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歌偏了下头,脸从枕头里露出来,目光落在律画脸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眼神逐渐迷离,失去了焦距,眼皮开始打架。
战况并不激烈,林九歌很快就被周公打败了,她在律画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律画:?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很低,林九歌一身白T小短裤地趴在那里,纤嫩修长的双腿接受着冷风无情的洗礼,大约是感觉到冷了,慢吞吞地蜷了蜷腿,想往被子里钻。
眼看她的鞋要蹭到洁白的床单上,律画只能走过去,帮她把鞋脱掉。
周遭一片静谧,律画坐在林九歌旁边,从兜里找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四点多了。
她看了眼林九歌那只试图往自己怀里伸的脚,手一抬,掀起了她的身侧的被子,将人裹了进去。
广告宣传图还没上色,一早还要跟着乔薇去娶亲,觉是没法睡了,律画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余光瞥见林九歌熟睡的面庞时,手指掐上她的脸:“你房卡呢?”
回应她的是梦呓般的喃喃:“嗯?”
律画撩开棉被,摸了摸她的裤兜,没找到房卡。
不出意外,这年仅八岁的小姑娘出门没带房卡。
律画重新给她盖好被子,被角不小心蒙到了她的脸上,就见林九歌像条搁浅的鱼一般,在被子里手脚并用地挣扎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律画无语地拽下蒙住她脸的被角,帮她掖好。
鱼重新回到了海里,自由地呼吸着,嘴里发出满足地哼唧声,并舒适地从被子里探出了半截鱼尾,在律画眼皮子底下拉仇恨般地甩了甩。
室内明亮,光线晕在林九歌露在被子外的那只脚上,衬得她脚背清瘦,脚趾粉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依稀可见。
律画被子一扯,把她的脚埋了进去,站起身往外走,准备找前台的人帮她开一下林九歌的房间门。
一开门,与过来找她的安岚碰了个正着。
“怎么了?”律画问。
“老大,你把第二份广告宣传图的脚本发我邮箱,”安岚说,“我们帮你画。”
“四点了,你们不睡觉了?”律画挑眉。
“不睡了,这都几点了,睡也睡不好,”安岚说,“再说今天就得交差了,你自己怎么能画的完。”
“行,”律画也不逞强,“一会发你。”
“你去哪啊?”安岚瞅着她,“要去楼下买东西?”
“去找前台帮我开门,”律画倚着门框,无奈道,“林九歌喝多了,睡我房间了。”
“你打算去她房间工作啊?”安岚说,“前台没人,我刚打算下去买水也没买到,最后从楼下便利店买了。”
“那算了,”律画说,“反正我也不睡觉,她也不会打扰我工作。”
“那我回去了,”安岚边往自己房间走边说,“你赶快把广告宣传图脚本发我。”
“行,”关上门,律画从电脑包里拿出电脑和数位板,放到了桌上,打开电脑找出广告宣传图脚本发给安岚,准备工作时,转头看了眼床上的林九歌。
可能是房间里灯光太亮,林九歌半边脸埋在了枕头里,胳膊圈起挡着眼睛。
律画去门口关了顶灯,感觉还是很亮,便将房间内大部分的灯都关了,只留下了一盏立在书桌旁的落地灯。
室内的光线暗了下来,律画坐回桌前,开始工作。
中途安岚过来了一趟,送了些零食和咖啡,怕吵醒睡觉的林九歌,便没和律画闲聊,蹑手蹑脚地溜了。
倒是温时锦,得知林九歌睡在律画房间后,不停地给律画发消息轰炸她。
右下角的小企鹅疯狂跳动,像极了在瓜田里活蹦乱跳的猹,律画起初没理,后来被吵烦了,点开与温时锦的聊天对话框,发了“滚”过去。
温时锦当然不会轻易滚蛋:虽然林九歌不像好人,但那张脸是真特么的漂亮啊。
律画没回。
温时锦:漂亮到我甚至愿意试试字母play了。
律画:底线呢?
温时锦:底线若隐若现,在消失的边缘疯狂试探。
律画:省省吧,她喜欢胸大屁股翘的熟女。
温时锦大言不惭:我也有我的优势啊!我活好!
律画嘴角一抽。
温时锦:老大,帮我要个联系方式呗!
律画懒得理她,直接将人拖到了黑名单里。
窗外灯火阑珊,天快亮了。
律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给安岚发了条消息:你们怎么样了?
安岚:我们人多速度快,再有半小时就完事了,你呢,咋样了?
律画:结束了。
安岚:去洗漱吧,洗漱完吃个早餐,我们也该出发了。
律画关掉聊天对话框,将广告宣传图发到温时锦的邮箱里,去浴室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手机响起好几条消息提示音。
两条是温时锦,一条...是她爸。
律启南:听你姑说你十五也要回你奶奶家过节?
律画靠坐在书桌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这条消息,那股被她压下去的烦躁又从心底窜了出来。
律启南:我们也回你奶奶家过节,知韵和律源不知道你是同性恋,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嘴,别让他们知道这事,我丢不起那个脸。
律画挑唇,眼底漫起冷意,敲着手机屏幕回:丢脸么?
律启南:你这是变态!
律画:比你找小三还丢脸?
律启南:这是你和大人说话的态度?
