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进入冬月后,瓦剌骑兵骚扰频繁。隔三差五就去边境村落劫掠。
如此一个月下来,边军应对疲惫。戚盛安觉得这样只防不攻不是办法,便有心率兵出击,将狠狠挫伤瓦剌锐气,叫他们短期内不敢轻易扰边。
戚盛安上奏请旨后,皇上准奏,下旨命戚家军择机出击瓦剌,以显大朝国威。
年后正月二十九,天气转暖,冰雪渐融,戚盛安领三万将士出击瓦剌。
因瓦剌王军在草原游荡,踪迹难寻,戚总兵兵分三路,分别为中军、左军和右军。
其中右军便有戚明月与常桓统领。
戚明月与常桓自小在边境长大,对草原了若指掌,两人追踪寻迹,竟然发现了瓦剌大军的踪迹。
戚明月一面派人去向中军、左军报信,一面悄悄带兵追寻瓦剌大军。
正巧这夜乌云隐月,草原上又起了一层薄雾。戚明月和常桓当机立断,趁夜突袭瓦剌大军。
戚明月活捉大将马哈台,瓦剌大汗仓惶逃跑。
之后右军与中军汇合,继续追击瓦剌大军,两军又战,瓦剌大军再逃。
戚家军将三战三胜,杀敌一万三千人,杀将十数人,将瓦剌大军赶到了斡难河,这才凯旋而归。
四月,戚家军捷报入京,圣心大悦,命戚家军入京封赏。
这圣旨叫戚盛安为难了。虽说如今皇上病重,太子理政,但也怕个万一。
于是张先生提议,戚盛安和戚明月一人入京,另一人留守。
原本戚盛安打算自己去,戚明月却自告奋勇,说要进京探望夫君。原来年初齐若飞殿试名列三甲,如今已经入了翰林院。
五月初,戚明月率八百戚家军,押着三名瓦剌被俘大将将近京都。
这晚,戚明月队伍途径小镇,夜宿此地。戚明月让八百将士分宿在几家客栈与驿站中。
戚明月沐浴后,坐在床边擦发。这个时节入夜还有些冷,窗外冷风一吹,她打了个喷嚏。
戚明月起身正要去关窗,忽然一声鸟啸响起,紧接着一只游隼俯冲入窗户内,落在了屋内桌上。
戚明月气得低头瞪它:“混账鸟,一整天去哪里了?现在才回来?”
阿辉低头,用鸟喙指了指鸟爪,只见鸟足之上,绑着一只小竹筒。
戚明月眉梢一挑,再瞧瞧阿辉腹部鼓鼓的,一副满足模样,她立即明白了。
她走过去给了阿辉一个脑门崩:“没骨气的坏东西,又跑去认贼做父了!”这话说完,戚明月意识到好像说错话了,她面色微热,又狠狠弹了一下阿辉才解气。
随后,戚明月取出竹筒里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三个字:“随我来”。
戚明月正纳闷,阿辉忽然扑腾了两下翅膀,落到了窗台上,它扭头对着戚明月,点了两下鸟头,那意思不言而喻:随我来。
戚明月抿了下唇,随后冷哼一声:“来就来,谁怕谁!”她换了身衣裳,跳出窗,追上了阿辉。
阿辉在空中低飞,戚明月跟着它翻过客栈的墙,又在小巷中七弯八拐,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阿辉带着她来到城中偏僻处,翻进了一座宅中后花园。
诡异的是,大半夜的,这后花园竟然灯火煌煌,只见四处高树下都挂着灯笼,环顾看去,却无一人。
不远处池塘中有一水榭,水榭四面都挂了灯笼,灯火通明。
四下寂静,唯有若隐若无的乐声幽幽而来。
戚明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这场景怎么那么像鬼故事呢。
那些话本子里都是这样的,半夜三更后花园,不是有鬼就是有妖。
眼看戚明月站在墙下发呆,不远处落在树上的阿辉又冲她发出鸟啸声。
她回神,抬脚往那灯光明耀处走去。
管他是妖是鬼,她都要去瞅瞅。
戚明月走到池边,这时乐声更清晰了,的确是从池中水榭传来的,她便沿着九曲桥,走进水榭。
水榭四面开窗,烟青色的纱帘随风飘荡,水汽缥缈,灯光朦胧,这一切就好像在梦中。
戚明月站在门前往屋内一看,只见一白衣男子正坐在屋中弹琴,融融灯光下,男人眉目如画,俊美秀雅,彷如仙人一般。
呀,一年多未见,朱行景恢复了美貌呢。
难怪人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此情此景,此人此曲,即便他是个男鬼,她也要进去。
戚明月心头微动,又赶紧压住上扬的嘴角,抬脚慢慢吞吞走了进去。
朱行景仿佛并未听到动静,依旧低头弹琴。
屋内上首有一座案席,上面布满酒菜,戚明月走过去坐下,一面品酒,一面赏人。
一曲罢,她手中酒盏中的酒还剩一半。
戚明月小小吁了下,美人当前,根本没心思去喝酒嘛。
朱行景抬头看向戚明月,目色温柔:“如何?”
