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跟天界的擅闯者在一起？你怎么解释？”
“额……”瑟瑟试图相处一个完美的理由，却僵在那里。
圣泉愁女的耐性一耗即光。
“算了……你待在这，随后与我去见三愿神，离那几个仙界人远点，他们很危险。”圣泉愁女面无表情的说着。
“祭典怎么办？”
“我来主持……”
“你……”且不说相貌，这个不苟言笑的脸，比长白山还长，再加上她阴森鬼气的氛围，“不太合适吧。”
太初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葬礼才是圣泉愁女的舒适区。
“显然不合适，三愿神已经对你起疑心了，捉拿天界中人，你还是不要参与了。”说完，她咻的不见了。
“各位，很高兴通过这种方式来倾听大家的愿望。”三愿神以一个憨态可掬的面貌显形了。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
瑟瑟冲了出去，果然，圣泉愁女已经派人包围了霆月和月中。
“喂，不要轻举妄动啊！”瑟瑟再度爬到台上，振臂高呼。
“你冲出来要干嘛？你那个脆弱的小脑袋里装的什么？是屎吗？”三愿神一脸暴怒的显形了，凶相毕现。
众人纷纷表示，塌房了塌房了。
“三愿神，语言稍微不妥”。圣泉愁女拼命的向她千里传音。
“忘了忘了。被这个小混蛋气炸了。”三愿神扶额。
“刚刚你们看见的是魔界的幻象，请不要受到影响。”三愿神清了清嗓子，故作端庄的说着。
“这也太假了吧。”圣泉愁女无力吐槽。
这时，众目睽睽之下，瑟瑟依然冲了出去，刚跑到霆月身边，霆月却低声说：“别过来”。
翻脸无情翻脸无情啊！
瑟瑟愣住。
霆月又低声说，“这几日，都是我劫持你，你是无奈才出走的，一会我抬手，你就跑掉。这不是你该应付的局面。”
瑟瑟心中五味陈杂，他又在保护她？
跟着，妖王狠狠的踩着月中，说，“霆月，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谁啊！”霆月果然茫然，无辜的看着妖王。
“少主，他是妖王，被你灭族的那个妖王啊，他的妻子死在你面前，他是来报仇的！”
“我打断一下哈，妖王他哪来的妻子啊？”一个脆生生的发问，所有人都懵逼了。
不是瑟瑟。
是三愿神，她不愧是所有人的嘴替，顾不得大典，直接了当的聊起了八卦。
“对啊，我也想说，这不合理啊。”
“不愧是三愿神！问出了我最想问的”
“我都快憋死了，就怕妖王一怒之下打死我。”
众所周知，妖王他红粉无数，甚至有一座行宫里住了几十个红粉，他们姐友妹恭的相处极为融洽，以至于大家都默认了，妖王是大家的共享财产。
可是妖王被灭族以后，性情大变，遣散了所有的红粉，俨然一个神情的恋爱脑。
那么他抢走天边的虹霓，也是为了这个死去的妻子所做，可惜物是人非，怪不得，他会把那件衣服送给了瑟瑟。
迷惑归迷惑，一个浪子突然首起寡来，还这么痴情，怪感人的。
跟着，妖王手中出现了一枚白色的新月型叶子，说，“月照神君出现之时，这枚新月便是死亡宣告，让你的鲜血来把它染红吧。”
死亡宣告？霆月冷笑，那只是代表他神力不够纯粹的证据罢了，只要一日还有这种东西存在，就代表他依然是魔族，无法洗脱的出身。
霆月变身，再次回到了神界的纯白模样。
手中多了一把纯白的折扇，每一片扇骨便是一片白色新月形叶片，闪着神灵般的光芒。
他满不在乎的笑笑。
如今，他妖力大升，已经压不住神力了。
“我要把你的骨头一点点的捏碎。”妖王怒极了。
三愿神发号施令，“全都带回去。祭典照常举行。”
“可是……”瑟瑟想要解释。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位置。一起押走。”三愿神冷冷的。
于是，瑟瑟、霆月、被绑成粽子的月中都被押了下去。
妖王便是那个新任的城主，这本是一件极荣耀的事，可他的脸色极不好看。
眼看着仇人就这么被带走了，他简直要发疯了。
怒气使得他恨不得摧毁了这个祭典，眼底里火光漫天，他的仇恨烧的更旺了。
“霆月，我绝不会让你活过今天。”他几乎要把牙咬碎了。
跟着他发出一声闷哼，猝然倒地。
一边的圣泉愁女偷袭得手，捂着脸，依旧满脸嫌弃说，“妖王许是中暑了。你们还不把他抬下去好好照顾。”
“妖王，醒醒啊！”
“呵呵，他不会那么快就醒来的。”圣泉愁女悠悠的说。
虽然祭典毁了，众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剧情不断反转，这才知道原来城中出现了天界入侵者，三愿神一怒之下，抓了所有人。
