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荣新摇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亲眼所见?不过我这也是一半听说,一半所见。”
所见什么,就不必多说。
沈齐白了何荣新一眼,道:“既然不是亲眼所见,又在这放什么屁?你怎么知道尚书之女就是是情投意合而从中作梗之人是苏芷?且苏芷与风尘男子交好就不是好人?那你们整日里与风尘女子厮混,又是什么好东西?”
这些人中,身份最高的便是沈齐,虽然府中无一人在京做官,可人脉却早已渗入朝堂,若是沈齐要进京做官,只怕是平步青云,风生水起。
是以,何荣新不敢得罪沈齐,只干巴巴的笑了笑,没敢接这话,只讪讪的道了句:“呵呵,沈兄今日火气还挺大!别气,别气啊!”
何止是大,简直就是一点就着!
沈齐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出去呆了几天就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的人。
沈齐抱着胳膊,冷着脸扭头看向何荣新,“本公子倒不是火气大,就是听不得有些人吹牛。京城繁华,可也莫让繁华的景象遮住了双眼。知道一句话么,蹦哒的越是欢快,掉下来的越是快。京城中事,还是少议论的好,更何况还事关女子清誉!”
他是个听不得别人无凭无据就这么信口开河的,其实他之前也听过这些事,可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睁眼看到的,谁知道真假呢。
此时听到何荣新拿着这种事来当做自己炫耀的故事,心中不禁升起一阵反感。
何荣新又讪讪的点了点头,然后忽然问道:“莫非沈兄对苏芷有意?”
噗——·
沈齐一口茶没喷出来,什么?自己对一个没见过的女人有意思?
想到这,沈齐便用看白痴的眼神又把何荣新看了一遍,没好气道:“苏芷能被称为奇女,那么就断然有她的过人之处。且苏芷诗词画作无双,文才武略皆不输男子,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与人争风吃醋?”
沈齐说着,便面露鄙夷,很是不屑的道了句:“你们还是见过世面的,竟然被这样的表面虚像遮住了双眼,真是白瞎了你们的这双眼睛。不如丢去喂狗!”
何荣新:“——·沈兄说的是。”
说完,一脸的尴尬。
本想装逼,没想到却被沈齐三言两语打破。
是以,何荣新很是无奈,心中后悔不已,今天到底为什么要叫上沈齐?这人游学多年,什么地方没去过?自己为何要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可对这件事,却还是想着辩解一二,“沈兄,你许是近日没去过京城,可能不了解情况——·”
他妄图挽回自己的面子,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砸过来一个碟子,直冲着他的的脑袋。
沈齐一惊,急忙从桌子上拿起另一个盘子,抵了过去,随着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碟子在距离何荣新脑袋一只手掌的距离处,碎了。
这动静将何荣新吓得不轻,怒气冲冲的扭过头,道:“谁!!!”
后面的桌子上,苏玉青缓缓转过身来——·
沈齐坐在一旁的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刚才苏七动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但是看苏玉青这模样,也是十分讲究规矩的,为何下人在外无端的就动起了手来?
场面一度很安静,倒不是因为别的,就连何荣新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于是赶下了两声,指着苏玉青,怒道:“你的人砸了我?”
苏玉青不置可否,嗯了一声。
苏七动手时,她没来得及阻拦,当然,她也没打算阻拦。
何荣新整日里嚣张惯了,倒是也没见过有人敢这么对自己的,当即拍着桌子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可打脸的是,何荣新刚站起来,桌子上其他的人就站了起来,纷纷朝着苏玉青见礼,唤道:“县令大人。”
苏玉青缓缓起身,朝着众人回礼。
一声县令大人,何荣新瞬间一愣,干巴巴的笑了笑,试探道:“不若,请县令大人赏脸一叙?”
苏玉青面无表情的坐下,淡然饮茶,“多谢好意。”
何荣新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倒是一旁同桌的人看不下去了,道“大人,何兄刚从京城回来,可以给咱们讲讲京城的见闻,您不如一起过来坐坐?”
可苏玉青依旧反应平平,并没有巴巴的凑上来,倒显得他们好像很狗腿似得。
苏玉青抱了抱拳,问:“何公子从京城而来?”
何荣新回道:“那是自然。”
说着,扬了扬脖子,好像说一句话他就能再拔高自己好几米似得。
苏玉青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茶水,“可曾去过布衣庙?”
何荣新一听,皱起了眉头,随即又哈哈一笑,像是听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自然是去过。那里的布料当真是极好的。”
苏七嫌弃的冷嗤了一声,道:“布衣庙是天下学子聚集地,太学,称之为布衣庙。”
还什么卖布的地方?呵呵——·
何荣新尴尬的不能自已,布衣巷他倒是听说过,布衣庙,他真的没听说过。
因为布衣庙是太学子弟自己给太学取的名字,只有常年居在京城的人知晓,旁人知道的都是太学二字。
此时尴尬的场面,就如同挂羊头卖狗肉结果招来了牧羊人一样。
何荣新清了清嗓子,意图找回自己的场子:‘是么?大人去过京城?’
