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鲁汶烨第三次试图悄悄咪咪靠近的时候，乔盈冰忍不住问了：“你干什么呢？”
“......”
乔盈冰写试卷写得正开心：“有话就说啊，你走来走去的我都开始心慌了。”
“嗯，没事啊，”鲁汶烨迅速摁灭了自己的手机，“我就看看你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
鲁汶烨打着哈哈：“看你最近太辛苦了嘛，我就想......”
乔盈冰看着他不说话。
“真、真没事，我就是看你这段时间都不是特别开心的样子，所以......”鲁汶烨说谎的时候会不停地磨蹭自己的裤缝。
乔盈冰看他这动作，再结合他刚刚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大概猜到了：“我爸还是我妈？”
“呃......不、不是啊。”
“你裤子要被磨起火了，”乔盈冰抬抬下巴，“还是他们两个一起？”
鲁汶烨见嘴硬不成就蔫了：“好吧好吧，确实是阿姨，还有......”
乔盈冰：“嗯？”
“小乔，你是不是和林玦蕤吵架了？”鲁汶烨索性直接问出来。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两个人最近都忙到起飞，根本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
鲁汶烨对着乔盈冰的脸左看右看，最后确定了：“哦，那我跟他说你没事哦。”
“他找你了？”
“对啊，”鲁汶烨打了两个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惹你生气了，你不理他，他才来和我说的。”
乔盈冰：“噢，没事。可能他知道我最近比较忙，才来问你的。”
“嗯......所以，你俩能不能私下交流啊，我......”
乔盈冰又重新拿起笔：“嗯，我会和他联系的。”
看着这态度，鲁汶烨忍不住多想，还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换了往常不该立马就打电话了吗？
乔盈冰被这么一闹，开始有点焦躁。
他和林玦蕤已经快两个月没有好好聊聊天了，除去互道早晚安就基本上没说话。
乔盈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被最近的压力影响了，他总觉得在和林玦蕤聊过自己要住校那天之后，他们就渐渐变得没话可说了。
明明以前怎么样都不会觉得尴尬的。
“啧。”乔盈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和老师们说的一样，高三学期时间像被按下了加速键，一眨眼的功夫高考就在眼前了。
“噢对了，阿姨问你有没有收到消息。”鲁汶烨光顾着说林玦蕤的事情了。
乔盈冰点头：“收到了，我想考完试再回家。”
“运气不好的话，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回家了。”
鲁汶烨被这话吓着了：“什么意思啊！好好地说这个。”
“大烨你知道吗，我没想到我爸现在居然能那么讨厌我。”乔盈冰笑笑，“我现在对他来说可是避之不及的人。”
鲁汶烨面对乔盈冰这话完全不知道怎么接：“呃......爸妈不都是......”
“不是哦，”乔盈冰摇摇头，“我看得出来，除非我承认是自己做错了，不然我永远不会被他原谅了。”
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乔盈冰自然也不会退让。
“再怎么说也是爸爸嘛，老楚不至于......”
乔盈冰垂下眼帘：“至于，他可是连我生病都会觉得在别人面前没面子的那种人。”
鲁汶烨呆住了。楚皓在所有学生眼里都是个好老师，不会因为成绩而对同学区别对待，犯了错误也是好言好语地解决。
“怎么会......楚老师、很温柔啊......”
乔盈冰盯着面前的桌子：“那是他需要的形象，你们都喜欢他，这是最好的。”
在林玦蕤来之前，鲁汶烨是学校里唯一一个知道乔盈冰和楚皓的父子关系的，这下听到这些，再想想这么些年他和乔盈冰相处时见到的楚皓。
“楚老师......”
“你也想明白了吧，他在试图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离开我，这样才能把我锁在他手里，实现他想实现的理想。”
这么多年了，鲁汶烨这么被乔盈冰一提醒，才后知后觉自己这么多年从没有真正拥有过和乔盈冰以朋友相处的时间，他们每一次相约去做什么事情，都会被各种正当的理由截胡。
“你......”
乔盈冰抬手挡住鲁汶烨的眼睛：“你怎么比我还难过？我和你说这些是想让你安慰安慰我的。”
鲁汶烨打开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的！把自己说那么惨，我、我......”
“看在我这么惨的份儿上，我要是被永远赶出家门的了，你......”
鲁汶烨急急忙忙道：“你放心！我家就是你家！”
“哈哈哈那我可就心安理得地麻烦你咯。”
乔盈冰只是说说而已，他已经在计划自己的未来了，他总要想办法自己一个人独立起来的。
不过鲁汶烨这样的态度，让他开心很多。
“可你怎么、都不和他说啊？”
乔盈冰：“你也别告诉他噢，这是我自己的事。”
“那怎么......”
