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查房,护士倒是比助理先来,于是池月渐先把病房位置发给张栀栀,让她到医院了自己找位置就好。处理好张栀栀来了之后的事,池月渐向护士打听:“护士小姐你好,请问靠窗那位病人的主治医生在哪里?我是他的家属,想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护士看了一眼严扉松,翻了翻手中的病例,“严扉松是吗?主治医生是苏医生,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你去问问吧。”
池月渐道谢后就离开了病房,找到苏医生所在的办公室。办公室内的空间本就不大,加上前来救治的医护人员,让这里显得更为拥挤,医生们还在互相讨论病例,池月渐敲了敲半开的门,里面的医生齐齐转过头看向他,其中一位女医生认出了他,“池月渐!”激动的样子令池月渐觉得与医生这个职业略有不符。
“我去?大明星池月渐?”听到这个名字,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知道他是明星了。
池月渐又露出了那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是我。”随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那个,我想找苏医生,他是严扉松的主治医生。”
没想到,苏医生就是那位激动的女医生。
“哎呀弟弟,苏医生就是我啦。”苏医生看起来三十五岁左右,很是年轻,她朝池月渐伸出手,“你好,我是严扉松的主治医生。”等池月渐握上她的手,她立马说道:“也是你老公的救命恩人,我是你们的cp粉,请以后多多发糖。”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
池月渐眨眨眼,发自内心道:“非常感谢你。”松开手后朝苏医生鞠了个躬,郑重其事:“我听说你们昨晚在连夜救人,真的谢谢。”
苏医生笑着把池月渐扶起来,“不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苏医生把池月渐带出房间,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语重心长:“弟弟,严扉松的情况已经稳定了,昨晚的危险期已经度过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没醒来,可能是在等你吧,或许需要爱情的力量才能唤醒王子。”
“你们cp粉真是……”池月渐无奈笑笑,“就没有可能是他还因为别的原因没醒来吗?还有,他是国王,不是王子。”
“哎呀这点细节就不要在意啦。”
“我能给他转院吗?这里需要救治的人太多了,环境也不太好。”池月渐的嫌弃如有实质般地穿透这个医院,他想带严扉松去更好的医院进行疗养。
苏医生沉吟思索,“我的建议是等他醒来再转院,人还在昏迷,我不敢保证转院途中万无一失,你也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涉及到严扉松的安全问题,两个人都不敢赌。
“好吧,那我这几天来照顾他。”池月渐想起来苏医生他们是从别的地方驰援来的,便问道:“对了,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怎么来得这么及时?”雪崩的最佳救治时间可只有十五分钟。
“其实我们来得不算早,最早救人的是隔壁村的村民,他们村不在雪崩路线上,看到有人被埋了,立马自发去救人。你也知道的,雪崩只要把人挖出来就已经成功一半了,不然人会因为失温和窒息而死。也是多亏了他们,再加上代步的小三轮,真是及时地救了不少人,不然伤亡还会更多,严扉松也不一定能坚持到我来。”
池月渐了然,“我没什么能帮忙的,这哪里有捐款窗口,我去砸钱。”
“……”苏医生翻了个白眼,“你去找志愿者吧,我也不知道在哪里。”临走前提醒道:“弟弟,出去记得戴墨镜,你在医院都没戴的,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我得走了,医院还有很多事。”
池月渐点点头,带上墨镜:“好,不过我已经想好怎么说了,谢谢你的提醒。”
等苏医生回到办公室,池月渐也在病床前看到了提着盒饭的张栀栀。
池月渐走过去,压低声音喊道:“栀栀。”
张栀栀扭头,拿起床头的盒饭,和池月渐一起出了病房,二楼的座位已经坐满了,池月渐也不嫌弃,干脆蹲在地上吃。可能是终于见到了人,一路上悬着的心落下,饭菜味让胃里迟钝地觉出一点饿意来。
见池月渐终于开始吃饭,张栀栀的心也放下一点,她回到病房,把买来的凳子拿出来,幸好买了两个,他们俩一人一个坐在病房门口。
“严哥情况怎么样?”
池月渐慢条斯理地扒着饭,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医生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就等他醒来。”
“嗯……好吧。”张栀栀也不知道说什么,“希望严哥赶紧醒来吧。”
池月渐放下筷子,他只吃了三成饭就吃不下了,收拾好饭盒,“我知道有个人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严扉松出事时的情况,我去问问。”
他站起身,把剩饭丢进垃圾桶,“你在这留着收拾吧,盆子凳子帮忙放好就行,再去打一壶热水,我出去看看。”
池月渐走出医院,找到孙祺所在的帐篷,掀开帘子走进去。
帐内骤然吹进冷风,帐中四人齐齐看向来人,孙祺第一个反应过来,立马上前,压低声音问:“哥,你咋来了?”