众人面色各异,倒是有传闻,说真大人是京城来的官啊。
苏玉青看了眼何荣新,没说话,那眼神明摆着就是在说,与你何干。
何荣新想了想,笑着道:“苏大人想必是去求学吧?京城中的趣事多了去了。”
“那可曾听过连灯市?”
苏玉青不咸不淡的打断何荣新的话,将茶盏放下,抬眸看向何荣新。
何荣新一怔,想了想,有些不太敢开口。
倒是沈齐,忽然道:“那是祈福之地吧?”
苏玉青将视线转到沈齐身上,又扭头看了眼何荣新,“是祈福之地。各位慢聊,苏某告辞。”
说着起身就要走,谁知沈齐却忽然在身后道:“苏大人,你一路尾随我而来,这次是要去哪里喝茶?喝几晚?陪睡么?”
沈齐说的很是坦然,好像就真的是喝喝茶,睡睡觉而已,这若是换了其他人,必然是不敢这么说的,可是是沈齐,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猪要拱白菜一样平常。
苏玉青缓缓的转身,看了眼沈齐,叫了声:“沈公子。”
沈齐嗯了一声,抬头看着苏玉青,无赖的笑了起来:“叫这么亲热,你想我?”然后双手扶着自己的腰,嬉笑道:“随时恭候大驾。不过不准脱裤子,本公子害羞。”
打板子,常人都是要脱裤子。
但是沈齐这种世家公子,脱裤子,还要不要脸的了?
其他人都暧昧的看着苏玉青与沈齐两人,苏玉青面色平淡,瞥了眼沈齐,“想来需要备些药送给沈公子。”
沈齐闻言,坏笑道:“什么药?助兴的?”
苏玉青悠悠的抬眸,道:“专治跌打损伤。”
众人哄笑一团,可被沈齐一个眼神瞪过去,瞬间就老实了。
良久,沈齐才吊儿郎当的扭头,笑嘻嘻的回答:“好啊,本公子等你。”
三月春风四月柳,本想到醉仙楼吃一顿饭的,没想到却遇上了这样的事,苏玉青只是冷冷的瞅了眼沈齐,便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马车上,苏玉青斜倚着,神情十分的慵懒。
苏七不甚开心的抱怨道“公子为什么不教训他们?”
自家公子何时受过这等气,更何况,她现在最不喜听到的,就是那两个人的消息,偏生那个人自以为在京城呆过两天就知晓皇城秘事了?
“他们所言非虚。”
苏玉青淡然的回了句,眼睛都没睁开一下。
可这个回答,却是让人不太能接受的,苏七当即便道“公子,他们说的也不对!”
事实真假,只有当事人知道。
可若是当事人是个没廉耻的,只会歪曲事实!
闻言,苏玉青幽然的掀开眼皮子,扯了扯嘴角:“那么何为对呢?”
苏七坚定道:“公子就是对!”
苏玉青自嘲的笑了笑:“可我错了啊。”
苏七知道苏玉青说的是什么,顿时白了脸,“公子!!”
忽然一阵细风吹来,刮起车帘,苏玉青的视线忽然飘出窗外,“小七,去看下那处布匹。”
那是一处较老的铺子,里面的布匹颜色都很素净,很是好看。
苏七急忙嘞住缰绳,扭头问:“公子喜欢?”
车中的苏玉青眸色一暗,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柔声道:“如凉每月制新衣,已是新月,该做新衣了。”
那语气,就像是在说谁家的老友似得,可,如凉已死。不知为何,听苏玉青这口气,总有一种很是心酸的感觉,不禁想要抹上两把眼泪。
苏七犹豫了下,这才低声道:“公子,可,如凉公子已经去了。”
苏玉青平静的道“活着与死了,有何区别?”
很久以前,苏玉青也认为,一个人死了,此生的痕迹都会点点消失。可当如凉去世之后,她才明白,其实一个人会不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上,取决于有没有记得住他。所以她要记住如凉,一生的挚友。
苏七抽了抽鼻子,“这——”
苏玉青声音沙哑,忽然笑道:“我不过是想为他做一身新衣,你怎的想这么多?去吧,你也该做一身新衣了。”
苏七眼眶一热,摇了摇头,“小七知错,那,那公子您先坐坐,小七去挑。”
苏玉青嗯了一声,却还是跟了下来,与苏七一同走进那布匹铺子,寻了个位置坐下了。
苏七在那边认真的挑选布匹,这边的掌柜的一看苏玉青这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于是急忙亲自过来伺候着。
可着外头的茶水之类的东西,苏玉青从来不会碰所以就端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这样的人,即便是坐在那里,都像是一副极美的画卷,不少铺子里的客人都看呆了,纷纷掩面做娇羞状。
苏玉青只当作没看到,眼中无一物。
不多时,一位穿着粉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轻挪着莲步走了过来,朝着苏玉青浅浅的福了福身子,柔声道:“这位公子,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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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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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如凉制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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