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们工作进行到一半时，那帮带军训的教官终于累了，一个两个的坐回沙发上，边喝酒边玩桌游。
温时锦对桌游不感兴趣，端着酒杯一屁股坐到了律画旁边，她抿了口酒，脑袋凑到律画电脑屏幕前，关心起了律画的工作进度：“广告宣传图画的怎么样了...”
说话间，余光无意瞥见了坐在她旁边的林九歌，话音戛然而止。
温时锦虎躯一震，表情仿佛见鬼，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里全是震惊，包厢内撕心裂肺的歌声都盖不住她的尖叫：“我靠！什么鬼！”
这晴天霹雳的一嗓子，饶是律画和林九歌工作再专注，也很难不回头。
两道目光齐齐甩到了温时锦的脸上。
律画眯着眼眸光冰凉，林九歌挑着眉神情冷淡，两人脸上清晰地印着两个大字：有病？
温时锦眨了眨眼。
律画眉间透着不耐：“干什么？”
温时锦直勾勾地看着林九歌，磕巴道：“女，女流氓。”
林九歌眉梢一扬，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一瞬，而后落向她耳朵上那排生猛的耳洞，是之前搭讪过她的网约车司机。
她半笑不笑道：“你好啊，听话活还好的妹妹。”
温时锦：@#！
律画嘴角大幅度地向上牵了牵，给温时锦介绍：“林九歌，乔薇那位的伴娘，我们西八幢的临时女人。”
温时锦呆滞片刻，在巨大的信息量中缓缓点了下头：“她就是我们那位改稿改到不想活了的临编啊。”
律画忍着笑意，胳膊懒懒撑着膝盖，偏头看林九歌：“温时锦，西八幢漫画社的老板兼编辑，昨晚压榨我们的那位。”
林九歌点了头，冲温时锦伸出手：“你好。”
温时锦握上那双白皙纤嫩的手，嘴上说着“你好你好又见面了”，脸上却写着——妈！救命！之前那个邀请我玩字母play的女流氓竟然混进了我的漫画社！
律画忍俊不禁，低头笑笑，继续手里的工作。
林九歌没忍住看了律画一眼。
律画神情惫懒，嘴角挑着一截浅浅的弧线，她眼皮薄，睫毛浓密纤长，往下压着小片扇形阴影，幽深的眸子泛起笑意时，人看着不温不淡，透着禁欲的冷感。
说实话，是真的很好看。
林九歌收回目光，视线重新落回到电脑屏幕上，注意力却有点无法集中，包厢人多位置少，大家都是人挤人地坐着，她紧挨着律画，虽然中间隔着一层衣料，却也能感受到律画的体温，以及她身上浅淡的香水味。
腿侧传来嗡嗡的震动，林九歌下意识低头，看向律画的裤袋：“你手机响了。”
律画“嗯”了一声，从兜里找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小姑。
她站起身，走到包厢外接电话：“喂。”
小姑：“十五要回奶奶家吃饭吧？”
包厢门口有点吵，律画穿过走廊，去了大厅的休息区：“嗯，怎么了？”
小姑：“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你爸十五也回奶奶那，带着他媳妇儿子一起。”
律画眼神冷了下来，语气也淡：“那我还回么？”
小姑有些急：“回啊，你当然得回来，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啊。”
律画眼皮冷冷耷拉着，没说话，坐到了休息区的沙发上。
小姑：“好容易凑一起吃顿饭，有情绪也先忍忍，别和他吵架，奶奶年纪大了，万一你们吵起来她又要跟着操心...”
律画打断道：“知道了，不吵，我和他也没什么好吵的。”
小姑：“到时候他要是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也甭搭理他，他那人就那样，嘴里说不出一句好听的。”
律画“嗯”了一声，说：“知道了。”
小姑松了口气，和她聊起了别的：“对了，家里给你介绍了个相亲对象，我到时候把她联系方式给你，你有空了去见见。”
律画扬眉：“又？”
小姑笑道：“什么叫又，总共才给你介绍过几个呀，就又了。”
律画头疼地按了按眉心：“姑，咱能歇歇么？”
小姑：“距离上一个已经过去大半年了，也该到下一个了。”
律画没吭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姑：“你这职业忙得都没生活了，朋友圈又窄，身边来回就那么几个人，指望你和谁谈恋爱比登天还难，我们还不得替你上点心么，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一直也没个伴，奶奶担心...”
