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仙渡却是痛得龇牙咧嘴,且不说这小子一脸虬髯扎得他脸疼,单说这混蛋手按在他小腹上了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差一点点就要按在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了,这是存心要他以最不体面的方式痛死过去是不是?
“你别动了……”裴仙渡箍住韩钺的腰,满脸痛苦不堪。
你就老老实实让我扶你起来好吗?
不要再动了!
你越动我越痛苦!
你都按我小腹两次了,你心里都没一点数吗?
裴仙渡心里都要咆哮骂街了,可被他掐腰的韩钺却糙脸通红,小小声跟他道歉:“对不起……”
嘴上说着对不起,韩钺手上却不知怎的又在他怀里打了滑。
可怜裴仙渡小腹又被这混蛋男主狠狠按了一遍,脸也又被这虬髯满面的糙汉男主亲了一口。
裴仙渡简直都要怀疑这混蛋男主是不是故意的了!
“老子叫你别动!”裴仙渡忍无可忍地爆了句粗口,修仙三百年,他说话都带仙气儿,现在好了,仙气儿没了,全剩下红尘庸俗气儿了。
韩钺脸颊通红,耳尖尖都跟着红透了,就跟快要滴出血珠子似的。
韩钺是一点都不敢动了,不曾想,后衣领却突然被人一个大力提了起来。
“当着我的面就碰我的人,你当老子是死人吗?!”夏侯冲醋火如雷,一把将“野男人”扯到面前,举起拳头就猛地砸了过去。
裴仙渡一个头两个大,还没来得及安抚自己受伤的小腹,就连忙伸手一把握住夏侯冲的拳头。
“夏侯老二,你又在吃哪门子的飞醋?这位韩郎君腿上有伤,使不上劲儿,就摔下了床。”
“你这一吼又吓着了他,他心里慌,这才想起身也起不来,弄得局面越来越乱。”裴仙渡解释说。
韩钺也连忙辩解:“正如恩公所说,韩某委实是腿上使不上劲儿,不是故意、故意要占恩公便宜。还望郎君消气!韩某对恩公绝无冒犯之意!”
夏侯冲气得不轻,可也知道闹下去只会丢面子。
他们贵族世家最讲求体面,尤其像这种后院相关的事更是极重体面。
刚刚他气急说粗话已经算是跌份了,若是再亲自动手暴打“奸夫”,那就更是枉为贵族了。
夏侯冲极力让自己冷静,目光在野男人和裴混蛋之间扫了几个来回,终是冷哼一声,愤愤甩开了野男人的衣领。
他扭脸对裴混蛋喝道:“你给我松手,还抓着我干什么?”
裴仙渡这才把夏侯冲松开,接着又把摔在地上的韩钺给扶回大木桌上坐着,心里苦哈哈地想:他这一天天的,过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日子?
“我是他男人,大名夏侯冲,京兆长安人士,敢问足下是何人?”夏侯冲两眼斜睨着大木桌上的野男人,目光就像两把大砍刀,铿铿锵锵地在野男人身上乱砍了一通。
裴仙渡听到这话就脑壳痛,下意识就想反驳说:你是我“契兄”的弟弟,哪儿是我的什么男人?
但要是现在说了这话,夏侯冲在外人面前丢了脸,估计又是跟他一通好闹。
罢了,罢了,裴仙渡想,就暂且让这臭小子在外过过嘴瘾吧,事后他跟韩钺解释清楚就是了。
“在下韩钺。”韩钺只知道自己的名字,也没什么好展开介绍的,而且他看夏侯冲来势不善,自然不可能主动告知说自己失忆了。
“你是哪儿的人?”夏侯冲审慎地打量野男人,“听你口音不像是梓州本地的。”
韩钺本想胡诌一个地方糊弄过去,可看了眼恩公,他还是如实交代说:“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夏侯冲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野男人两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裴仙渡担心夏侯冲在这盘问半天会耽误事儿,抢过话头说:“韩郎君失忆了,以前的事儿基本上想不起来了。我想着,不如我带韩郎君沿着涪江走一趟,看会不会遇到前来寻他的人。”
“糊涂!”夏侯冲横眉竖目,“你怎知他的人是什么来头?万一来找他的人直接杀你灭口怎么办?你这野蛮莽夫就只知道傻傻地救人,一点安危意识都没有,到时候被人害了都还不知道!”
这话确实没错,可裴仙渡知道原剧情里柳三娘会来找人,自然也没那么多顾忌。
韩钺脸色难看起来,语气有些生硬地说:“夏侯郎君思虑周全、行事谨慎,韩某佩服。但韩某不是狼心狗肺之徒,绝不会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裴仙渡急着把韩钺送回柳三娘手里,果断定音:“韩郎君现在不是在我手上嘛,而且他现在连走路都费劲儿。到时候,他的人要真敢胡来,我刀往韩郎君脖子上一架,我看谁还敢在我面前嚣张!”
韩钺怔了一下,脸色复杂起来。
夏侯冲还是觉得不妥当,正要开口,裴仙渡却先一步说:“你也别说了,这事儿就这么决定了。你就在家等着我就是,我现在就带韩郎君出门。”
夏侯冲板起脸,一股闷气憋在胸膛里没处发。
裴混蛋真是嚣张,竟敢在外人面前做他的主!
