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净说梦话,那傻妮要是有这能耐,还能天天受欺负么?那尸体我瞅了一眼,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断的脖子,那傻妮哪有那么大力气,就是邪祟上身也不能啊。”
一夕之间,布店门前连颜色都褪尽,变得些许不详了。
郑皎皎脑袋空白了一下,不敢相信,直到里面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了出来,抬尸的人一晃,宁姐熟悉的手从白布下垂了下来,她方才如梦初醒。
邻居唏嘘:“好好的人,怎么就遭了这种事,我看要不回去让你家明瑕看看,说不定真是邪祟呢。”
出了这档子事,二人便在布店门前多留了一会儿,这地方在鸟安中心,能从这里杀人,得有多大的胆子,多深的仇,人们众说纷纭。
郑皎皎感觉身上被谁抽走了力气似的,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望着布店。邻居见她这样也不敢走,怕出什么事,就在一旁搭两句话陪着她。
青石砖缝旁,一抹银色亮了一下,郑皎皎起身,走过去,低头,捡起了一只游龙戏凤的银镯子。
这镯子她记得原来是一对,是宁姐买来给松松的,带在她两个手的手腕上。
现在拿在手中,郑皎皎方才发现,这个银镯子上的图案,竟然跟她簪子上的图案看起来如出一辙。
郑皎皎找到了衙役将镯子交给了衙役。
回了家,却还惦记着宁姐布店的事。
等到明瑕回来一问,方知道,原来宁姐铺子的事交到了钦天监手里。
“钦天监还管这个,不是只管天文历法么?”
“陛下似乎有意从钦天监中分出个新的衙门,专司符咒法器和精怪一事。”
明瑕放下装着法器的布包,布包平铺在木桌上,他走了两步牵过郑皎皎的手,问:“可是受惊了?”
郑皎皎放下绣品,坐在凳子上,仰头看他,脸色仍有些恍然,说:“我没想到,宁姐家怎么会出了这档子事?连松松也找不见了。”
他见她是有点受惊了,抬起一只手,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见温度如常,放下,看了她一眼,思量片刻后,说:“不知道怎么,这些天城中精怪确实多的有些反常。”
再一次听他谈及精怪,仍是如此煞有其事。郑皎皎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一丝古怪。
这世间真的有精怪吗?
倒不是不信任明瑕,他毕竟是个道士,她尊重他的信仰和工作。但是没有亲眼所见过,郑皎皎真的不太相信,比起精怪杀人,她更觉得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凶徒,用了什么诡异莫测的手法杀人。
“只希望你们能够早日找到松松。”她说。
明瑕没回应,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
他握着她的手,给她揉了揉指腹,那里被针压的煞白一片,已经起了些茧子,但看着仍然很令人心疼。
揉了一会儿,郑皎皎指尖感到麻麻的。
明瑕:“家里还有手脂吗?”
“有。”
郑皎皎从针线蓝子底下翻出来给他,他拿过去,打开小木盒的盖子,舀出一块乳白色带着花瓣的油脂,揉到她的手上。
绣花的手确实不宜太过粗糙,这也是郑皎皎没有反对他给她买手脂的原因。
“明瑕,过两天绣坊招工,我想要去试试。”
明瑕顿了顿,抬眸,似乎在斟酌着什么,半晌,将手脂盒子盖上,给她放回去,说:“钦天监有意推我去做新衙门的少卿,以后我的薪水会稳定很多。偶尔也可以接些其他人的委托,皎娘,你以后就不必再担心家中银钱的问题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之前明瑕的收入不稳定,一直是个令人担忧的因素。
郑皎皎下意识地高兴了些许,但是,进绣坊一事,她仍是想要试试看的。
无关乎金银。
可能跟今日郭俊说的白钰有点关系。
郑皎皎曾经以为明瑕的恋爱脑只对她一人,可是当知道他曾经也像爱慕她一样爱慕过别人后,那些本来被强压下去的不安全感又席卷重来。
她是信任他的。
但倘若一个人永远依附着另一个人活下去,像什么寄生植物,离了另一个人就没法生存,那么当他不再愿意她依赖的时候,就是她死期到来的时候。
郑皎皎曾经一生都在与这种关系做对抗,忍受着母亲的强势,顺从她的一切。
如今她发现,自己不想再回到那样的关系中了。——倘若这是可以被允许的话。
“明瑕。”
她叫了他一声,把他放在膝上的手拉回来摩挲。
明瑕的手指很修长,像他的人一样,虎口处有着比她手指上要厚的多的茧子,他说是握剑握的。
他常拎着一个桃木剑,曾经在她家中养伤的时候,还耍了一段剑舞,很流畅帅气。
“我想去绣坊试试。”郑皎皎放软声音说,“可以吗?”
明瑕似乎有些不能理解,但他也没有立刻拒绝,而是问:“为什么?”
“就是……想去。”
郑皎皎以为还要说很多软化,他才有可能会同意,她做好了要软磨硬泡的准备,就像曾经对待妈妈那样,直到胸中的勇气和渴望消失殆尽,等待着拒绝或勉为其难的同意。
可是,没想到明瑕说:“好。”
郑皎皎怔了一下。
明瑕:“你想去那就去,但是,晚上要回家。”
这么简单吗?
郑皎皎抿了下秀气的唇,有些无所适从。
“晚上肯定要回家的,我又不住绣坊。”
明瑕起身,将她的绣花收敛了,牵起她的手去厨房做饭,说:“好。”
郑皎皎靠了上去,贴着他的胳膊走路,走到厨房,明瑕放开她的手,挽起袖子,又露出遒劲的胳膊,指挥她择菜,然后自己去拿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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