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旖旎的语气让朝辞秋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玄青心悦我就好了。’
锦玄青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用折扇抵住靠近的胸膛,配合道:“这里,我能占大头么?二公子我呀,挑的很。”
摄人心魄的眼神,轻佻的话语,朝辞秋不带丝毫犹豫的沉沦。
“打扰一下。”南山弱弱举手,“我们不走吗?”
“先解决瘟疫,赌坊慢慢来。”锦玄青彻底摘下面具,仿佛裹了霜的的脸在面具的衬托下柔情不少。
璇儿带了个婢女回来,显然明白主人的意思。
“二公子。”
婢女躬身行礼。
一身黑色罗裙掩盖不了肃杀之气,脸上的英气更是胭脂也挡不住。
“从府上拿些银钱,去传东南方的赌坊,一定要传入礼部尚书次子耳中。”
“是。”
婢女领命,翻墙的身手毫不拖泥带水。
只要锦玄青抓住礼部尚书的尾巴,还怕夺不下权吗?这样一来,推个傀儡上位是迟早的事。
府中养的暗卫不少,男男女女皆有。
“师兄不想说什么?”锦玄青问道。
“私事,师兄说太多不好。”南山摆摆手,真想直接回宗门。
“狡诈。”祁归道。
“朝廷尔虞我诈,有何不可?”锦玄青挑眉的动作带有挑衅意味,“师兄,我不是活菩萨,我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很难不回想合欢宗那个男人。祁归暗道:“完了,又是个幕荷。”
锦玄青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南山的身形挡住锦玄青探究的视线。
见少年紧锁眉头,忍不住上手抚平,“皱眉都不可爱了。少气,伤身。”
少年耳尖染上不正常的薄红,板个脸偏过头。
“呃……”
祁归没说完,锦玄青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玄青,你把我落下了。”
朝辞秋幸灾乐祸的笑容在锦玄青两步并作一步离开时僵住,两秒后快步追上。
“长安,你觉得小锦有什么不对?”
南山在自己师弟眼中看见不得了的东西。
祁归:“把人视为家族上位的踏脚石。天生的无情道者。”
南山:“赌一次如何?”
祁归:“好。”
走到别院的锦玄青抽出腰间的软剑,用力劈砍下几截木枝,甚至嫌不够解气,对一旁的木桩大打出手。
没多久,软剑应声断裂。
见锦玄青要拿着断剑继续劈砍,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朝辞秋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握住断剑剑身。
“哎,二公子冬日可是要兵变!”
“楼姑娘多好一人,怎就生出个祸害。”
“谁知道啊。自从他变了脾气,府中上上下下哪个不是顺着他。”
“小声点吧,他身边的两个人可是活阎王。”
朝辞秋低头,锦玄青正把目光落在出声的地方。
一声极低的笑声,锦玄青与朝辞秋视线交汇,会心一笑。
锦玄青无声的说:“杀了她们。”
朝辞秋拨开怀中人额前的碎发,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这是我的报酬。”
人声鼎沸的酒楼现在人迹萧条,就算是台上的舞女也无精打采,十分敷衍。
锦玄青找到位置坐下,拦住一个小二,问:“今日倒不迎上来。”
小二“哎呦”一声,左看右看,确认没人往这瞅后,小声道:“二公子别为难小的了。半月前公子杀的人,直至今日都未解决。”
锦玄青:“那就上茶。”
小二应几下,毕恭毕敬的奉上茶水。
不到半晌,一封关于瘟疫好赌坊的信件准时送来。
“走,查案。”
锦玄青后悔先查瘟疫了。
早说有不穿衣服的死人,他就不来了。
南山:“哎呀!长安有流氓!”
锦玄青:“快看吧,开人棺椁其实不好。”
朝辞秋检查一番,没有尸斑,皮肤苍白,不像平常瘟疫。
老妇人焦急的踱步,终于回想起那日的事,“半月前他在普海寺,回来没几天就病了。”
“又是普海寺,我们前段时间才警告过一次。”锦玄青用力的合上折扇,摇摇头。
祁归抬手,被炸烂的土地和棺椁变回原来的样子,十分歉意的拿出金银给老妇人。
“看看这次是什么理由把你拦住。”朝辞秋坐等看好戏。
不出所料,锦玄青被守大门和尚拦下,并道:“施主造太多杀孽……”
可惜,锦玄青这次没太多耐心,警告道:“我数三个数,你要是继续阻拦,别怪剑太冷。”
不说锦玄青到底有没有起杀心,就凭他玩死人的手段,和尚便不敢阻拦,放人进去。
大和尚跪坐在蒲团前,向石像敲木鱼,只听他心平气和道:“施主请回吧。”
锦玄青摸着下巴思索,“我记得应该杀鸡儆猴过,这是忘了?”想了想,又补充道:“如果没错,二公子我是吊了个人在门口。”
大和尚不再说话,当做锦玄青没来过。
南山感慨道:“这就是运筹帷幄多年积累下来的声望啊。”
锦玄青笑笑:“师兄谬赞了,我只是杀一儆百而已。”