戚明月点头:“美!”
朱行景愣了下,随即笑出声来:“我问的是曲子。”
“啊?哦,不错。”戚明月有点窘迫,她只顾着看人了,压根没仔细听曲嘛。
再说了……她也未必听的懂。
“不过,你还会弹琴?我之前不知道。”
“不过是琴罢了,我只是先前没有机会奏与你听。”朱行景一副随意神色,在戚明月的注视下,他起身走到戚明月身边慢慢坐下:“明日我不便为你接风,今日先来迎一迎你。”
戚明月嗯了一声,心中又升起了那股淡淡的怅惘。
朱行景那点心思,她自然明白。他虽然已经十拿九稳,但也不愿在最后时候让人抓住把柄。
朱行景瞧着戚明月的神色,他想解释,又无从解释:“明月,我……”
“我明白。你别无选择。”她打断他。朱行景走到今日这一步,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选择,也是他身后所有人的选择,这其中包括戚家军,也包括她自己。
她为了保住戚家军,也是有意将他推到这个位置。
“可你不高兴。”他望着她,眼底忍痛。
戚明月摇头:“我没有不高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早就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朱行景叹气,他握住戚明月的手,语气轻缓却万分笃定:“那也不一定,谁说鱼和熊掌就不能兼得?”
戚明月一愣,她不由得抬眼看向他,却见朱行景目中似有火簇,灼热又锐利,让人心惊。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朱行景一把拉到怀里。
他搂住她的腰,紧紧抱住了她。
戚明月错愕。怎么个回事?今夜不是她来赏美吗?现在的局势好像不太对劲。
她挣扎了下,不料朱行景手臂收紧,他手臂如铁一般,强硬地让戚明月侧身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口。
戚明月有了点惊慌。因为她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朱行景的钳制,一年多未见,朱行景不但身体恢复如初,武功甚至比前还好上了些。
天杀的,他不是太子吗?怎么还暗戳戳的练武呢?
她不由得一手抵在自己胸口,一手偷偷摸摸去摸腰后的长鞭,可一手竟然摸了个空。
咦?她的长鞭呢?怎么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这下戚明月是真有点慌了,她瞪大眼:“你什么时候拿走了我的鞭?”
“我刚坐过来的时候。”
戚明月大惊:“你武功已经高到这个程度了吗?”
朱行景轻笑了下,眼底透出掩饰不住的愉悦:“倒也不是,你方才瞧着我出神才给了我机会。”
“……”戚明月啧了一声,原来是中了美男计。
美色误人也!
不过现在她已经冷静下来,她没有继续挣扎,而是维持着贴在朱行景身上的姿态,她抬头看他:“那殿下今日是打算强取豪夺吗?”
朱行景低下头来,目光与她对上,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他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还有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他目光落在她淡淡的唇上,又移开到她雪白的颈侧,轻柔的声音带着无限诱惑:“可以吗?”
朱行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激得她浑身一麻,一瞬间神魂仿佛都扔进了酒桶,晕晕乎乎。
她还未来得及反对,朱行景已经低头亲上了她的脖颈。
热热的,黏黏的,软软的。
震惊之中,戚明月竟开始魂游天际,她忽然想到九年前在野鸭湖,她主动亲他。
在今日之前,那是他们唯一一次的亲近。
朱行景亲了两下,又悄悄抬眼看戚明月,见戚明月神色迷茫,并不厌恶反抗,心中一松。
他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女子,然后低头继续向下亲下去。
在他亲到她锁骨之际,戚明月一个激灵,终于回神:“等等。”她声音微喘。
朱行景不等。他就是等太久了,才将两人等到今日这地步。他继续亲。
“太子殿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有夫之妇?”
朱行景微微抬头,眼底泛出冷光:“他不配。”
“……这是一个读书人该说的话?”戚明月继续提醒。他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守礼守节了吗?
“呵。你难道不知有一个词叫做衣冠禽兽吗?”他语气褪下温柔,变得清冷起来。
戚明月这下知道,朱行景居然打算来真的。她挣扎了下,却发现朱行景已经一手将她两只手反扣在身后。她居然都没察觉!
天杀的!狗日的!
一个纯良青葱的少年竟然成了阴冷狡诈的禽兽?
戚明月心里一阵哀戚,但目前还不是祭奠美好少年郎的时候,眼看朱行景已经下手扯她的腰带,她赶紧正色道:“殿下莫急,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朱行景已经解开了戚明月的腰带,他的手从她侧面衣襟探入,抚上戚明月的胸口,他眼底冒着火,语气却并不急躁:“明月,还有什么事比我们眼前的事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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