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忘不了你,严扉松。”池月渐枕在对方的肩头,伸出一只手拿过他手里的烟,自己吸了一口,“我迫切地想见到你,想告诉你当年的隐情。我又害怕见到你,怕你和梦里的一样。”
严扉松想起第一次和池月渐重逢时,当时他下意识地转身离开,但人还是跟来了。
“当时怎么跟过来了?”
池月渐自然知道严扉松问的是什么时候,他笑了笑,气息喷洒在严扉松的颈间,给对方脖子带来痒意,“因为……我好不容易遇到你了,怎么能就这么错过你?好歹让我把想告诉你的事情都说出来,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吧。”
他给两人又把酒倒上,两个杯子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池月渐一饮而尽,“我的故事说完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
严扉松没等人把话说完,直接堵上了对方的嘴,用牙齿拉扯着对方的舌头,把池月渐弄得双眼含泪才放过他,“我不想听到你说那种话,月渐,你是最好的。”
他用手抹掉对方嘴上的口水,“你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他把酒又倒上,“月渐,我在德国待了十年。我很早就发现,比起异性,我更喜欢同性。或许你想象不到我本科的样子,那时候我抽烟、喝酒、飙车,但那些带不给我快乐,于是在研究生的时候我都戒了。”
“我开始沉心做学术研究,对那些肾上腺素飙升的事情提不起兴趣。当我决定要读博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不回国的准备,但是我遇见了你。”
“你热烈、自由,给我一成不变的生活带来色彩。可能你并不信,但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我也没想到,有人能比那些事情更能带给我快乐。”
“月渐,你在我心里,是不一样的。”严扉松伸出手,拉着池月渐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看着对方的眼睛,“和你分手后,我遇到了一个人,他和你很像。我和他相处了很久,却一直停留在朋友的位置,始终没有更进一步,最终我决定回国。”
“月渐,你能明白吗?在我这里,你是无可替代的。”他用一只手遮住了池月渐的双眼,在对方耳边继续说:“你知道恩底弥翁的故事吗?你应该知道的。他是一个牧羊人,有一天他在山谷间睡觉,月亮女神从天上路过的时候被他的美貌吸引,从此之后月亮女神在恩底弥翁睡觉后都会亲吻他。但这件事被宙斯发现,宙斯让恩底弥翁从任何形式的死亡和永远沉眠中选一个,恩底弥翁选择了永远沉眠。每晚月亮女神都会看望他、亲吻他。”
严扉松感受到池月渐的睫毛轻颤,手心里有点痒,“月渐,忘掉那个梦吧,这个故事才是属于我们的。”
池月渐似是受到严扉松的蛊惑,似是受到故事的蛊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严扉松松开手笑起来,像被化掉的初雪滋润着的绿芽。
池月渐凑过去吻上了对方的眼睛,“你这样笑起来,真的很蛊惑月亮女神。”
严扉松笑意更深,“那正好,”两人刚才有一搭没一搭地喝酒,一瓶红酒都下去一大半了,现在后劲袭来,他带着醉意问:“月亮女神今晚会入我的梦吗?”
池月渐弯了弯眼睛,“好呀。”
夜半,池月渐轻颤了几下睫毛,缓缓从梦中醒来,冷汗打湿了他额前的头发,他的头靠着严扉松的胸膛,感受到了对方有力的心跳声。
人已经熟睡,池月渐听着他的呼吸声,决定再次入眠。
如果在以前,他是一定不再入睡,直接睁眼到天亮的,不过这次,他觉得他可以再努力一下,和他的恩底弥翁创造出新的故事。
“叮铃铃——”闹铃响起,严扉松伸手立马关掉,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池月渐,见对方没有被吵醒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他轻轻地掀开被子一角,正准备下床,池月渐从背后抱住了他,严扉松回头一看,对方眼神清醒,他反应过来,池月渐醒得比闹钟早,而且一直没睡着。
严扉松转过身,抚摸着池月渐的脸颊,在他的鼻尖轻吻一下,小心翼翼地问:“昨晚睡得怎么样?”
池月渐沉默一瞬,严扉松毫不留情:“说实话。”
“还是做梦,半夜醒了。”池月渐看见严扉松眼里的自责,连忙道:“我又继续睡了,这次睡着了,我只是醒得很早。这么多年睡眠都是这样的,一天两天不会治好的。”
他仰起头在对方腰上蹭了蹭,像是求夸奖一样,“我昨晚做梦又醒了,但是我决定战胜它,所以我又继续睡觉了,我是不是很棒?”