律画打断道：“有空了见。”
小姑笑道：“行，回头我发你联系方式。”
过了相亲的话题，姑侄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家常，才挂断了电话。
律画也没急着回包厢，疲惫地靠在沙发椅背，望着大厅里三三两两的人群，心底那股烦躁怎么也压不下去。
“老大，”安岚甩着手上的水珠，从休息区旁的洗手间出来，“你坐这干什么呢？”
“接电话，”律画将手机装进兜里。
“回去呗，”安岚站那等她。
“嗯，”律画点了下头，从沙发上起来。
“还好你出来接电话了，不然你也得被编辑们灌醉，”安岚吐槽道。
“灌醉？”走近安岚，律画闻到了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她们自己不是玩挺好么，怎么还带着你们一起喝了？”
“别提了，”安岚叹气，“你进去就知道了。”
鬼哭狼嚎的歌声还在继续，编辑们自己玩的同时，还不忘“照顾”自家的打工人们，左边一杯酒，右边一杯酒，左边酒杯空了满上，右边酒杯空了满上，忙得不亦乐乎。
就这样，打工人们在一杯接一杯的照顾中，成功喝多了。
林九歌看电脑都重影，人都坐不直了，全凭毅力写完了广告宣传图的脚本，然后在胃部翻江倒海的折磨中，将广告宣传图的脚本发到了律画的邮箱里。
律画和安岚一起走进包厢时，左右两边的打工人倒下一大片，桌上的电脑几乎都收起来了，律画坐回林九歌身边，看看她合上的电脑，再看看她迷离的眼睛：“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林九歌晃晃悠悠地抬起手，指着地上装着空酒瓶的五个纸箱：“那是西八幢女人们的战果。”
一箱十二瓶，这桌十来个人，喝五箱，律画啧了一声，将林九歌的电脑装进电脑包，接着将自己的电脑和数位板也装了起来。
视线扫过群魔乱舞酒精上头的编辑们时，有些不忍直视：“该散了，明天还要早起...”
话没说完，怀里一重，倒了个人。
律画看着不省人事的林九歌，无奈地找出手机，叫代驾。
出来喝酒，没喝多的人总是最惨的，因为要负责收拾残局，而律画，就是冤种里的一员。
凌晨两点半，酒店走廊里惨不忍睹，有在地板上躺成咸鱼的，有紧紧拥抱在一起拽不开的，甚至还有两位想往垃圾桶里钻的。
律画一个头两个大，几步走过去，将跃跃欲试的两位高人从垃圾桶前拽开，拎回了她们的房间里。
安岚叫苦连天，人都要被紧紧拥抱在一起拽不开的人逼疯了，索性不管了，直接将她们一起丢进了房间里。
温时锦在线骂街，在走廊里骂骂咧咧地忙碌着，总算将人送的差不多，正要喘口气，忽然想起了还在车里的林九歌：“老大，女流氓...林九歌还在你车里呢。”
“你们回房间吧，我去找她，”律画说。
夜色如水，晚风泛着凉意，律画拉开车门，看了眼躺在后座的林九歌，拍了拍她的腿：“林九歌。”
话音落地，无人应答。
律画往车厢里钻进去，曲起一条腿半蹲在她面前，胳膊抵着座椅边沿，屈指弹了下林九歌的脸：“醒醒。”
林九歌迷糊地“嗯”了一声，手往前胡乱一摸，胳膊环在了律画颈间，将人拽进怀里。
这下拽的猝不及防，律画重心不稳地倒在她怀里，膝盖磕到了地上。
甜淡的沐浴露味混合着酒味漫在鼻间，耳边是温热的气息，律画眼皮跳了跳，手撑着椅背想直起身，奈何林九歌抱得紧，根本起不来。
细细密密的喷洒在耳侧，猛地勾起一片难言的痒意，律画咬着后槽牙，抬手掐上她侧腰：“醒醒！”
林九歌腰很敏感，一下被捏醒了，她睁开眼，在昏昧的光线里与律画对上了视线，感受到有双手掐在腰间时，难耐地动了动身子，嗓子有些哑：“软么？”
律画睨她一眼，松开了手：“到酒店了，下车。”
林九歌缓缓直起身，下了车。
酒劲没褪，人还是有点犯晕，不过勉强还能走直道。
她一路跟在律画身后，来到了房间门口，在律画掏出房卡打开房门后，先一步走了进去，将神情变化莫测的律画甩到了身后，径直扑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房间门口，眼睁睁看着林九歌进了自己房间的律画：“...”
律画插好房卡，打开灯，进了房间。
床上，林九歌不满地喃喃：“灯关掉。”
律画深吸了一口气，忍住将她丢出去的冲动，凉凉道：“这是我房间。”
林九歌：“...”
啊！白菜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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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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