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好几天,池月渐就在医院和住处两点一线,每天的饭是张栀栀打包好送来的,每晚他都会给病人认真把身体擦干净,病房里没人的时候还会和他说悄悄话。
旁边的阿姨出院了,临走前还好奇:“小伙子,这人是你谁啊?你每天寸步不离,照顾得比我女儿照顾我还仔细。”
池月渐轻抚上严扉松闭着的眉眼,“他是我丈夫,我不想守寡。”
阿姨神色复杂地看着池月渐,“啊……你……你是……”过于震惊以至于说话都不顺溜了,她旁边的女儿倒是非常接受良好,“妈,早就能能同性结婚了,是你思想太老了。”并且早就发现这人是大影帝池月渐,可惜她对娱乐圈不感兴趣,也不会大惊小怪,只是每天安静欣赏帅哥。
阿姨还是处在惊讶中,女儿的目光在两个帅哥的脸上逡巡一番,啧啧叹息,“唉,这么好的基因,遗传不下去,可惜了。”说完话就拉着她妈走了。
很快,医院里外的病人也少了,村子里的积雪已经清理干净,房屋也加固了,还查明了雪崩的原因。
原来是有位滑雪爱好者在山上想滑没有开发过的野路,结果没想到一用力,就直接引发了雪崩。幸运的是,人竟然还没事,就是把人吓得再也不敢滑野雪了。
活该。听到这个消息的池月渐一点也不可怜他,要不是这个王八蛋,严扉松也不会还躺在这醒不过来。
这天,天气晴朗,无雪。
孙祺来找了池月渐,说是救援队把村子里修缮得差不多了,他们要去把自己的行李带来,希望池月渐能去拿严扉松的行李。
池月渐把张栀栀留在那照顾人,自己和孙祺一行人去到村子里。
路途中,池月渐知道了他们一行人来这的目的,还问了一些相关问题,并且认识了另一位严扉松的学生——徐尹盛。
池月渐一路上还算健谈,在看到百废待兴的村庄时,他也生出了一点同情。
有窟窿的房顶被水泥填好、用木棍支起来的墙壁被重新加固,听到老家雪崩而赶来的青壮年们也在帮消防员修补自家的房屋,灾难后的人齐心协力,一些都在向好发展。
孙祺带着池月渐来到高材生的家里,这家人受灾不严重,房屋的轮廓还保留了下来,所以修补起来也很快。他们的行李也全都好好地放在了客厅里,几乎没有受到损害。
两位教授上前连连道谢,“感谢你们把我们的行李保护好。”
剩下的人又和高材生作了一点寒暄和慰问,便把自己的东西拿走了。
池月渐拿起严扉松的行李,他的行李不多,一个背包和一个行李箱,行李箱也不重。
回到住处后,池月渐将背包打开,他没动行李箱,他很清楚严扉松的习惯——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行李箱。
拉开背包拉链,第一眼就看见里面放着一个熟悉的丝绒盒子,是池月渐送严扉松戒指的那个盒子。严扉松觉得戒指太贵重,遇到可能弄脏的情况就不会戴在手上,这次也和往常一样把戒指放进了盒子里保护好。
他拿出戒指,严扉松指节分明,手掌宽大,戴在无名指很合适,而池月渐的手指细长,要戴在食指才行。
见背包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池月渐戴上戒指去往病房。
张栀栀正在病房外接电话,声音不大,清晰地传到池月渐耳朵里:“2月份可以吗?月渐哥这个月有别的安排。”
“好我知道了,我会转告。”
挂断电话后张栀栀转头,看见池月渐站在她周围不远处。张栀栀立马上前,“哥,你可算来了。这边有个新开的直播恋综想请你和严扉松当第一期嘉宾,是公益助农性质的,叫《恋恋乡间》。第一期预计在2月份录制,还有两对情侣在邀请中。”
“公益,助农,直播,恋综?”池月渐一脸难以置信,“这四个词组合在一起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
“哎呀,我觉得很有意义啊,而且综艺的导演是老熟人郭驰希,《卡珊德拉Cassandra》副导演!再说了,严哥也是专业人士,去参加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嘛。”
张栀栀说什么他没仔细听,他只是想到病房里的严扉松。
那些人那么辛苦,为了产量能提高1%做尽研究,辛苦又令人心疼。
他觉得自己应该再为那群人做点什么,“可以。”
起码,要让这些人知道这些产量数字增加的背后蕴含着怎样的意义。
就如奥运圣火一般,一代代传承下来。这个人失败了,就会有下一个人接上。
时间长河流逝,科研精神不死。
再说了,严扉松作为副教授,还自带学校宣传功能。给人少安排一点活,还能让他和自己去多宣传,真是一举两得。
池月渐已经想好怎么让学校放人了,现在重要的就是等严扉松醒来。
只要人醒了,立马转院静养,把人养回之前健康的身体,然后以生病为由,好好和人算账。
思及此,池月渐心情隐隐激动,于是张栀栀就看见这人的表情从沉思到茅塞顿开到兴奋。
“额……哥?”她小心翼翼地开口,“那我就给导演回电话了?”
