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起初是坚定要送夏安回去的,但也被夏安坚定地拒绝了。
她说她需要静一下,一个人。
莫南于是便没再坚持。
外间。
苏端喝酒喝的稀巴烂醉,正被阮沐辰和许文两人一瘸一拐地架着。
顾柯则识相地主动去结账,他可不想跟那个醉男人那么近距离的肢体接触。
结好账,顾柯刚要叫车,苏端劈手夺走他的手机,得意洋洋道:“叫什么车啊,看我的。”
他拿着顾柯的手机,食指一戳一戳地拨了个号码,毫不避讳地开了扬声器。
“你给谁打电话?”顾柯问。
“给——”苏端突然胸口一胀,跌跌撞撞跑到一边的垃圾桶吐了起来。
“哎,我就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阮沐辰啧啧道。
“得了,”许文打断他,“还不是你非要灌人家。”
“哎——”阮沐辰立刻竖起三指,“老天有眼,我发誓我没有。”心里想的却是,我只是想看看苏小端醉了的模样。
苏端半跪在垃圾桶旁边,吐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要吐出来了。
电话即将自动挂断时,熟悉地声音传入苏端耳朵。
“喂。”
苏端立刻把嘴巴贴到手机麦克风孔上,不着腔调地说:“我喝醉了,你快来接我。”
酥酥的,麻麻的,像一阵电流流过。
莫南再次开口时,嗓音带了点不易察觉压抑,“你在哪?”
苏端抬头看了眼这家湘菜馆的招牌,晕乎乎说:“全湘阳最辣湘菜馆。”
不到十秒,苏端便看到了衣冠楚楚的莫南从这家湘菜馆里面走了出来。
他无暇去想这人怎么跟个超人一样随叫随到,把手机丢给顾柯,无视般略过原地站着的三人,径直朝莫南走去。
苏端定在距莫南咫尺之遥的位置,仰头跟他对视,对了好几秒,突然生气道:“我说我醉了。”
喝醉了的苏端平日里那副吊儿郎当潇洒风流的劲儿尽数消散殆尽,只剩下昳丽柔情而不自知,薄薄唇角边的那颗痣更是性感无边,随着嘴唇上下阖动着,两颗浑圆的黑珠子在黑夜里一闪一闪,让人忍不住蹿升起一股蹂躏之心。
莫南喉结一滑,错开视线,在其余三个人身上逡巡一圈,像是在找一个看起来最靠谱的,最后他对许文说:“我是他哥,介意我开车送你们回学校么?”
“不介意不介意。”阮沐辰嬉皮笑脸抢答。
介意个毛线!求之不得啊!
苏端突然皱起眉头,说:“谁准你开车送他们了?”
莫南依旧不理他,准备把车开过来。
苏端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好生委屈道:“我要回家,你只能送我,不准送他们。”
谁知道莫南竟然还要扒开他的手!
苏端顿时狗急跳墙,三两步过来就要跳上莫南的背,嘴里还不断嚷嚷着:“背我背我背我。”
一旁的阮沐辰看得瞠目结舌。
顾柯和许文也不例外。
苏端就像一只猴子一下在莫南身上上窜窜下窜窜,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后又搓搓他的脸蛋摸摸他的头发,摸完还顺手薅了一把低头凑过去迷恋地嗅嗅闻闻,最后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阮沐辰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真是他哥?”
莫南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阮沐辰又打量了莫南一番,似乎不太信,他可从来没听过苏端说过自己还有个哥。
莫南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语气不咸不淡:“不信?”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阮沐辰顿觉一股杀气朝自己扑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地不宜久留!
刚才应的快,现在逃的也最快,阮沐辰镇定自若地从兜里掏出手机放到耳边,“喂——好,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你别急。”
说完还不忘“百忙之中”对身后的莫南说一句:“那个,大哥,我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了——就不劳驾你送了——”
说完一溜烟没了人影。
其余两人皆尽感受到了这股不详的气息。
顾柯有样学样,闪得飞快。
最后留下许文站在原地,摸摸鼻梁上的镜框,道:“那我也……”
他连也什么都没说,人就没了。
莫南站在原地,头发被抓得一团糟,眼镜也歪了,形象跟方才简直判若两人。
唯一不变的是身上穿的那件浅蓝色长袖衬衫和西装裤,衬衫的领口微开,是苏端把上面两颗扣子扯开了。
他还要往下撕扯,被莫南扣住两只手腕压在胸前。
“我送你回宿舍。”莫南手没打算放开,就这样一步步走去开车。
就一小段路,却不断有行人投来打量的目光,议论纷纷。
苏端身形不小,一米八的大活男人像菟丝子一样缠在另一个男人身上,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莫南直接无视掉这些怪异的目光,稳步向前。
他刚要把人塞进副驾驶,苏端突然一番剧烈的挣扎,不愿从他身上下来。
“回家,”苏端扳住他的下巴往上拖,方便自己在他耳朵边讲话,“我要回家。”
湿热黏腻的气息扑在莫南耳边,痒痒的。莫南扣在苏端手腕上的几道不自觉紧了几分,手背上青筋忽明忽现。
苏端毫无察觉般的,继续在他耳朵轻声细语,“你送我回家嘛。”
说完还在他脖颈蹭了蹭。蹭完就不准备离开了,脑袋斜斜挂在他肩膀,鼻端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莫南侧颈处。
莫南一语不发,把这个醉鬼强硬塞进副驾,往与学校截然相反的方向驶去。
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一楼主卧房门紧闭,里面不断传来苏洲匀称的呼噜声。
莫南在玄关处轻声换好鞋,又把背上睡着的人的鞋子脱下来换了,往二楼走去。
他把苏端送到卧室,下楼泡了杯温蜂蜜水端上来。
再上来时,苏端正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莫南说:“给你泡了杯蜂蜜水。”
苏端不说话。
莫南又说:“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苏端一动不动,浑然没听到似的。
莫南于是把蜂蜜水往床头柜上一摆,提醒道:“放这了,你待会记得喝。”然后就要出门。
苏端突然从床上一骨碌坐起,机械般扭过头看着莫南,嗓音哑哑的,说:“你喂我。”
他说完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杯蜂蜜水,下床,递给莫南,双目炯炯,活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莫南敛着眉目,房间没开灯,只能窥见窗外那点夜色,描摹出他立体又性感的五官阴影,看不清神色。
莫南没喂他。
原因诸多,不知道怎么喂便是其中一条。
这就是一杯普通的蜂蜜水,勺子也没有,要他怎么喂?