严扉松深谙鼓励式教育的重要性,认真地夸奖:“嗯,宝宝好棒,做得好有奖励。我今天上午要去谈项目,下午陪我去斯图加特找导师吧,宝宝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池月渐摇摇头,把玩着人的手指,“没什么安排,这几天就是为了陪你,闲下来的时候再看看剧本。”
严扉松打了个哈欠,“要起床吗?我得起来收拾了。”
池月渐还是摇头,他看着穿衬衫的严扉松,伸手把对方的衬衫扯下来,严扉松无奈笑笑,只能又穿上。有人捣乱,他总算是艰难地穿好衬衫,池月渐起身,给对方打上领带,随后想起什么来,在自己的背包里翻找起来,“我给你买了个领夹,我在这边拍戏的时候路过看到了,觉得很适合你。”
他拿出一个暗蓝色的绒面小盒子,交给严扉松。
严扉松打开盒子,领夹是深灰色,上面缀着一颗小巧的月光石,月光石反射出淡蓝色的光泽。
他将领夹拿起,递给池月渐,“宝贝,帮我夹上吧。”
池月渐拿过领夹,帮他夹上,欣赏般地点点头,“果然好看。”
“袖扣在行李箱里,我去拿。”严扉松从行李箱里找到了袖扣,是之前池月渐送他的那对。
池月渐摩挲着冰凉的袖扣,定定地看着,想起来当时送袖扣的心情。他把袖扣放在手心里捂了一会儿,捂得温热时扣在了严扉松的衬衫袖口处。
严扉松把东西收拾好,穿着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配上他的黑框眼镜,禁欲又斯文。
他拿起自己的黑色大衣外套,看着床上的池月渐,“宝宝,要和我一起出去吃饭吗?”
池月渐摇摇头,他身上还穿着睡衣,此时他把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下半张脸,笑着说道:“感觉我像被你这个总裁包养的小白脸。”
严扉松走到床前,拉下一点被子,和对方交换了一个湿湿的吻,又在对方雪白的脖颈处留下一个粉色的痕迹,“我可没小白脸有钱。”
他拉起对方的手,在手背处轻轻吻了一下,“我要出门了。不想出去吃就点外卖吧,虽然这边能点的不比国内。记得看好退房时间,东西我已经收拾好了,我把谈项目的地点发你,行李可以寄存在前台,想走了就来找我吧。”
“好。”池月渐看着碎碎念的严扉松,对方好像把他当作第一次来德国,但是他并不反感,他很享受被严扉松照顾的感觉。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希望能坚持到中午。
“咔嗒——”门被关上,严扉松出门了。
池月渐摸着已经凉下来的被窝,对方刚走就开始想了。
手机铃声响起,是张栀栀的电话,池月渐接起来,小姑娘兴奋的声音传来:“月渐哥!曾姐说她想到了一个路人炮灰!可以让严扉松来演一演,反正没几句台词也没什么特殊表情,不需要技术含量。”
池月渐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什么炮灰?!是被我狠狠吸血的那种吗?然后被我关到地下室,我每天晚上都去吸他血!嘿嘿……”
张栀栀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虽然池月渐看不到,但是她希望她的沉默能让池月渐知道他的脑补有多令人无语。
“哥,你清醒一点,你是下面那个。”
池月渐轻哼一声,不服气地说:“我很清醒!不想反攻的小受不是好受。什么时候拍?”
“明天或者后天,你们有时间吗?要是严扉松来不了,换别人也可以,只不过曾姐说严扉松来了你会更高兴一点。”
“曾姐懂我!那我今天问问他,今晚给你们答复。”
“好的!那我挂了,不耽误你俩甜甜蜜蜜。”
挂掉电话的池月渐在床上滚了滚,浑身洋溢着喜悦的泡泡,“严扉松可以客串我拍的电影,嘻嘻,好开心!”
他发完疯后看了一眼时间,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带着严扉松的行李箱去寄存到前台。
“你好,我退房,还需要寄存行李。”池月渐戴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他的眉眼。
服务员甜美的声音传来,“好的,房卡给我,行李寄存到这边。”
她伸手示意了一个方向,抬头看了一眼,先看到了池月渐脖子上的痕迹,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继续往上,墨镜遮得住眉眼也遮不住明星的气质,右耳还有一颗黑色耳钉。
生活在聚光灯下的池月渐早就对这些视线熟视无睹,微微弯腰道了谢后就去将行李寄存好,他打了个车去到严扉松谈项目的地方。
“好的,那这个项目就这么定了。后续有什么疑问都可以问我,我们这边也会及时和你们交流讨论。”严扉松和对方一一握手,一行人并肩走出会议室。
“没问题,合作愉快。”
严扉松颔首,“合作愉快。”几人将严扉松送到大厅,严扉松看到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等着的池月渐,转身开口:“谢谢,我先走了。”他朝池月渐的方向走去。
池月渐见严扉松来了,把墨镜戴上,笑着拉住对方的手,“结束了?”
“嗯,先去吃饭,下午去找导师。”
两人就这么拉着手离开了公司,最近正好是柏林电影节,街边都是各大获奖电影的海报。
池月渐抬头看向一幅幅电影海报,向往着:“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在那上面。”
严扉松捏了捏对方的手心,“你可以的,我相信你。”
二月的天气还很寒冷,冷风吹过两人,吹起了池月渐的头发,他侧过头笑起来,背后是获奖的巨幅电影海报。
严扉松拨了拨对方的头发,示意了一下池月渐背后的海报,“宝宝,你生来就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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