“大烨，”乔盈冰收起那副笑嘻嘻的样子，“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可以帮我的，你们都不该代替我承受任何痛苦。”
鲁汶烨愣住了。
“有你们陪着，对我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有这些就够了。”
过了好一会儿，鲁汶烨才开口：“可是你看起来好难过，这样我也很难过。”
他不明白，乔盈冰选择自己一个人扛着是为什么。
一个爱自己的人难道不是最好的疗伤药吗？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还有和我爸一样的心态。”
乔盈冰想要林玦蕤看到自己最好的样子，虽然已经在他面前输过了，但是接下来不想再输了。
“那——”鲁汶烨思虑再三还是想说出来，“他看不到你的情绪，感受不到你爱他的话，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乔盈冰。
是啊，他怎么忽略了这一点呢。
乔盈冰想了一会儿：“不知道。”
“你们、真是的，智商高的人就得情商低吗......”鲁汶烨该说的都说了，其他的就不能管了。
——
林玦蕤看着鲁汶烨发来的【小乔没事，在学习呢】，手指停留在乔盈冰的头像上，最后还是移开了。
“时间到了。”洛伦妮站在门口。
“好的，母亲。”林玦蕤关上手机交出去。
洛伦妮问：“你很久没打电话了。”
“嗯，没时间。”
“Derrek，”洛伦妮抚了抚自己的指甲，“你能这么坚持一件事很好，不过我想要提醒你一下。”
林玦蕤抬头：“是，母亲您说。”
“有些事情是可以等到好结果的，可一厢情愿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洛伦妮说完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就离开了。
林玦蕤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不是一厢情愿的。
他知道的。
——
高考前乔箬纷来学校找了一趟乔盈冰，委婉地表达了想让乔盈冰搬回家的意思。
“小乔，考试之后你可以......”
“妈，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乔盈冰听得出来，楚皓想做什么。
乔箬纷忍不住道：“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外人，跟你爸闹成这样？”
现在连乔箬纷都这么看待自己了，乔盈冰更没精力解释其他的：“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
乔盈冰向后退了一步：“妈，我是你们的孩子，这一点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
“可说句不好听的话，我的人生终归只属于我自己。”
说他翅膀硬了也好，骂他不守孝道也罢。
总归乔盈冰情愿未来几十年睡大街，也不想再回那个家。
——
每年六月头的时候，大众的焦点都会是这场全国性考试。
每场考试结束之后，考点外都有大批的家长在等候自己的孩子。
“冰冰你跟我们一起吧，就多双筷子的事情。”鲁妈妈看乔盈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又听儿子说起他最近和家里人有矛盾，便开口邀请。
乔盈冰摆摆手：“不用啦谢谢阿姨，我妈在附近等我呢。”说着他朝鲁汶烨使了个眼色。
他就去旁边的书店泡一会儿就行了。
三年的时间，最后被几套试卷终结了。
乔盈冰考完走后一科走出考场，六月的阳光晃了他的眼睛。
“我的三年啊，”鲁汶烨站在他身边，“以后就是社会人了。”
乔盈冰笑了笑：“班里的聚会你要去吗？”
鲁汶烨点头：“当然要去啊，你可不能跑。”
“不跑。”乔盈冰回头看了看。
鲁汶烨拽着他：“走了走了，先回学校一趟。”
“嗯。”
踏进校门的时候，乔盈冰心头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进出这个校门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现在就这样走完了自己的十二年学生生涯，或许今后他再也找不到这样安安稳稳，什么都不想的机会。
毕业班的同学们聚在一起，老师们望着自己带了三年的孩子们变成了大人。
除了喜悦，还有许多不知名的伤感弥漫在大家周围。
乔盈冰落座在人群的边缘，还和往常一样听着大家聊天，发现自己这一学年错过了太多关于集体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听完，就进入了下一段经历。
如今他的努力终于能暂时告一段落了，好像终于能补回一点和朋友呆在一起的快乐。
闲置在一旁的手机响了一声，被淹没在同学们的声音之中。
乔盈冰笑着，在心里和同学们一一告别。
这是终点，也是起点。
-tbc-
澳洲高考在每年10月~11月，跟我们不一样噢。
节奏突然跟坐了火箭一样，问就是作者高考完好几年了，怕写出来跟现在的高考不一样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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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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