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季如约拿那张卡打开了裴应秋的房门。
来之前还以为房间里摆满了蜡烛和玫瑰,灯光昏暗,香薰刺激着人的兴奋点,将这场暧昧拉扯到极致。
然后总裁大人将他重重扔到床上,自己便可以欲拒还迎地说出那句台词:“我是不会任你欺负的!”
咳咳咳,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时季刷了卡,带着自信而得意的微笑推开门,“宝贝!我……来了。”
啧,怎么跟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房间被收拾得干净整洁,灯光开到了最大,没有香薰,没有玫瑰,甚至连束调节氛围的花都没有。
为什么,这可是情侣套房!
难道走错了?
时季有些心虚地又确定了一遍房间号。
“1128,没错啊。”
“你在门口看什么呢,还不进来。”
裴应秋就坐在沙发上最显眼的位置办公,穿着得体一丝不苟,连衬衫扣子都严谨地扣到了最上端。
优雅,太优雅了。
优雅得令人心寒。
“裴应秋,凭什么隔壁有花我没有?”
裴应秋眉毛轻微挑起,表示好奇,“你还去偷窥隔壁了?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小心别人把你当变态。”
“我不管,我也要。”时季把头埋进了裴应秋的双膝间,开始肆无忌惮地耍无赖,“你说你会给我刷卡的老公~”
时季:别管,都是公主,偶尔发病怎么了。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裴应秋一脸生无可恋,“他们原房间布置得也未免太low了,你不是爱干净吗,我特意找人给你收拾的,喜不喜欢?”
“喜欢个鸡毛,你对浪漫过敏是吧?”
裴应秋翻了个白眼,“浪漫吗?可我丝毫不觉得。”
好吧,指望这个十八岁就开始喝茶养生的人玩浪漫,自己也是想瞎了心了,难怪从前沈南星每次被表白完都一副吃了那啥的表情。
如今能感同身受了。
“宝贝,其实偶尔的小惊喜是很难增进双方感情的,比如你不远千里来看我就是惊喜,我送你的这个小礼物也是惊喜。”
说着他把手上的那个礼品袋送了过去。
“这话术听起来怎么像在打广告。”
裴应秋把袋子拆开,里边儿是一个经典小蓝瓶。
看清之后,他脸色迅速蹿红,“你整天满脑子想得都是什么,我找你来是说正经事的!”
“站在人类学的角度上来说,这也是正经事啊。”
见裴应秋眼里杀意渐浓,时季只得乖乖闭上嘴,“好吧,你说我听着。”
“我问你,陈安阳说你给他钱是怎么回事?”
“我是想告诉你来着,但那晚上你喝多了,后来几天看你心情不好就没说,怕给你添堵,但是宝贝,我给他钱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他别去打扰你。”
裴应秋捏着他的下巴,眼神却分外平静,“给了多少?”
时季颤颤巍巍地伸出两指,“不多不多,也就两百万。”
“行,时季你可真行。”
听到数字后裴应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时季生怕再刺激到他,连忙把他拉进怀里安抚道:“宝贝,冷静冷静,来跟着我做,吸气——呼气——吸气——要不你打我一顿?”
裴应秋直接把人踹了出去,“滚蛋,我的钱,你敢轻易给别人两百万!”
“我真的错了……啊?”时季愣了一下,眉头微皱。
“啊什么啊,连你都是我的,你的钱当然也是我的,我不可能无缘无故给别人两百万。”
原来说了半天,裴应秋生气的点不是他偷摸给小妖精塞钱,而是生气塞多了?
靠,那还不如揍他一顿。
扎心了。
“裴应秋你过分了,我和你的感情难道还比不上这两百万?”
裴应秋不明白他的意思,摊了摊手,“为什么这么说,我从没想用金钱衡量我们的感情。”
“那你怎么不吃醋?”
“我为什么要吃醋,难不成你真喜欢陈安阳?”
“我……”
这狗男人什么脑回路?
算了算了,莫生气莫生气,明明已经习惯了,这货十年前就这德性。
换个角度想,这狗男人智商和情商总算也占了一样,既然看上了人家天才般的头脑和建模般的颜值,就姑且忍忍吧,还能离咋的。
“怎么会呢宝贝,我心里除了你之外容不下任何人。”
“那不就结了。”裴应秋眯眼笑着,轻轻抚摸着他的耳垂,“陆向和跟我说过,在一段关系中,是需要给足对方自由的,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拦着你做什么。”
时季:姓陆的不开班真是可惜了,多敬业的情感顾问啊。
“但我不希望你和陈安阳走的太近也是有原因的,你看看这个。”裴应秋表情突然严肃。
他将茶几上的电脑转过来,上面是几个整合起来的社会新闻。
2010年,泰安小区老房子因电路故障失火,警方及时赶到,无人员伤亡。
同年,泰安小区三岁女童被困杂物间两天两夜,被居民就出后已深度昏迷。
2012年,泰安小区赵某某因头孢过敏被送往医院抢救,调查后才得知是其外婆眼神不好拿错了治慢性病的药,险些丧命。
……
时季看完表情复杂,“你该不是想说这些事都跟陈安阳有关系吧,他那时候才几岁。”
“重点就在这。”裴应秋放缓语气说,“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李秀红就给我打过电话,想安排陈安阳来千秋上班,我说先考虑一下,让许添私下去查查他的信息,结果就查到了这个。”
“会不会是巧合?”
时季还是不相信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会干出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
裴应秋说:“刚开始我也这么想,但李秀红说让陈安阳出来工作是因为他没考上大学,可陈安阳是今年的考生,高考都没开始她怎么知道考不上,更何况陈安阳的成绩一直不错。”
“听他的班主任说,陈安阳的同桌前不久坠楼了,虽然抢救及时捡了命,但能不能醒都是个未知数,事情一出,陈家就急匆匆搬离了泰安小区,你想李秀红十年了都没有联系过我,会为了几万块钱的手术费跑到南城?反正我是不信的。”
他的嗓音沙哑,尽管在笑,但时季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沮丧。
为了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而拉下脸来找亲生儿子的麻烦,大概发生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吧。
裴应秋牵起时季的手,“我不希望你因为我受到伤害,这些跟你都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时季反扣住他的手,在上面轻轻落下一个吻,“傻子,刚刚还说我的就是你的,现在怎么突然见外了。”
“应秋,其实你不用活得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试着依靠我一点呢,付出是相互的,我也希望你能跟我撒娇,对我提各种无理取闹的要求,少听陆向和放屁,我家宝贝就是我的自由,你要怎么样都好。”
“时季……”
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和他说过这些话。
就连看着自己长大的夏安吉,也只会说:“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动手还回去,不要奢求有任何人帮你,只有你自己才能保护好自己。”
所以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他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但现在他发现,偶尔示弱也未尝不可。
或许是对方的怀抱太温暖了,竟让他也产生了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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