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少爷你是未成年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未成年不要喝酒啊哈哈哈哈记得晚回宿舍要报备哈哈哈!”
从舞池里染了一身香水味的男生们坐回卡座,笑得前仰后合。
张博看着站在旁边的美女稍显无措的神色,解释道:“美女,他成年了,可以放心撩。”
徐敏静看了看男人无动于衷的脸,原想放弃这一次狩猎,只是回来的男生堵住了出去的路。
她笑了笑,挨着男人坐下。
徐敏静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迷人的酒窝:“你们都是大学生吗?不会是逃课来玩的吧?”
眉梢一挑,视线转了一圈,虚虚落在身旁男人身上。
周围几人一看这动作这神态,明显是冲着周衡来的,于是默契打着配合,等周衡回答。
张博扬了扬下巴:“周小少爷,美女问你呢。”
周衡声音没什么起伏,惜字如金:“嗯。”
徐敏静“哦~”着点头,拿着酒杯碰了一下桌上的玻璃杯,又举起来对着一旁的男生们,“我叫徐敏静,相逢即是有缘,我敬各位一杯。”
男生们也举起杯子,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男大学生们中间难得混进一个独身的美女,几人不知从哪儿拿来一副桌游,靠着卡座玩了起来。
周衡兴致恹恹,被张博拉着凑人头,摸鱼间隙手机屏亮了——顾慕青发来的信息。
【阿衡,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衡一见他这文绉绉拐着弯的屁话就烦,正要放下手机不打算理会,屏幕里忽地又弹出来一条信息。
【那天你不是让我查一下那家民宿吗?】
紧跟着一张照片。
周衡愣了几下才想起顾慕青说的是哪件事。他眯了眯眼睛,端起桌几上的酒喝了一口,又从桌上抽了一张牌。
一张小丑牌。
头顶的彩灯不厌其烦地转动,灯束落在男人身上,半明半暗,长长的睫毛装饰着一双极为漂亮的眼睛。
墨色的瞳孔在昏暗中停了片刻,后倏地一转,周衡把牌放在桌几上,摊开双手:“我输了。”
与方才恹恹的状态不同,不知是不是酒气上头,他此刻显得有些兴奋,偏头看向徐敏静时笑了一下,冒着邪气。
徐敏静心道总算上道了。
她微眯着双眼,脸上被酒气熏出一丝艳色,笑着朝他靠近,黏黏糊糊说着:“周小帅哥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腰缓缓塌下去,她轻车熟路地攀着男人的肩,“不好意思,酒好像喝得有点多了。”
余光落在男人身上,却见他带笑的脸在灯光变暗的一瞬间沉下,眼神中透露着阴翳和不耐烦。
徐敏静听见男人低沉带笑的声音:“我喜欢骚的,你不够骚。”
努力维持的平静终于被打破,酒杯砸在地上,溅湿了他的鞋,周衡面无表情推开她,自顾自地往门外走去。
炫目的灯光闪过,周衡从聊天界面退出,拨通那人的电话。
意料之中,无人接听。
他没有再打第二次的耐心,抬手扯开衬衫的第二颗扣子,往掌心倒了几颗薄荷糖。
仰头扔在口腔里,牙齿碾碎的瞬间清凉的味道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他缓缓地闭上眼睛。
睁眼,后槽牙仍不自觉相磨。周衡舌头顶了顶腮,发动汽车。
临近晚上九点,街道灯火辉煌,车流如织。
九溪大学理化楼走廊传来教授的呵斥声。302教室里,头顶的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电子白板上放着汇报PPT,汇报的师兄站在白板边上,两手交叉握在身前,对着不断输出点评甚至是破口大骂的教授频频点头,连声抱歉。
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像是一座山,压得手底下的学生们紧紧低着头,不敢大声喘气。
“你最近到底在干什么?都研究生了连这个概念都还搞不明白,挂着九溪大学的名字,走出去你不嫌丢人吗?”