苏端不乐意,仿佛看穿了面前的人的心思,举起杯子,示范性般的喝了一小口,然后抬嘴往人嘴巴送去。
莫南背脊骤然发凉,垂在身侧的手臂一抖,感觉全身血液全部涌上了大脑,然后毫无防备地、被迫地接受了这个蜂蜜味的吻。
苏端眼睛微眯,似是十分享受,紧接着熟稔地撬开他的牙关,把这口蜂蜜水渡了过去。
甜的,紧促慌乱间,莫南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
夜深人静的夜晚,昏暗的房间,死寂的沉默,吞咽声格外清晰。
听到这声音,苏端满意地分开唇,然后得意地把杯子递给莫南。
下一刻,苏端还没做好准备,只觉后脑勺一重,面前是急剧放大的、清晰无比的五官。
莫南情难自制,蛮横粗暴地重新覆上了苏端的唇。
苏端的嘴唇冰凉,莫南火热的**瞬时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四片唇瓣辗转反侧,难舍难分。
一吻毕,莫南又重新喝了一口,吻了上去。
这杯蜂蜜水被一口一口地喂到了苏端胃里。
苏端被吻的神智晕眩头昏脑涨,脚底一软,站都站不稳,往莫南身上倒去。
莫南稳稳接住,把人抱回床上,说:“睡吧。”
苏端拉着他的衣角说:“我要跟你一起睡。”
“好,我去洗澡。”莫南说完往浴室走去。
苏端又从床上爬下来,跟在莫南后面,“我跟你一起洗。”
莫南不置可否。
浴室里,苏端三下五除二剥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把花洒取下来递给莫南,语气傲娇:“帮我洗。”
昏黄暧昧的灯光下,苏端削瘦流畅的背脊幽幽映在莫南眼中,一对蝴蝶骨若隐若现,视线往下,是精致细腻的腰窝,再往下是那双又白又直的腿。
这样完美又流畅的身体曲线,胯骨处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莫南定定看了好几秒,忍不住抬手摸了上去,摩挲了许久。
两人在浴室里待了半小时多,莫南让他先去睡。
苏端在浴室蒸得太久,加上醉酒,脸上泛着一股不正常的潮红,问:“你不跟我一起去睡?”
莫南说自己还要再洗会。
苏端眼珠一转,乖乖走出去了。
他一出去,莫南便把门甩上,背靠在了氤氲着水珠蒸汽但依旧冰凉刺骨的瓷砖上。
他呼吸粗重紊乱,压抑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重…
鬓角有水珠顺着的锋利流畅的侧脸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一开始就残留在发角的水滴。
苏端安静地坐在床上等人出来,约莫等了快十分钟,还不见人,他轻手轻脚地重新往浴室走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端觉得自己在干坏事。
但是干坏事又有什么呢?他从小就喜欢干坏事。
干坏事要小心翼翼的,醉酒后的苏端依旧保持着对这份特殊工作的敬畏之心,小心翼翼地覆上门把手,一压,推开了浴室门——
然后看到了一副永生难忘的场景。
莫南瞳孔骤缩,手下一湿。
苏端呆呆站在原地,视线不由自主往下,然后定住。
半晌,他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躺下。
三分钟后,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响起。
翌日清晨。
苏端醒来时只感觉脑袋有些沉重,回过神来时,感觉嘴巴好像也有点胀痛。
他喝醉了一向不记事,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躺在家里的大床上。
苏端仔细回想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发现根本想不起来,只有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和画面,他的意识最后停留在阮沐辰那小子一个劲儿地灌他,说什么给苏小端提提酒量。
头越想越痛,苏端干脆不想了,看了眼时间,六点整,便跳下了床去洗漱。
然而当他推开洗漱间的门,一阵麝香味毫无防备地迎面扑来。
这个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苏端不明所以,打量了翻面前这方不大的空间,下一刻,视线里突然映入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情潮翻涌地靠在瓷板砖上,喉间不断发出一些压抑的喘息,看上去特别痛苦又格外刺激。
他吓了一跳,全身毛骨悚然,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开眼时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间小小的盥洗室。
幻觉吗?苏端忍不住这样想,但是这里面的味道又的的确确不是属于自己的。
他狐疑地走到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差点又被吓个半死。
嘴唇不正常的红肿,面色还残留着些许难退的殷红,眼神迷离,活一副刚经历醉生梦死的情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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