夏侯冲有心要挑刺,揶揄说:“你们怎么出门呐?你不是说他现在走路都成问题吗,难不成你要背他走?”
裴仙渡目光往下移,落在了小瘸子屁股底下的轮椅上。
夏侯冲面色一凛,声音一紧,“我警告你,你别想——”
“放心,不要你的轮椅。”裴仙渡促狭地说,“你应该有拐杖吧?借我们一用。”
夏侯冲阴阳怪气地小小哼了一声,“没有!”
“不可能没有。”裴仙渡双手环于胸前,戏谑地低头看着面前的小瘸子,“这里山路不好走,轮椅开不出去,你一个人要想出门,只能靠拐棍。”
夏侯冲没好气地说:“我两条腿都瘸了,没办法用拐棍的。”
“你撒谎。”裴仙渡俯低身,两手分别按在轮椅的两个扶手上,从后面看像是将小瘸子困在身下做某些旖旎事。
夏侯冲冷不丁被裴混蛋困在了两臂之间,莫名有些小鹿乱撞。
他眼眸有些慌乱地看着裴混蛋,“谁撒谎了?”
裴仙渡抬手抓住了小瘸子的臂膀。
夏侯冲感到裴混蛋的手掌贴在了自己肩膀和胳膊衔接处的那块肌肉上,掌心温热,五指箍着他,指腹贴着他。
心脏怦怦乱跳,夏侯冲不知道心底在乱期待什么,色厉内荏地问道:“你要干嘛?”
裴仙渡捏了捏夏侯冲的肱三头肌,坏笑说:“你两臂很结实,给你两根拐棍,你就能单靠两臂杵着拐棍荡着走。说吧,拐棍在哪儿?我要用。”
夏侯冲抿了抿唇,扭开脸不说话,脸颊微微红了。
裴仙渡不想空耗在这儿,低头凑到夏侯冲脸边,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开个条件呗?难道你想白养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家里?”
夏侯冲脸色松动,瞥了眼不远处的野男人,转眸看向裴混蛋,低声道:“麻烦是你招惹回来的,现在你也知道麻烦了?”
裴仙渡听出夏侯冲态度软了,低声继续劝说:“所以得把人送走嘛,人砸咱们手里一点好处也没有。我也知道带他出门有风险,可富贵险中求啊。”
夏侯冲哼了一声,摇着轮椅转身,“跟我来吧。”
裴仙渡回头向男主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笑着用口型说:“等我回来。”
韩钺坐在大木桌边,看到清晨的透亮曦光穿过门口斜照在男人身上。
男人脸上的笑比晨光更动人,简陋的柴房在他身边都显得温馨起来,好像不管多难的处境都压不垮他。
韩钺心里怦然动了下,唇边微微荡漾开笑来,对着男人轻轻点头。
裴仙渡得到回应,转身跟小瘸子一起出了柴房。
柴房出门拐个弯儿便是西厢房,两间屋子有一道墙是共用的。
夏侯冲便住在西厢房,他推门进屋,指了下墙角,“你要的东西在那儿。”
进门后,门旁的墙角里竖着几根长短不一的木棍,其中混着一对拐杖。
裴仙渡正要伸手拿,胳膊却让人拉住了。
“怎么了?”裴仙渡回头看向停在他身后的小瘸子。
夏侯冲抿了抿唇,眼神飘忽着不去看裴混蛋,定了定心才小声说:“那拐杖是我哥专门给我做的,不能随便给人用。”
裴仙渡有点无语,什么意思?这小瘸子难道想临时反悔?
夏侯冲又看了看裴混蛋,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手上抓紧裴混蛋的小臂,有点羞赧但又很凶地说:“人家妻子求丈夫办事,都是……都是要柔情蜜意地……亲、亲一下的。”
夏侯冲本来想说要“身体力哄”,但怕说得太过火会挨揍,只能挑了个最小的好处,也、也不知道这裴混蛋会不会满足他。
“你想我亲你?”裴仙渡乐笑了。
夏侯冲觉得裴混蛋在笑话他,有点急了:“难道不该吗?”
裴仙渡哂笑说:“你也说了是妻子求‘丈夫’办事,你是我‘丈夫’吗?”
裴仙渡说完这话就拿起了墙角的拐杖。
夏侯冲当即就想说「当然是啊,你是我们家的共用男妻」。
但他怕被裴混蛋暴打,只能把话憋在喉咙里,干瞪眼看着裴混蛋。
裴仙渡拿好拐棍就走,走到门口时又脚步一顿,半回过头说:“你有想过,如果乡邻知道你勾引新婚嫂嫂会是什么后果吗?”
夏侯冲一怔,这个问题像根棍子似的将他脑袋敲得一片空白。
他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这于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问题。
反正他和哥哥以后肯定是要娶贵女为妻的。
而男妻只是暂时的,用完就扔。
乡邻要是说三道四,这男妻不要了便是。
可现在面对这么个裴混蛋,夏侯冲发现自己心里变得不确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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