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听大哥进来问：“是老三吗？”解刚正一惊，头转过说：“哥哥？是我！这么迟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家？”看见哥哥身上的雪，问他：“雪下大了吗？”解明正一见人，才把卷下的旱烟点着了，吸了一口，边说边咳：“比头里大了。稍一迟，九点是入殓的时间。刚才过来，看见院子门开了，怀疑风刮不开，再说院子里的灯没人拉不可能自己着，因进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的话。”又问他：“摩托放到哪里了？这么迟了，雪又下大了，街上这么远，能下去吗？”说：“我今个是走上来的，没有骑车。明早上送殡，下去还得上来，这个日子，路上又是雪，滑滑擦擦，就怕按时上不来。后晌汤喝罢，我顺便进来，妈的屋里看一下。结果你看，窗子纸也烂掉了，心里正就思想糊一下。”哥哥忙说：“好久没有住过人了，火放着怕也不济事。要不我们的屋里走。”看老三的意思还不去，因又劝：“你不想去，我车骑上把你送下去？”听了一笑，“不去了，屋里火放着，再把窗子糊住，十有九太迟了，我把电褥子早些插上，凑合一晚上没问题。”说：“你但一定要住，玉米的芯芯子在妈的厨房屋里，就在套屋子里窖门子的边上放着，原本装下放火的，一共有十几袋子，我现在就给你取过来，你干脆把玉米芯子加到火里，多叫烧一烧，把屋里的寒气驱赶掉，烧热再加煤。”话还没有说完，转身出去了，解刚正赶紧喊：“你再不要给我取了，完了我自己拿，你忙你的去。”听哥哥说：“我害怕你不知道地方。”就又听见他开门的声音。时间不大，又听见扣门的声音。临完见哥哥抱过来了一大袋子，就这个还不放心，反复安顿：“你放心烧，我拾掇下的多，不要害怕烧掉没有了。”找了几张纸引着，哥哥小心翼翼把玉米芯芯子一个一个垒进去。见火头硬了，才盖住。出来到煤房房里拾煤，忽然发现炉简子里出的烟不大。进到屋里，听哥哥说他：“怎么一盖住就不着了，屋里光冒烟？”解刚正听了，手里的煤匣子放下，把炉盖子取开，结果火扑腾一下着旺了。原把炉盖子盖住，火头立马又下去了，盖子一转儿一个劲冒烟。哥哥说：“揭开看一下，是不是堵住了？”把盖子拿掉，用钳子试探，没有堵的地方，才开始怀疑炉简子，“弄得不好，还得取下来看，一两年没有放过火了。”哥哥恍然大悟，“实话呀。”板凳站上，从前墙里抽出来，整体搬到院子里。先拔开，然后倒过地上磕，筒子里的铁锈，连着死灰、毛套，一股脑出来了，“怪不知道？才是麻雀儿抱下的窝。”大哥说：“我看这个筒子是通的。走，倒掉原装上。”投到一起拿进来，炉子里的火特别旺，只是圈下了一屋子烟。解刚正说：“先把门帘子揭起来出烟，然后再安炉简子。”哥哥说：“先叫屋里熏一下，安好再放烟。”于是把火筒原装好，又加了些柴，再盖住就不见一丝儿烟了，分明听见炉筒子里呼呼呼抽风的声音。哥哥这才出去，把门帘子搭到门扇上，安顿：“等一等烟出净，就把门帘子放下来，时节大些就屋里热了。我赶紧事情上去。”把哥哥送出去，从里面把院子门扣住。也才进到屋里，把门帘子放下来，就又听哥哥敲门的声音：“老三……”忙忙跑出来看：怎么了？说：“刚才忘了给你说：自来水我裹住了，你要是想喝水的话，光把水龙头取开就行了，今晚上有火，屋里冻不住，明个我来了再裏。烧水的茶壶，时节大了没有用，你先接上些水涮净，烧开倒掉，再把水接上烧。”问：“我给你开门？”说：“不开了，说给你就知道了，外面冷得很，你原屋里去，我赶紧过去事情上看去。”到屋里，先把火加旺，看看外面的雪成片成片落下来，屋里稍微嫌冷些，先出来温习父亲传下来的小红拳。玩了几遍，感觉身上热了。进来火正旺，随后找些书纸，按计划先打浆子糊窗子。接着又洒水，扫炕上地下的灰尘。后来又加了两轮火，屋里越来越热了。看看时辰不早，摸摸炕上捂的被子，早已经热了。就又往火里满满加了一炉子煤，这才上到炕上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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