成册的材料砸在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中年教授瞥了一眼不成器的学生,越看越烦,挥挥手让他下去。
宣樾把手机拿到桌底,凝神看着那串未接听的电话号码。
还有三个师姐师兄没有进行汇报,按照导师批评的力度和时长来看,这组会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
握着手机悄声推门出去,宣樾走进卫生间,手指在通话显示界面上犹豫片刻,指腹轻点,拨送电话。
手机里传出漫长的电话“嘟嘟嘟”声音,宣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抬手顺了顺头顶由于静电稍稍立起来的头发。
她抿了抿唇。
干燥成片的嘴皮相互摩擦,微痛的触感让宣樾立刻停止动作,低头从兜里摸出一根润唇膏,对着镜子轻轻抹着。
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自来水从手心浇下,冰得宣樾吸了一口气。
关掉水龙头,伸手在墙边扯了一张纸擦手,揉作一团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宣樾拿起一旁被自动挂掉电话的手机,往教室里走去。
上学期走廊刚打过一层胶,鞋踩上去噔噔噔的声音格外明显。
脚步停在教室门外,宣樾低着头,心中强烈的不安感仍在继续。她抿着唇想了一会儿,从微信发了一条消息给周衡。
深吸一口气,宣樾推开门,猫着身体坐回座位。
过了半小时,手机忽然又震动了。
教授正在布置这周的任务,宣樾握着笔刷刷在白纸上记下,听见兜里传来的震动声,宣樾左手滑进去,悄无声息把电话挂断。
等教授说完话,宣樾看着桌底额手机,翻开和周衡的聊天记录。
五分钟前,他回了三个字:
【接电话。】
宣樾把笔记本翻开,手机压在笔记本里,看了眼电子白板上的PPT,又观察着导师的动作神态。确认动作不会被发现后,她才翻开盖着手机的那页纸。
【有什么事吗?】
【我在开组会,不方便接电话。】
聊天界面上方不断闪烁“对方正在输入中……”。
周衡在路边停好车,“砰”一声关上车门,双手插在兜里,默默朝校门口走去。
晚上九点半,在校门口转悠买宵夜的大学生还很多,小摊上白白的热气飘到路边,周衡沉重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来,口腔里的薄荷味道并未消散。
昏黄的路灯洒在男人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影。晚风轻拂额前的碎发,男人眼睛平视前方,步伐不紧不慢。
脚步在距离人脸识别门禁几米处停住。
周衡眯着眼,忽觉得来的这一趟格外好笑。被挂掉的电话,漫不经心且毫不在意的她,神经病一样的人脸识别门禁,他又不是来取经的。
周衡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也过于傻了。
怎么就驱车来找她了……他应该一个电话打过去,命令她在三十分钟内出现在眼前,泪眼朦胧求他。
他有这样的权利,却总是白白浪费。
周衡定定地站在路灯下,清澈明亮的瞳孔在灯光下映出艳光。男人挑起一边的嘴角,又很快落下。
*
周衡的电话没有再打回来。
宣樾松了口气。
组会一直开到了十点半才结束。
一旁的廖雨桐见教授出门,长吐出一口气,软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发出劫后余生的叹息:“总算是结束了,每两个星期来这么一回,真是要命啊啊啊啊!”
偏头看向一旁收拾东西的宣樾,廖雨桐由衷羡慕:“还是本科生好,老师们都舍不得骂。哪像研究生,免费做牛做马,还不一定能毕业。”
宣樾把笔和水杯装进包里,“师姐,那是我们毛病太多了,都说不完,陈教授干脆懒得说我们。”
再者,九溪大学本科生并没有导师制度。本科生接触和学习的内容都和科研关系不大,顶多是毕业设计和毕业论文需要导师挂个名。
只是因化工专业学生少,为了在大一专业分流时尽量吸引学生报名,化工学院才允诺给每一名化工专业的本科生配一名导师。
宣樾站起来,把包挂在肩膀上,偏头问还摊在桌子上的廖雨桐:“师姐,一起走吧?”
廖雨桐慢吞吞站起,抱着桌上的书和宣樾并肩下楼。
组会开到这个时候算很晚了,楼道里的大灯都关了,只有墙壁上的小灯发着昏暗的光,给晚归的学生们照着路。
手机忽然震动。
屏幕上显示着她并不想看到的名字,宣樾顿了片刻,对在下一梯台阶等着的廖雨桐道:“师姐,你先走吧。我打个电话。”
廖雨桐“哦”了一声,朝她挥手告别,“那我先走啦!”
和廖师姐告别后,宣樾走进长廊,靠着墙把走廊的灯打开。
接听电话。
走廊两侧都有教室,尽头那端的窗户紧闭,空荡荡的走廊里,宣樾模糊不清的影子落在地上,被她一步一步踩住。
电话那头没出声。
宣樾捏着挎包的提绳,开口问:“怎么了?”
她希望周衡只是闲来无事给她打个电话。
但事与愿违,下一秒电话里传来周衡低沉的声音:“组会开完了吗?我一会儿派人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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