律画冷笑:还是比你带回个和我一般大的儿子丢脸?
律启南没回,而是打了电话过来,律画手指一顿,瞥见熟睡的林九歌时,到浴室接了电话。
淅淅沥沥的水声夹杂着模糊的争吵声从浴室里传了出来,接着是叮铃哐啷打翻东西的声音,林九歌被吵醒了,她睡眼朦胧地望着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时,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脑袋昏沉混沌,全是醉酒后的不适,她四下环顾,视线落到了摊在房间中央的行李箱上。
这不是她的房间。
想到这里,她猛地掀起了被子,看到衣服好好的穿在自己身上时,松了一口气。
她是怎么喝多的?
林九歌闭上眼睛,在有限的记忆里搜刮了一圈。
哦,她好像是被编辑灌醉了,再然后,全忘了。
所以她现在在谁的房间里?
林九歌手撑在床上,缓缓直起身,靠坐在了床头。
浴室里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出来,似乎是在打电话,花洒声太大,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倒是能听出来打电话的人语气不太好。
林九歌摸了摸短裤口袋,找出手机还有烟和打火机,准备点烟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便将烟和打火机放到了床头柜上,解锁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
六点多,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该去陆清浅家了。
不知道她妆化好没。
林九歌给陆清浅发了一条消息:新娘子,妆化好了吗?
陆清浅发了一张美美的自拍过来:收拾好快过来,家里给你们准备早餐了,哦对了,昨晚你们都喝多了,我把伴娘服都放到温时锦房间了,回头你们去她房间拿。
林九歌:行,我先洗漱。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林九歌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接着摸了摸裤兜,发现没有房卡。
出门的时候好像忘拿了。
得找前台的人帮她开一下,林九歌懒懒倚在床头,这会浑身难受,有点不想动弹。
开门声从浴室传来,林九歌循着声音看过去,律画湿漉漉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时,律画冷淡地瞥开了眼:“醒了?”
林九歌表情顿了顿:“我怎么在你房间?”
律画从行李箱里找了套衣服,折回浴室换衣服时,丢下一句:“你猜。”
林九歌啧了一声,心说这妹妹可真是冷淡又傲娇。
她穿上鞋下床,准备出去找前台帮她开门,人走到门口,手刚握上门把手,就听身后冷淡的嗓音响起:“跑什么?”
室内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光线并不明亮,林九歌在一片昏昧中转过身:“我出门的时候没带房卡,得找前台帮我开一下...”
话没说完,被律画的气息笼住了。
沐浴露的清香散在鼻间,头顶是律画带着侵略性的声音:“约么?”
林九歌抬起头,诧异地看着她:“你这是喝了多少?”
律画好笑地挑了下眉梢,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了一会,一字一顿道:“我没喝酒。”
林九歌这才发现律画情绪很低,甚至可以说是很差:“你怎么了?”
律画眸色沉沉,丢了一个单音节:“嗯?”
林九歌目光打量在她脸上。
律画没回答这个问题,径直朝她靠近,直到距离近到下一秒就能亲上去时,才停了下来。
温热的呼吸交织到一起,林九歌条件反射地想往后退,可惜身后就是门,她抬手抵上律画的肩膀,将人往后推了推,想隔开该死的压迫感,却没推动。
细密的呼吸喷洒在脸庞,干净清冽的薄荷味,律画的目光直白又坦荡,牢牢地锁在她脸上,那双眸子漆黑明亮,深不见底,透着股难以形容的吸引力。
“你和酒吧那晚有点不太一样,”律画说。
充满蛊惑的嗓音砸在耳畔,不属于自己的体温隔着衣料传来,林九歌的呼吸猛地快了半拍。
两人身体紧贴,起伏的胸口在略微急促的呼吸下似有若无地摩挲在一起,几乎是一瞬间,难言地暧昧刹那腾起,将两人笼入其中。
久违的悸动卷上心头,林九歌心尖乱颤,理智逐渐分崩离析:“你和酒吧那晚也不太一样。”
律画不置可否,声音低低地道:“怎么,缓过劲了,不需要缓解情绪反扑的工具人了?”
林九歌懒得解释:“我没有拉人共沉沦的习惯。”
律画冷淡的“嗯”了一声:“你好像有点分不清形势。”
林九歌抬眼看她。
律画忽地勾了下嘴角,笑容讥诮:“现在是谁在拉谁。”
林九歌愣了愣。
律画偏过头,视线落到了她泛红的耳廓,指尖在她耳垂轻轻一点,将她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
酥酥麻麻的电流席卷而上,延至全身,燥热难言,林九歌在过界的肢体接触中闭上眼睛,放空了脑子,没空细想律画反常的行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扭捏的人,别提面前还有一朵在她审美点上蹦迪的高岭之花主动折了腰。
**炸在脑中,林九歌手拽上她的衣领,将人拉过来,仰头吻上了她的唇。
律画手掐着她的腰,欺身向前,将人死死抵到门边。
唇舌勾缠,薄荷味从舌尖传来,林九歌被迫接着受她宣泄般的吻,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心率快到好像要蹦出来。
“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喘息间,林九歌含混不清地说。
“嗯,”律画手向下探去,在细微的裤链下滑声中说,“你好像湿了。”
我来啦!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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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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