※※※
“啧啧啧，这牢房好漂亮，比我家大多了。”牢房内，瑟瑟显得比刚才还要高兴，硕大羽毛耳环被她当成扇子扇风，在牢房的单间里跑来跑去。
“……你怎么跟个火鸡一样。”月中重伤，依旧不忘吐槽瑟瑟。
“阿妙啊，总比不上你女朋友一身乌鸦的黑羽来的好看呐。”瑟瑟反击。
阿妙发出一声呻吟，仿佛膝盖中了一剑，不再出声。
霆月和月中在另一个单间内，月中一身伤痕，被霆月施法治愈，昏暗的光线下，月中睡着了。
霆月听着她的吵闹声，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依旧安稳沉静。
他对着她的方向，说“等月中醒了，你跟我们走。”
像是命令，口吻却很温柔。
她愣了愣，答非所问的说，“你真的杀了他的妻子，惹得妖王那么不高兴？”
“不是，但我确实做了一件错事。”
“很严重吗？”
“我补救了。”
“哦，那他为什么生气？”
“因为他和我一样，恨自己无法改变天命。”
“天命……”
“我受天界之命灭妖族，后来因无法阻挡的妖界诅咒，天界的麒麟族全部淹没于汪洋之内……”
“还真是补救了？！没救了才对吧。”女主大吼道！
“天界造的杀孽，天界来偿，有何不对？”他神情淡然的问。
瑟瑟噎住，虽然她并不会这么想，但是霆月这么想，也无法反驳。
是啊，天界要讨伐便讨伐，确实对妖族很不公平。
“那你呢？”
“我从来都是一把刀，从不辩驳。”他淡淡笑笑。“他应当恨我……她的妻子确实因灭妖族而死。天界恨我也理所应当，我没有选择舍弃魔界，不顾一切的护住天界。”他脸色骤然一变，冷哼着。“她也是看准我这点，她让我选择哪一边的人承受她的诅咒，而我在天界和魔界面前，总是会偏向魔界。”
许久之后他每每想起这一刻，都觉得那一瞬间的自己，被恐惧填满了内心，可是他却笑了，在他选择了魔界之后，他以为那便是旁人所说的快乐。
原来是这样，妖王的妻子，是为了妖族向霆月反击，而死于诅咒。
她算准了霆月不会看着魔界被大水湮灭而不理，特地让他在天界和魔界之间选择，就是为了卸了他这把刀。
霆月对魔界如此的守护，一定会受到天界的惩罚。
天界必然会除掉他，作为他不忠的惩罚，这比诅咒还要狠。
“讨伐妖族，是蓝不弃逼你做的？”她突然问。“天界已经变成这样了么……蓝不弃，这些年，到底在干什么？”
提到蓝不弃，他整个人眉头紧锁。
“我与魔族众支谈不上什么交情，要我灭族，我便灭之，妖族、仙族，到底有什么不同。在天界众人眼里，魔族可以灭族，那么妖族也可以，仙族也可以。”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他眼里一视同仁的杀意，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寒意。
“你真的这么想？”瑟瑟问道。
“你失望了，还是畏惧了？”他隐隐感觉自己像被一种巨大的失望和无力感包围了。
“我想用一念生锤你的头。”她实话实说。“你难道就没有珍惜过什么吗？”
“你以为，傲狠族作为最后存活的魔族，是因为什么？”他微微抬高声音里带着不屑。“天界答应我，只要我服从命令，他们便保证我傲狠族不被剿灭。”
“那你为什么要来取一念生，也是天界命令吗？”她暗自决定，若是天界来取，她便不给。
“是我自己的决定。我要成神，不惜任何代价。”
“天界眼里，我已经不再听话了，越来越多天界之人不受控制向我下跪，我也不清楚为什么。”
“什么？向你下跪？为什么？”
“不知道，没来由的。”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认魔为主，天界早晚会变成另一个魔界。”她突然说。
“天界怎么会成为魔界？”
“随着魔界消失，魔气上升，反噬到了那些取了魔血的天神。”
“那样的天神，有多少？”
“几乎是全部，很久之前天界以力量为尊，以魔血提升修为已经不是秘密。”她淡淡的说。
他却觉得心惊，怪不得他们畏惧他，是畏惧他的魔血，畏惧他有一天会带他们入魔，君临天下。
“蓝不弃竟然没有杀你，真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说。
“那么你呢？你会杀了我吗？”霆月认真的看着她，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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