池月渐扫视一圈,帐内环境简陋,临时搭的桌椅、不算厚的被褥和一些洗漱用品整齐地摆放着,看起来并不杂乱。相比之下,医院里的环境是要好多了——如果能忽略掉常年不打扫留下的污垢的话。
他还发现剩下的三人都很年轻,估计都是学生。
“我有点事想问你。”
孙祺了然,肯定是严老师的事,他示意帐外,“那我们出去聊吧。”
两人走到一块无人的角落,厚重的白雪被来往的人踩成肮脏的灰色,表面已经被踩得光滑坚硬,不像刚落下那样软绵绵。
池月渐抽出一根烟,出于礼貌,他还是看向孙祺:“介意吗?”
毕竟,他对自己承诺过,要多了解严扉松的圈子。
孙祺摇摇头,但也惊讶于池月渐竟然会抽烟,“我以为你们明星都不抽烟的。”
“嘁,不在镜头面前抽罢了。”池月渐不以为意,点上烟直直切入主题:“我想问问你当时的情况。”
孙祺已经猜到,就把当时的情况一一说了,“最后我们把车停在一块大石头背后,为了以防万一,严老师让我们几个人把车翻过来,建议我们躲到车里面,为了减少风雪扑过来影响呼吸道。可是,那个老奶奶腿脚不便又怕黑,严老师只能先想办法把她抱进车里,可是她一点也不配合,一直在大喊大叫,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所以,还没来得及把人弄进去,暴雪就来了。”他重重叹气,“我们几个没等到严老师进来,本想出去帮忙,可是暴雪又来了,我们只能待在车里,等动静消失,我们几个合力,准备把车翻回来,但是车上盖了厚厚一层雪,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掀出一条能过人的缝隙。”说到这里,他倒是能理解抽烟人的心情了,这种情况下,确实想在嘴里含着点什么东西,“等我们收拾好周围的雪,就赶紧去找严老师。从雪里挖人的时候,才发现严老师为了保护那个老奶奶,自己替她挡住了几乎全部的雪,他整个人都被雪浸透了,浑身冰凉。我们一看大事不妙,立马先把两人拖进车里,然后脱掉严老师的衣服,轮流用自己的衣服给人保暖。”他苦涩一笑,语气嘲讽:“老奶奶发现我们好像救了她,也配合了许多。”
话音落下,一根烟也被抽完,整个过程中池月渐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孙祺也不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只内心感叹于演员喜怒不形于色的高素养。
最后,池月渐把烟头碾灭了扔到地上,语气冷淡:“知道了,谢谢。”正准备离开,他想起来,“对了,扉松手机还在吗?”
“在的在的,只是没电关机了,就在帐篷里,我给你拿。”
孙祺快速离去的背影给人感觉就像严扉松的手机终于找到了主人一样。
没等多久,孙祺拿着关机的手机来,池月渐伸手接过,再次道谢后离开了。
这时,广场上传来一阵骚动,池月渐抬眼望去,几辆卡车缓缓驶来,大卡车上陆续载着满车大白菜、快递箱、香肠腊肉、棉被等救援物资。领导们、社会救助团体负责人们和志愿者们按顺序站着,欣喜又期待地迎接到来的物资。
这个地方对严扉松不好,他不准备捐善款了,他又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善良的人还躺在医院呢。
他只想让严扉松早点醒来,带他离开这个不愉快的地方。
池月渐安静地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那些人搬运物资,觉得实在无聊,抖了抖身上的雪,回医院去照顾严扉松了。
病房里,张栀栀已经把东西备齐了,水壶也打上热水,池月渐对自己人很大方也很通情达理,“辛苦了,你先回住的地方休息吧,我来照顾就行了。”
张栀栀也不想打扰两个人,自觉地离开。
中间病床的阿姨不在,剩下两个床位一直是空的,池月渐觉得自己耳根子清静了不少。
他拿出盆和毛巾,用冷水兑上热水,等温度微微烫手后,他开始认真仔细地给病床上的人擦脸和身子。
热气从毛巾里飘出,顺带模糊了严扉松的脸,池月渐一边擦着,一边小声低语:“这次你没有看到我的跨年直播,下次一定要看到。”
他觉得下次还是太远了,于是放宽了条件:“如果你想看这次的表演,那等你醒了我给你跳。”
“这里的环境一点也不好,我们快点转院吧,我给你整一个私人病房,每天都有营养师安排你的饭菜,”他撩起病号服的袖子,用毛巾仔细擦手臂,“你看,你都瘦了,肌肉也少了,之后一定要养回来,不然怎么抱我。”
“怪我,之前没有主动关心你的圈子,导致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他抬起擦干净的手,上面还有留置针,看来看去无处下嘴,池月渐就吻了吻人的指尖,似是下定决心般,“你们这么辛苦,怎么可以不被人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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