生睡后就出发了,我想着不要浪费时间,就没和先生说,醒来再说也是一样的。”
晋杭生怕被熟人看到,或者余子元醒来要回去,骑着马好一段距离才换了马车,一路上尽量放轻手脚,担心余子元会醒来。
可直到换了马车,晋杭才发现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余子元睡着了就和入定了一般,完全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余子元摇头苦笑:“这哪里一样?”
如今是想回去也不行了,半夜出发,行了半天的路程,回去天也该黑了。
见余子元走神,似乎在想什么,晋杭坐到他身边,安慰说:“别担心,事情我都安排好了,学堂那边有人去,锦绣她们也有人看着,不会有事的。”
闻言,余子元稍稍放心,他想起此次晋杭来去匆匆,还没来得及问,此时有空,他便问道:“你去京城后,都做了什么?京城还来人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找人带了句话,让他们在京城待着就好,史俊民的事让我的人查就好了。”
“史俊民?”
“就是那个倒霉蛋,回去还要问问他去那里是巧合还是有人约。”
余子元恍然,史俊民是那个受害者,他不解问:“回京城?”
晋杭点头说:“先生可没说不能去京城。”
“是没说,”余子元扶着马车,掀开帘子看着马车说,“这一来一回实在是费时间,你为何不问清再来?”
晋杭笑说:“我想先生了,没先生在我睡不着。”
其实查案不过是一个借口,晋杭只是想见余子元。
史家式微,无权无势,不是十几年前可以比的,传京城会派人去查,只是给史家一个面子,史俊民平日花天酒地,妥妥的一个纨绔,京城的人可没闲到去管一个不务正业的废材。
综上种种,晋杭又找人说了点好话,这活自然就被他揽下了,就算史家有异议也不敢说什么。
余子元迟疑说:“可你昨夜一晚没睡。”
晋杭可怜兮兮点头,将余子元拉回马车里,抱着他的腰,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是啊,先生不要看了,进来陪我睡觉。”
余子元好笑说:“我刚睡醒,我出去看着,你好好睡。”
“不用你看着,”晋杭紧紧抱着怀里人,“飞雪认得路,她很聪明。”
余子元垂眸,看到晋杭闭着眼,有些心软,但总觉得两个人搂搂抱抱不好,这马车够大,不需要他们两人挤在一起。
晋杭伸手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本书塞到余子元手里,脑袋靠着他肩膀,含糊说:“先生无聊便看书,我睡了。”
说着闭上眼,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缓。余子元瞥见他眼下淡淡的乌青,终究是妥协了,左右也不过是给靠着。
余子元轻轻翻书,马车不紧不慢走着,突然颠簸了一下,晋杭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出了响声,余子元一惊,连忙把书放一边,扶着晋杭的脑袋问,“疼不疼?”
晋杭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抓住余子元的手,他似乎还没睡醒,慢半拍说:“没事。”
“真的没事?”余子元听着那声响声,魂都快被吓出来了,望着晋杭的眼神写满了怀疑。
“真的没事。”晋杭笑说。
他越是这样,余子元越不放心,严肃说:“松开,我看看。”
晋杭默默往一旁挪了一点,这小动作简直无疑是告诉余子元有事。
余子元冷着脸,严厉问:“是自己过来还是我抓你过来?”
见他生气了,晋杭小声说:“真的没什么……”
他说着,把手放下,试图劝余子元不要看,“很快会好的,就是起了个包……”
余子元抬手摸他后脑勺,晋杭说话声顿时停了,嘶了一声,龇牙咧嘴,余子元按着他肩膀,站起来扒开他头发,没好气说:“破皮了。”
晋杭不敢说话,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轻轻磕一下就破皮了。
“有药酒么?”
晋杭从身上摸出来一瓶药,余子元接过,不言语给他上药,期间晋杭不敢出声,说不痛是假的,他脑袋甚至有些晕乎乎的。
余子元绷着脸,坐下掰过晋杭的脸面对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晋杭没字在对上余子元时硬生生咽了回去,老实说:“头有点晕。”
余子元仔细看着他,又问:“会不会反胃?”
晋杭点头:“有点。”
余子元掀开帘子,外面一个人影都没,他回头问:“这里是什么地方,附近哪里有人?”
晋杭笑说:“这附近哪里会有人。”
见他还有心思笑,余子元皱眉训斥:“别笑了,知不知道很严重?”
晋杭没觉得严重,不就是磕了一下,还能要他命不成?
余子元看出他在想什么,坐回去,按着晋杭也跟着坐下,“你别不当回事,以前镇上有个小孩就是磕到脑袋去的。”
磕到的地方隐隐抽动,晋杭笑不出来了,他抿唇问:“真的?”
余子元侧脸垂眸,半晌扭头说:“哪里不舒服和我说。”
晋杭想转移余子元注意力,但看到他眼里的不安,打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点头说:“好。”
“你还困么?”余子元问。
“困。”
睡不到一会儿就莫名磕了一下,此时余子元一说,晋杭越发觉得困。
余子元坐好,拍了拍大腿,“你枕着睡。”
他如此主动,晋杭哪里拒绝得了,他乐呵呵面对余子元躺下,脸埋在他肚子上,整个人轻飘飘的,觉得什么都值了。
余子元紧紧盯着晋杭后脑勺,满心忧愁,琢磨着要怎么补救,可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当事人还一脸无所谓,他非但没有想到解决方法,还显得他像是多虑了。
晋杭很快睡着了,余子元担心他二次受伤,书不看,只看着晋杭,时刻观察他的状态。
天黑后晋杭终于醒来了,飞雪早早就在路边停下了,歇息了一会儿就自顾自闭眼睡觉。
晋杭枕着余子元大腿,有些舍不得起来,磨蹭了片刻才起身拿出干粮,不好意思说:“先生,你将就着吃。”
余子元心不在焉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就是头有点痛,没有其他感觉了。”
余子元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不敢松懈,事后会不会变严重还有待商酌。
晋杭出了马车,掀着帘子,伸手说:“先生,下来走走。”
余子元悄悄揉着发麻的大腿,拒绝说:“不用了。”
晋杭眼尖看到他的动作,上马车抬手,余子元眼疾手快抓住他手,“缓缓就好。”
没能如愿帮忙揉一揉,晋杭有些失望,干脆也不下马车,在余子元身边坐下。
余子元吃完了手中的干粮,腿正好不麻了,他下了车,飞雪在一旁休息,听到声音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睡。
夜晚的树林很安静,两人散着步,余子元问:“这里距离京城还有多远?”
晋杭估摸着说:“按照现在的速度,大概还需十日。”
余子元沉默片刻,无奈说:“这样太慢了。”
晋杭说:“其实有个方法能快些。”
余子元说:“你说。”
“不要马车就能快些。”
余子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晋杭会骑马,他适应一下就好了。
一个时辰后余子元被颠得脑子晕乎乎的,靠着身后人说不出半句话,他没想到被带着骑马也会如此难受。
晋杭却开心极了,余子元这和投怀送抱有什么区别么?
他乐着,哪知停下后瞬间乐极生悲了。
晋杭先下了马,伸手等着抱人,余子元挥手示意他走开,晋杭哪里肯,“我抱你下来。”
余子元皱眉,咬牙翻身,晋杭欢喜接住人,下一秒余子元捂着嘴吐了他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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