“惜逢宗四弟子南山、祁归,望阁下看在我师尊的面子上,莫要碍事。”
南山已经用十分客气的语气警告,如果这个大和尚非要制止,那他保证不了会不会血溅当场。
大和尚猛地起身,伸手,法杖立刻掠过锦玄青身侧,刮起一阵劲风。
“在下看在东方侠客的面子上容忍过许多事……”
南山直接抬手打断,“砚临师兄和几位爱侣现身处淮南,以行玉的灵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可回京。况且……我虽是医修,并非不善武艺。”
正当气氛剑拔弩张时,寒光一闪,软剑直直刺入大和尚身后的木柜。
只见锦玄青腰间仅剩个空剑鞘,脸上是不悦与不满的交织。
他明明未发一言,大和尚却感觉寒意直往上冒。
思考片刻,大和尚果断丢弃法杖,接着敲木鱼。
“欺软怕硬的怂货。”锦玄青走近,收回剑身依旧光滑的软剑。
祁归的手贴上石像一角,散出灵力去感受,但一无所获。
南山读懂了他此刻的表情,抬头,重新审视石像。
“不如每日试一次,反正要留在京中十天半个月。”朝辞秋随口一提。
“满月试试,毕竟半月前是满月。”锦玄青笑眯眯的,看着就是很认真的提办法。
“按小锦说的吧,不能耽搁你们查案。”南山数完储物袋里的药草,呢喃几句,“又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锦玄青耳力好,听见这句就第一时间站出来承担。
“师兄,治病的钱我出。”
南山露出惊讶的神情,心虚的摸摸鼻尖,“不用,宗门出得起。”他乱说的话怎就让这位师弟听了去,自责的同时抛去台阶,“是师兄的不对,下次一定注意。”
锦玄青顺势下了台阶,“师兄也是为宗门着想,分明是对的。”
一回府,锦玄青立马安排人去收拾出一间足够大的铺子,必须要最好的地段,整得南山都不好意思收。
还在来来回回推辞,一名仆从急匆匆的小跑进来,满头大汗。
锦玄青接过双手奉上的信件,拆开一看,竟是自己兄长的字迹。
南山顾不上推辞,直直凑到锦玄青身旁,一点不见外看起内容。
“陛下命在宫中当殿下太傅,瘟疫就先交给青儿了。若有闲日,必出宫来见你。”
“七年前听过锦家双喜临门。一个十四岁中状元,一个吉时出生。”南山细细回忆,某个片段转瞬即逝,却被精准捕捉,“师兄好像参加过的满月宴。”
“哈?”锦玄青半信半疑。
“当初是我、师兄、师尊、小蓑一起来的。”南山摸着下巴,“你还抓了我们四个的衣角,没想到这么有缘。”
“对了!你特别喜欢小蓑的尾巴!”
前几句对锦玄青没多大伤害,重点是最后一句,真的让他两眼一黑。
朝辞秋被勾出那点过往记忆。他们差了五岁,怎么不算青梅竹马呢。
用完晚膳,锦玄青再度去看自己父亲。是有血色的皮肤,显然祁归的药十分有效。
锦府有两处温泉,一处在楼姑娘院后,一处在锦玄青院后。
长长的鸦羽上因为温泉上升的水雾聚出水珠,眼中意外藏着水波流转,表面也被润湿。
浸湿的长发被有力的双手托起,挽好放在肩头。温热的手指探了探精致的锁骨,身后人道。
“没感觉么?”
“如果是指贪睡的话……没有。”
“来,我帮你。”
“滚!”
朝辞秋心情甚好的扯下脸上的墨绿外袍,对上水中不悦的锦玄青。
三下五除二脱干净衣衫,一把拉过锦玄青,靠池壁坐下。
“玄青,在你心中,我和锦府谁重要?”
锦玄青任由发病的男人抱,张嘴就是话锋一转,“秋猎的事,谢同谋如何说?”
朝辞秋被带偏,放开环抱锦玄青的手,支起头来。
“德高望重的大臣有不少。不过武将少,文臣多,主要是给太子让位置。”朝辞秋记了个大致意思,顺带夸一嘴,“反正是你夺魁,让了也没用。”
“哟,朝小将军居然承认我比你厉害。”锦玄青脸色好看不少,戳戳软软的胸口。
“就带兵打了几次胜战而已,哪比得上次次秋猎夺魁的玄青。”朝辞秋扭过头,不自在的挠挠头。
“点到为止,明日降罚宗有早课。”锦玄青走出温泉,系好里衣的腰带,光脚坐椅子上。
“那我熄灯了。”朝辞秋吹灭烛台上的蜡烛,打横抱起要查线索的人。
翌日巳时,做完课业的锦玄青往回赶,路过武场时却停下脚步,望向手握琉璃长笛的女人。
从宗门来的时候看她在一个院子独自里饮下一杯酒,又把酒坛剩余的酒依次撒在三座墓碑上。
可当时来不及多看就匆匆离开,眼下的时间充足,看看倒也无妨。
女人的面前趴着两个人,大大小小的伤口触目惊心,明眼人都能瞧出来谁强谁弱。
只见女人把琉璃笛横在身前,高声说道。
“我要带小师弟去寻剑阁剑冢寻剑,谁有异议,谁敢有异议!”
虽看不清正脸,但锦玄青知道,她的长相一定不俗,修为也一定不弱。
女人又道:“记住,他们是我宗弟子,不是你宗弟子。”
锦玄青想再看会儿,谁料被留堂的朝辞秋拉起,飞快的跑向远处。
“别看了,京中的事不少。”
“你不是……”
“师尊跟长老搭话,手背在身后让我偷偷溜走。”
“慢点,等会儿没力气了。”
“那玄青背着我回去。”
最后真是锦玄青背他回去,幸好路程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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