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只是知道季风有房子,谁都没拜访过。
历任女友也没有。季风自己都不大回去。邀请全是礼节性客套。除了这次。
平平无奇的很大的平层,季风猜虞白还看不上。但将就一晚罢了,大不了鞍前马后地把她的掌上明珠伺候好,也能弥补。
仿生管家把二人接进去。其实季风多虑了,虞白并不挑剔。宽敞整洁的环境已经让她感到舒适。
季风让跑腿机器人把虞白要用的药拿到家里,让管家切水果,煲粥。
有另外的人类在,虞白就不害怕仿生人。
格子软毯在沙发上,虞白刚坐下去,就被殷勤地递了杯茶。
虞白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自己不戴口罩,完完全全地被她看见。
室内有春天的感觉,温暖湿润,加湿水雾混着茉莉花香。季风不是个将就的人。
明天周末,原则上可以好好休息。
“……好温馨。”虞白夸她的时候喜欢看进她的眼睛。
是吗?没有多余的家具和摆设,简约装潢,所有座椅和床都很软。
季风没那么多心思打理房子,都是被装修公司承包的。
听她夸的时候还是高兴。她喜欢就好,只要她喜欢。
一切都是她的。虽然季风知道,她冷冷清清地住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公寓楼、民宿客房、酒店、郊区别墅、露宿街头。虞白根本看不上自己在市中心平平无奇的房产吧。但是还是希望她能够赏脸收下,在自己死后。
季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能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不那样伤心。
默不作声地坐到她身边,撩起她的袖子,用酒精棉片在皮肤上消毒,然后把常规用药的针剂打进去。
贴防水创可贴。
她比那些护士都细心,比虞白自己都细心。
终于习惯一些,坐在原处接受好意,没有表现得过于局促不安。
离得那么近,按说是有情侣该有的名分,打完针可以拥抱和亲吻。
只是个关心的借口,不是越界的许可。
浴池的水准备好了,临近夜深,应该休息了。
玫瑰花瓣和奶油泡泡很香,如果她同意的话,季风可以在洗澡的时候帮她捏捏肩。
但季风也没问。
在情场一直都是很周到的人,从来没令任何人失望过。
如今却空有一个暧昧的头衔,做什么都像冒犯。
帮她盘发,试试水温。关门出去,准备睡衣。
像养一个智障小动物,想把家具的尖角都用海绵包起来。
虞白当时对X也像这样爱得病态。
季风觉得自己可笑,所谓爱不爱,根本证明不来。就像喝水一样,冷了烫了,碰到就能察觉到。
爱深了自然就是病。自己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分开后设下陷阱,用下军令状的方式演了场戏,如果得不到虞白,就让自己付出代价。
然后那只兔子就这么不顾刀山火海地自投罗网。季风不明白自己到底一直在证明什么。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还真以为她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离开加害者就会活不下去,一定要痛苦滋养生命?真以为她离不开的是季风的掌控和支配?
她只不过不想失去X而已,所以才会卑微。
证爱的情节还真是自大,自己才真是可悲。
好在自己已经把她的爱作践完了吧。
谁都不会爱上像季风一样的人,凶手,变态,愚人。虞白应该早就看清楚了。
季风还没有自大到觉得能把一切修复如初,但至少该尽力填补。
还要感谢虞白给了这个机会。
季风打理好东西,匆匆洗了个澡,把满脸的泪痕冲干净。
害怕虞白泡着水晕过去,就去敲她浴室的门。
她开门的时候,裹着大浴巾,头发吹得半干,光着脚。
和从前没什么区别,出浴时看着自己的眼神。
虞白蓦然感觉,有一瞬间,季风似乎想弯腰亲吻,但没有付诸实践。
帮她把头发再吹干一点,然后就离开,让她安心休息。季风想。
湿发上的香气。她那些零零碎碎的美丽,都是非常非常贵重的藏品。
她贪婪地像个守财奴,收敛所有这些珍宝,铺满棺椁的底部。
夜灯昏黄,晚安的时候亲一下,不算冒犯。
亲她的脸,吻在伤疤上面。
床面软得会陷进去,香薰灭掉了,窗帘自动合上。
窗外有风声,树叶沙沙的。
要告别了,希望明天还能见到她。
得寸进尺一点的话,希望她明天更开心一点。
如今主客互换,不是X住在虞白家里,而是虞白住在季风家。
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该说话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说话,该分开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分开。
人们都说,关了灯都是一样的。
那季风就看不见自己的一脸伤疤。
也许抚摸的时候会有凹凸不平的手感,但是她能不能留下?
季风在该离开的时候,不知道还在等待什么。也许虞白忘记给她一句晚安,一天就不算完美地过去。
“您要留下来吗?”虞白难得主动询问。
鼻子有些酸。哭得够多了,不能再哭了。不能让虞白看见自己太脆弱的一面。
她也知道自己离不开她。
“可以吗?”还是在问。
不想做她不喜欢的事情。
虞白笑了一下。
她很久很久不向季风笑了。
“这不是您的家吗?您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有什么好问的呢?
