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杭傻眼了,余子元难受得很,胃里在翻涌,他是想和晋杭说他不舒服的,哪知晋杭一个劲往上凑,他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的,可现实看起来不像那么一回事。
晋杭愣一下,见余子元不舒服,将他放下,拿了水给他漱口,轻轻顺着他后背,不解问:“先生你是什么时候不舒服的?”
晋杭有些自责,余子元嘴唇微微泛白,一看就是不舒服了许久,可他完全没有发现,还沾沾自喜人在他怀里。
余子元漱口后缓了缓,有气无力说:“刚上马没多久。”
“那么早就不舒服?”晋杭惊讶,怪不得不见他说半句话。
余子元不好意思看着晋杭脏了的衣服,轻声说:“刚刚路上听到有水声,你脱了我帮你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休息一下。”
晋杭舍不得余子元这副病恹恹的模样去给他洗衣,他有手有脚的,虽然没洗过,但这种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两人带着飞雪寻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月光洒下,河水染上一片片银色,飞雪走到河边,低头优雅喝水。
晋杭脱了衣服下水顺便洗个澡,余子元坐在树下,庆幸还好没吐在自己身上,不然大晚上的洗个冷水澡,他可能会吃不消,他平日习惯了热水澡。
晋杭刚下水时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适应了冰冷的水温,他和余子元相反,为了方便,很喜欢洗冷水澡,他迅速洗完,将脏的外衣洗好,穿着里衣上了岸。
他走到余子元身边,把外衣挂在树枝上,问道:“还难受么?”
余子元摇头,抱歉说:“拖你后腿了。”
晋杭不在意说:“哪里会拖我后退,反正也不着急,我们慢慢来,一点一点适应。”
余子元点头,抬头看着高挂空中的月亮,今夜的月光很美,余子元很少这么悠闲,月光像是照进了他心里,心里一片透亮,此时什么都不想去想,放松下来,身体都轻了几分。
余子元看月亮,晋杭便看他,在晋杭见过的人里,余子元算不上最好看的,却是最吸引他的。
分明长着一张冷淡的脸,实际上心比谁都温暖,不笑时会让人觉得难以靠近,但身边有人时,他总是浅笑着。
晋杭觉得余子元像狐狸,单单是因为余子元看向他的时候眼里的透亮就让他无法自拔,他眼里没有算计,没有种种令让不舒服的打量,干净得不可思议,因为太过干净,让他下意识联想到雪上里的白狐,什么也不做,分明是纯粹的,可这纯粹又像是有致命的引力,勾走了他的心。
“我脸上有东西?”余子元一侧脸就看到晋杭盯着他看,他从没见过这种眼神,心里莫名打鼓。
晋杭回神,摇头说:“没有,是先生太好看了。”
余子元摇头:“又说胡话。”
晋杭没解释,就让他当做胡话好了,若是被他清楚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被吓跑,晋杭可不想把人吓走。
“走吧,继续赶路。”余子元说。
挂在树上的外衣干得差不多了,晋杭边穿边问:“真的不要紧?明天再赶路也可以。”
“不要紧,走吧。”
一直拖,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
飞雪休息得差不多了,两人靠近时,飞雪主动矮身,晋杭摸了摸她头夸奖道:“好孩子。”
余子元好笑,同时也感慨飞雪通人性,知道他上不去,特意迁就他。
两人上了马,晋杭时刻观察余子元的状态。
走了半天,只走出去一点距离,余子元回头说:“可以稍微快一点。”
如今他们的速度和快步走差不了多少,甚至还没有小孩子跑起来快,余子元忍不住提醒晋杭,他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一颠就不舒服。
“好。”
晋杭应了一声,却不见飞雪跑起来,余子元叹气,俯身摸了摸飞雪头,轻声说:“飞雪,跑起来。”
飞雪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跑,余子元说:“没事的,你放心跑。”
晋杭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飞雪下一秒就飞奔起来,速度快了,不过好在没有之前晋杭骑的快,尚在余子元能接受的速度内。
一路上没有再出意外,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就出发,终于在一周后到了京城。
进城门后走了一段时间,晋杭突然调转方向去客栈,把余子元安置好就叮嘱他不要到处乱跑,自己则骑着飞雪走了。
余子元一头雾水,奇怪晋杭为什么带他来客栈,莫非是不喜欢别人去他家里?