“嗯嗯,你回吧,”池月渐敷衍地回答,又像是终于想起了正事,“对了,这个月我有什么行程安排吗?”
“你终于想起来你是个明星了对吗?”张栀栀幽怨的眼神如有实质般掠过池月渐,仿佛能怨死人,“你在这边出现的事情已经被偷拍到了!我们都已经把热搜撤下来了!”
幸好这几天池月渐光顾着照顾严扉松没怎么看微博,不然看到网上那些人幸灾乐祸地说严扉松出事的话,再结合前段时间池月渐的状态,怕是会杀人。
“哦,那真是不好意思。”语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呢……
张栀栀看着行程:“这个月没什么事,月底《Crush》杂志想要邀请你拍双人冬季校园系列,上次的销量很好,后来因为你拍戏去了没时间,这次正好等到下个月情人节出一期,和我核对行程过后就想邀请你再去拍。”她翻过一页,“下个月事情比较多,春节联欢晚会彩排;情人节的时候记得直播,微博营业;《卡珊德拉Cassandra》电影也要趁春节再炒一波热度,安排了一周路演;元宵节还有元宵晚会,然后是你的恋综。”
池月渐:“……有没有人管管我的死活。”
心平气和,心平气和。默念完这两句,转头进入病房,再不理张栀栀。
他看见严扉松嘴唇略干,才想起来可能张栀栀忘了用棉签蘸水擦在唇上。
张栀栀最近很忙,池月渐这种时候是不管事的,各种行程和邀请她都要一一核对,出了差错那可是要被骂死的。
想到这里,池月渐也就原谅了张栀栀的粗心,还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照顾严扉松比较好。
他先把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物归原主,还是没忍住,在无名指处隔着戒指吻了一下。
然后,他感觉到手指动了一下。
池月渐愣愣地看着手指,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手心传来清晰的痒意,他才意识到那是严扉松的在挠他。
喜悦的心情无以复加,他抬眼看向病人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终于不是紧闭的双眼,而是含着水雾的温和目光。
“傻了?”许久不曾开口,嗓音粗粝干涩,像砂纸在打磨石器。
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我……你……”池月渐在这一刻才终于觉出什么叫失而复得,他抬手抹掉眼泪,结果越抹越多。
他觉得自己泪腺理应没有那么发达,怎么每次一和严扉松有关就哭得停不下来。
严扉松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膝盖,然后看见池月渐哭着跑出去了。
严扉松:“……”
他一低头,看见了自己胸口挂着红绳,勾出一看,是一枚锦鲤平安坠。
低低地笑一声,伸手抚摸温热的坠子,又原封不动地放回胸口。
没过多久,池月渐带来一位女医生。
“哎呀呀,终于醒了,真是急死人了。”苏医生拍拍胸脯,问严扉松:“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严扉松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摇摇头,“没有。”
“快喝点水,”苏医生听着这声音吓一跳,池月渐赶紧把床摇起来,水杯里的水温度正合适,估计是张栀栀之前倒的。
池月渐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根吸管放到水杯里,严扉松就着对方的手喝了几口。
苏医生在一旁适时提醒:“哎呀可以了弟弟,不能一次性喝太多。”
这熟悉的语气和感觉……
严扉松抬眼看向苏医生——是同一种人的感觉——池月渐脑残粉的感觉。
但苏医生略胜一筹,她还是磕cp的脑残粉。
“等会儿做个检查,要是没什么问题就安排转院吧,”苏医生在单子上划拉,“这环境不好,把人都整憔悴了。”她都瘦了好几斤了。
池月渐在一旁连连点头,非常赞同的样子,严扉松在这里只能维持基本生命体征,喝水都只能靠棉签蘸。
严扉松也表示同意,池月渐看起来又瘦了,这段时间一定让他担心坏了。
三人各怀心思,也没谁发现不对。
这边池月渐在准备转院手续,那边严扉松正在复健。
他实在是躺了好多天,第一次下床的时候直接双腿无力差点跪在地上,幸亏池月渐及时赶来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我就是去接了壶水,你怎么就差点给我摔地上了。”语气略显责备,但更多的是担忧和后怕。要是真把人摔出什么问题来,那他真的要后悔死了。
严扉松看着对方渐红的眼眶和神情,心里也很难受,赶紧认错:“我也没想到我弱鸡成这样了。让你吓着了,对不起。”
池月渐也说不出更多责备的话,叹一口气,“我等会儿去给你找个轮椅,你现在下床是想干什么?我帮你。”
严扉松活动了一下腰,“我就想站一会儿,躺太久了不舒服。”
池月渐把人放到床上坐好,拿过一件外套给人披上,像哄小孩一样,“我去给你拿轮椅,你就在这坐好,不要乱动,我马上回来,好吗?”
严扉松乖巧地点头。
放下心来的池月渐找苏医生要了个轮椅,不费力地把人抱到椅子上。
其实严扉松之前还是很结实的,生病了过后肌肉和瘦肉都少了,池月渐觉得抱着都不费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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