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禁止早恋”这四个字诞生，就为混混流氓的人生指明了一条方向——早恋，或者说一场惊心动地的恋爱。预备混混在学校玫瑰葬爱撕心裂肺，真混混也不甘居人后。
东城老大女友是银泉县最大的酒吧老板，西厂老大女友是□□洗脚妹，北二街老大女友四个，不知道说哪个......中央街老大怀故没有女朋友。
说来也奇怪，男人认为女人难成大事，天生缺陷似的，智商能力都差一截，但男性尊严偏偏得通过女人来证明。
于是在混混们看来，怀故的男性尊严不完整。
风言风语越演越烈，甚至有人传怀故“阳痿”。
怀故报以沉默，隔天带着小弟问候对方全家。
微风和煦。
武力冲突的事后让人懒洋洋的，某小弟给怀故敬了根烟，问：“故哥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其实问的是关于我方“嫂子”，毕竟“国”不可一日无母！
怀故像是没听出来，他夹着手里的烟没抽，反问：“最近高中生要期中考了吧？”
小弟只知道银泉县有高中，高中大门朝哪边开够他想破脑袋，至于再多他就不知道了。此小弟挠挠头：“啊，可能是吧？”
香烟被扔在地上踩灭，如果去见相灵，怀故会注意尽量身上不带烟味。
是的，秋冬交际，怀故拿回了属于他的“专属接送权”，又可以接送相灵上下学了，可喜可贺。
秋天的叶子就像社畜的头发，稍微风吹草动就会脱落。
枯黄的枫树叶铺满道路两旁，偶有行人走过，“咔咔”作响。
怀故送相灵到街口，开口问她：“如果期中考试考好了，想要什么礼物？”
相灵侧坐在摩托车后座，没有下来，她盯着怀故的脸：“嗯......考不好呢？考不好有没有礼物？”
这个问题超纲了，和怀故接下来准备的不一样。
相灵看到怀故明显一愣，眉头很轻地拧了下：“有。”
见他诚实，相灵抬手掩唇，笑得胸腔都跟着颤。
情绪是会传染的，怀故也跟着笑起来。
最后，相灵说：“怀故，考完试陪我去书店吧。”
这并不算一个奖励，怀故一口应了：“好，然后呢？”
相灵摇头：“没有了，现在不可以要太多。”
怀故没想到自己也有听不懂的一天，他问：“什么？”
女孩的笑容甜得像个梦，她说：“我对你的渴求要比你想的更多一些，所以现在不可以要太多。怀故，你要等我长大啊......”
相灵浅琥珀色的眼瞳映出怀故的表情，男人似有动容，灰色瞳孔中的浓雾被阳光驱散。
因为他在相灵眼里看到了堪称“可怕”的东西。
——那是他们的未来。
相灵从未怀疑过他们的未来。
??
星期五很快来临。
银泉高中期中考试结束，成绩以和这个县城格格不入的速度发布。
事实上，怀故的问题不能算问错，因为在这样的小县城，相灵不不存在“考不好”的可能。
相灵不出意外地蝉联全校第一，作为奖励，约好的一日成行。
怀故文化水平不高，平时只会看些工具书，《汽车故障诊断技术》之类的，但他不会扫兴。
女孩偶尔选择困难，问他两句，他也能从自己的角度给出分析建议，并且提出都买下来，两本对比着看的结论。
作为混得不错的混混头子，怀故被“赶鸭子上架”的次数数不胜数，信口胡说他并不露怯。
但怀故总觉得，相灵问他，倒不是想获得多有见解的答案，而是享受观察他的反应和回答这个过程。
她并不掩饰对他的兴趣，这个答案让怀故心口微烫。
晚上相灵父母值夜班，她可以在“机械骑士”多待一会，看书或者写作业。
“摩托骑士”怀故将相灵运到“机械骑士”的时候，黄宇涛也在。
他贼眉鼠眼地在两人身上打量，然后大声和相灵打招呼：“嫂子！”
黄宇涛笑嘻嘻的，细看却发现脸上有点慌，他根本不敢看怀故的脸。一看就知道这货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
——中央街的兄弟想要“嫂子”想疯了。
但怀故也没时间看他，男人脸上带着惊讶，本能偏头，对上了相灵的同样惊讶的面孔。
他们朝夕相处，习惯了彼此，但一直没有确定任何关系或者名分，突然被黄宇涛叫破，竟有几分尴尬。
但大混混轻易是不会暴露自己的情绪的，好在有“嘴欠”的小弟开刀。
怀故拎着黄宇涛的领子将人拖走，具体做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是这一天起，中央街真的有了一位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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