他没多想,洗漱后吃了点东西上|床休息,身体一沾床就睡着了。
这一觉从傍晚睡到第二天中午,余子元好久没好好睡,此时起来,骨头都是酸软的,他下楼去和小二要了瓶伤药,顺便让他们准备热水。
余子元这一趟出来身上什么都没带,好在晋杭细心,留了的钱够多,客栈的小二对余子元很上心。
一桶又一桶热水被送来,浴桶很快就装满了水,小二说:“客官,水不够和我说,我就在门口。”
“够了,你不用守着,事后你再来收拾。”
关了门,余子元小心脱了衣服,大腿内侧被磨破了皮,晋杭骑惯了马,没考虑到余子元是第一次骑马,容易受伤。
余子元不想浪费时间便忍着没说,只出了点血,伤得不重,可偏偏和布料粘在一起,余子元拧眉,额上渗出细密的汗。
水温有些高,余子元披着衣衣服等水稍微放凉些,门突然被敲响,“先生,我回来了。”
“先别进来,”余子元手扶着木桶,紧张说,“我现在不方便。”
晋杭当然知道余子元里面做什么,他一回来小二就和他说余子元要了热水,和他说若是用好了,只管和他说,好上去收拾。
“不着急,你慢慢来。”晋杭后背靠着门,笑眯眯的。
若不是不想吓到人,晋杭方才就不出声直接推门进去了,之后解释说他不知道便可以,晋杭自诩不是君子,但不会为了占这点便宜把人推得更远。
余子元当心被晋杭知道,洗完也不擦药,直接把伤药藏在被子下,这才开门。
晋杭愉悦问:“先生休息好了么?”
“好了,”余子元点头,“你若是有事就先去办,不用管我。”
“没有什么事,只是回去叫人添置点东西,先生也不想和我挤一张床吧?”
晋杭自然是想和他挤一张床的,但他府上房间多,想也知道余子元不可能会同意,而府上的那些房间里什么也没,空荡荡的住进去不是遭罪?他匆匆回去只是让下人去采购,并将房间打扫干净。
水滴落进眼里,余子元下意识闭眼,晋杭伸手轻轻擦掉,而后规矩收回手,轻声说:“我帮先生擦发,然后和我回去。”
余子元没拒绝,恰好小二上来,微笑问:“客官,方便我进去收拾么?”
余子元点头说:“麻烦你了。”
小二收拾的时候晋杭轻柔给余子元擦发,他动作很轻,过于小心翼翼,余子元无奈说:“我自己来吧。”
晋杭躲开他伸来的手,一本正经说:“总是要学的,先生就当做给我练手吧。”
晋杭自己糙惯了,平日洗完随着去,哪里会想着把水擦干,余子元在他这不一样,万一受凉了怎么办?他一定要亲力亲为来做这件以往他瞧不起的小事。
小二把水渍擦干,笑着问余子元:“客官,药你用了没?需要其他的么?”
身后的动作停下,余子元冷静说:“不需要。”
小二殷勤说:“好嘞,有什么需要客官尽管到楼下和我说。”
小二走后,晋杭幽幽问:“先生,他说的是什么药?我怎么不知道你需要用药呢。”
“只是一点擦伤的药,你别多想。”
晋杭不可能不多想,骑个马都会晕,余子元如今在他心里娇贵得不行,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吹倒。
他说着非要余子元脱衣服给他看,余子元哪里肯,转移话题说:“去你家吧。”
晋杭脸色不好,怀疑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才不肯和他说,想着干脆动手,一把脱了外衣,正准备脱里衣时余子元终于回神,抓住晋杭的手,支支吾吾说:“你、你别乱来。”
“先生告诉我伤到哪里了,不然我不放心。”晋杭抿唇说。
“其实……”余子元难为情说,“……磨破皮了。”
晋杭没听清,凑近问:“哪里?”
余子元恼羞成怒说:“骑马磨破皮的,你别问了。”
晋杭愣住,继而又好笑又无奈说:“是我没想到这一层,让先生受苦了。”
余子元瞥了他一眼,拿过毛巾自顾自擦头发,心里别扭极了,这件事他是打算瞒着的,也怪他平日不爱走动,一点小事就受伤。
他全然没想到就是常锻炼的人头次骑马也会如此,一直觉得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愿再和晋杭说一句话。
晋杭没闻到药味,轻咳一声说:“先生你先上药,好了我们再走。”
见他出了门,余子元叹气,从被褥下摸出膏药,刚把盖子打开,门被推开,晋杭试探问:“先生,需要我帮你么?不用不好意思……”
他话说到一半,一个枕头冲他飞来,他眼疾手快关门,回想余子元通红的脸,笑得直不起腰,虽然没能趁机看看尾巴,但能看到他脸红,也足够他心情愉悦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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