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藤鞭拿来！”
“我今天就让你好好认清认清自己的身份！”
程又直直到此时脑子还是蒙的，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地步，他分明已经极其乖服恭顺了，但到此地步，他除了更加驯服以外，别无他法，“先生稍待，阿偿这就去取。”，按了一把疼痛到有些麻木的膝盖，分外艰难地从地上撑起来，要去先生房间去拿，却不曾想到先生都等待不及他拿过来，跟了他过来待他从桌屉取了，就已劈手夺了过去，一脚踹在他膝弯处，他顺着劲道扑跪于地后，就是凶猛的藤鞭往他身后何处抽落下来，几无一处逃过这藤鞭的照顾——
程又直在急剧的疼痛与恐惧中，只觉得先生要打死他了，可他还是不知道何处惹怒了先生，直到他完全地趴在地上，只用双手将头颅护住，其他地方也再无法管护，不知过了多少时刻，藤鞭才停了下来，“现在可认清你的身份了？”。
程又直好半晌才听清楚这句话，却呆怔怔地问，“我的什么身份？”他是真心地疑惑，先生也就更加生气，胡乱落了几鞭，便道，“看来藤鞭是无法敲断你这孽骨了，我去寻钢鞭来——”。
这一句程又直即时的听清了，慌忙地伸手抱住林昶的左脚，急声呼喊，“先生留步——”好歹是停住了，“有用的，能敲断，阿偿听话，阿偿一定听话，先生用藤鞭就好，钢鞭阿偿会死的——”。
“你还怕死？”林昶冷笑。
程又直连连道，“怕，阿偿怕，阿偿想活着，活着照顾弟弟，活着孝顺先生，求先生让阿偿活着，求先生——”。
林昶呵斥道，“滚起来跪好！”。
程又直看见了转机，立即用手撑起来努力跪好，可却还是不免摇晃，他的身体各处都在叫嚣着，不愿意听从他这个主人的命令，“先生——”他怯怯哀叫，“阿偿尽力了。”。
林昶拿藤鞭在程又直身后一扫，“后襟撩起来，上身趴下去。”。
程又直立即照做，左手肿的不成样子，根本不敢在地上按实，就将身体重量都转移在了右半边，可却为先生活活抽打得将重心又转了过去，“在我面前少使这些心思！”这才知道先生是故意的，“是，阿偿再不敢了。”而后自虐般地将左手按实在地上，承受着仿佛永无尽头的责打。
程又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厥过去的，只在醒来的时候就听到师弟阿宏的哭声，“……你要真这么恨他，不如一刀杀了他的痛快，做什么这样不断地折磨他？”急急道，“不能、不能死，活，我要活着——”。
“大师兄，你醒了？怎么样？还疼么？”陆景宏觉得自己在问废话。
林昶下了严令，教训程又直的时候，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这其中当然包括陆景宏。
陆景宏从来也不敢进来，但今天在外边听着听着，就连轻微的痛呼都听不清了，只有藤鞭落下的声音，他才放胆闯了进来，拦下了师父的藤鞭，将半身浸泡在血污中的大师兄抱在怀里，一边哭唤，一边控诉，一直到大师兄醒来。
林昶似是无动于衷，直将藤鞭上的血水轻轻一甩，“他到现在还不认错，为师何曾打错他了？”。
陆景宏本来想说，大师兄本来就没错，认得哪门子错？可却觉得这时候与冷血残暴的师父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还不如劝大师兄，“你快开口认个错，好让师父没了理由再打你啊——”。
程又直往起来撑了撑，“阿偿知错，先生，阿偿知错——”。
“你知的什么错？”
程又直发懵，“阿偿、阿偿不知——”。
林昶道，“既然不知，那就滚起来趴好，什么时候知道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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