虞白不习惯回答这样的问题。她不习惯握着主导权。
“这是你的房间。”季风感觉难受,“不可以的话,我就走了。晚安。”
她知道虞白从不会说不,她不回答的时候就是不行。
于是转头就走。被一把拉住。
“陪我。”
虞白倒感觉自己是在低声下气地请求,有撒娇的意思。
这也不是她的原意。
只不过季风在这里,舍不得她走;走的话就像从心里拔走一个萝卜,留下空洞。
关上了门,拉掉了灯。隔着睡衣摸到虞白的腰,黑暗中亲上她的嘴。掀开被子睡进去。
情侣该做的动作,季风不该做的动作。
是恩赐和特许,季风一时间选择忘掉一些苦修的原则。
黑暗中虞白看不到自己的脸,兴许没那么害怕。
她的动作像抚摸羽绒一样轻,生怕一点点不小心都会弄疼虞白。
舒服的感觉。
季风对她的每一个女朋友都这么好。兔子脾气再好,也会在心里嫉妒。
她不知道那是季风从前一直渴望的嫉妒,能证爱的嫉妒。
那样肤浅的执念。
嫉妒在心里痒痒的,季风安抚地摸在身上的触感,也痒痒的。
黑暗中不用担心自己的脸有多丑,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卑微会令她恶心。
困倦,一切都是依顺本能的下意识行为。指尖隔着薄睡衣摸过她的锁骨,侧胸,然后将鼻尖点到她的领口。
季风身上有玫瑰花的香。纵使知道是她的洗浴用品,但还会觉得是别的女人的味道。
季风从来都不属于虞白。
虞白扑在她身上,像是在扑火。纵使季风知道自己已经绝对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
季风是喜欢玩火的狗,爪子都烫坏了,教训都记住了。
拦腰抱住虞白的身体,回应纠缠的热情。擦枪走火的氛围,身体都起了薄汗。
她好爱她,起于分不出是亲情爱情还是其他世间所有好感的炽热,裹挟波浪一样此起彼伏的**。
虞白用双腿夹她的腰侧,吻着她锁骨中间凹陷的位置。季风呻吟出声,轻轻翻身把她压住,下意识想让她不要挑逗。
只能品尝她的耳朵。
混着发间的香气,也就着虞白嘴里奄奄的呼吸。
又想哭。自从X和虞白分手之后,再也没有确确实实地拥有过她。那种归属感回到身上,错觉一样。就是错觉。不许哭。
越不能得逞,越凶的攻势。
虞白被压得喘不过气,轻轻勾着季风的肩膀嘤咛,是季风所熟悉的痛苦和腻甜。分明什么都没做,虞白已经进入状态,急不可耐地收割她的**。
季风感觉自己像死了一样。
分明整整一天都沉溺在悲苦中,掌中的温软像纠缠不清的丝线,让那些时刻提醒着自己罪行的伤痛无迹可循。
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心率又不安稳,呼吸急促地摩擦胸腔,喘息有痛苦的意思。兔子忍无可忍的娇吟越发大声,昏昏沉沉的极乐感。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实在撑不过去,低头咬她的脖子。不是真咬,齿间叼起一点皮肉,不敢真咬。结果又换她仰头短促地叫一声。季风生生颤栗,咬着堵住她的嘴。别再叫了,别再摸了,求你。
是她从火场中抢救出来的私人物品,险些搭上命的。夜深人静,享用一下怎么了?
她说的是“陪我”,不是“做我”。
她身体不好,不要折腾。
季风的皮肤发烫,呼吸也烫,轻轻颤抖着,禁锢虞白的身体,反反复复吻住那双嘴,品尝她的舌头。
向来知道兔子坏。但不要这么坏,她快要找不出借口阻拦自己了。
好恶劣的、好戏谑的挑逗。
虞白爱她。只要不是清醒的时候,就能不顾一切地爱。
唇齿间漏出的叹息像是在说爱,婉转而柔软,在感受太过强烈时断开片刻,然后又不规律地摩挲季风的听觉。
被支配的身体酥糖一样,既然季风不允许自己服务她,那就逼着季风好好服务自己。
今天季风怎么了?比起以往特别不乖,像脑子有梗的守城人,城在我在得不愿失守。
是自己的脸丑到她了吗?恶心到她了?看来脸上的伤疤已经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了。这样下不去手。
分明一片昏黑。
连撕咬都无能。叼着皮肤嘬得发疼,就是不愿意狠狠咬下去,尝一尝她血液的腥味。果然也下不去嘴啊,是嫌自己脏么?季风这种令人心烦的洁癖。好饿好饿。都已经玷污她这么多了,可以明天醒来的时候再愧疚。不管怎样都是要的。今晚。
抓着季风睡衣的手松了松,又抓紧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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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反方向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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