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婉茹离开后,覃枫依旧坐着,独自喝酒。
他在反思自己的感情,因为顾虑太多,他深爱着苏筱丹,却不敢让她知道,自己酿的相思苦酒如今只能自己喝。
邱婉茹离开,覃枫以为会留恋,可丝毫没有,和他第一次看见苏筱丹和欧阳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看见苏筱丹从欧阳车上下来的那一刻,他内心的满是嫉妒,失去宝贝样的心痛。
凌海推门进来的时候,覃枫还在沉思,凌海拍拍他的肩膀,覃枫才发现他进来。
“分了?”凌海坐在他身边,看见面前茶几上的首饰盒,猜到他和邱婉茹这段恋情终于画上了句号。
“嗯,彻底分了。”覃枫闷声应了一下。
“去西藏追回苏筱丹吧,别再错过了,那天在医院,她看到你烧得那么厉害,怎么折腾你也不醒,给你抽血的手都抖了。”凌海说。
“谁?谁给我抽血?”覃枫瞬间来了精神,“那天是苏筱丹给我抽的血?她怎么会在医院?难道,她回来了?”
“她那天刚巧回来办事,看到你那个样子,把护士的活都给抢着干了,量体温、抽血、打点滴,都是她亲自做的。不过,当晚就急着赶回西藏了,后来又专门打电话问你醒了没有,此情可鉴啊。”凌海说完,又看着覃枫笑。
覃枫可顾不得理会凌海的揶揄,拔腿就走。
“哎,覃总,你干什么去?东西忘拿了!”凌海拿起首饰盒赶忙追着喊道。
“都送给你了!”覃枫远远喊了一声,不见了踪影。
苏筱丹他们一行援藏医生来到当地医院,患者就络绎不绝,门诊、手术室忙个不停,尤其在门诊,有时候到下午一点钟还有人在排队候诊,中午饭顾不上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不少患者慕名走很远的路来看病,苏筱丹不忍心他们白跑一趟,中午经常不休息,坚持给挂号的患者看完,才胡乱吃几口饭,有时候过了饭点,感觉不到饿,就不吃了。
半年时间,苏筱丹因为水土不服,高原反应,经常头痛睡不好,工作又那么辛苦,一米六八的身高,瘦得还不到100斤,脸上也出现了高原红。
覃枫风尘仆仆来到苏筱丹所在的医院,想早些见到他,他偷偷挂了苏筱丹的号,和大家一样在门诊排队,听到护士喊覃枫的名字,苏筱丹一愣,想着可能是重名,就没在意。
覃枫进门,一下子没认出苏筱丹,还以为走错了门,苏筱抬头看见了他,吃惊地问:“枫哥?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和你重名重姓的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来看看你,等不及了,只能挂号进来见你。”他看她瘦了那么多,一阵心疼。
“枫哥,你如果不看病的话,先回我宿舍等我,我给后面还有几个病人看完,就可以下班了。”苏筱丹不想让门外的患者等太久,就写了地址连同钥匙一同递给他。
医院为了让援藏医生住得舒服些,能休息好,单独给他们在安静的小区提供了公寓式住宿,每个人一室一厅,带有厨房和卫生间。他们很忙,基本没时间做饭,厨房基本是摆设。
覃枫走进苏筱丹宿舍,看见房间内陈设简单,收拾得很干净整洁。桌子上、床上、沙发上除了书还是书,大部分是医学方面的书,还有一些散文集,估计是看专业书累了,换脑子用的,桌上厚厚一本绿色笔记本,写满了读书笔记和治疗案例心得。
覃枫翻看着苏筱丹的笔记,被她鲜活生动的文笔吸引,不自不觉看了进去。听到苏筱丹开门声,才发觉天色已晚。
“终于下班了?筱丹,饿坏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覃枫看见苏筱丹有些疲惫,穿上外套,拉着她就向门外走去。
覃枫带苏筱丹打出租车到了市区最好的酒店,给她点了一桌子她爱吃的家常菜,爱怜地看着她说:“这几个月你瘦了好多,给你好好补一补。”
苏筱丹饿了一天,顾不得客气,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覃枫坐在一旁,并没有动筷,默默地看着她,就像回到了从前,他们相处的岁月。
这氛围让他很开心,本以为他有了邱婉茹,她和他渐渐生分、疏远,还想着这次千里迢迢来看她,怎么争取恢复过去的和谐,看来是他多虑了。
“枫哥,你怎么不吃?”苏筱丹闷头吃了半天,才看见覃枫一直没动筷子,只是在一旁看着她吃。
“看见你吃的那么香,我只顾得欣赏了。”覃枫笑着回道。
“实在是太饿了,也馋了,好久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了。”苏筱丹拍拍自己的胃,“吃得太多,一会它该抗议了。”
“没事,一会我们散步回去。”覃风说着,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苏筱丹看着优雅吃饭的覃枫,一时有些分神:“枫哥,做医生以后,我才知道,连吃饭时间都是那么奢侈,都忘了细嚼慢咽这回事了。”
覃枫拍拍她的头:“你们把时间都给了患者,唯独忘了自己,这一点,才是你们最可贵的。就像上次,你回江海,看见我这个病人,连护士的工作都抢着干,这就是所谓的‘医者仁心’吧!”
“你都知道了?”苏筱丹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带着一个特殊病例的病人回江海会诊,恰巧赶上了,就——”
“我理解,也可以说是作为医生的本能,但,我是否也可以理解,你心疼我呢?”覃枫一双黑眼睛,探求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想知道一个答案。
“是,枫哥在我心里,就是我的亲人,我想看着你好好的!”苏筱丹没有回避他的眼睛,坦然地说。
“筱丹,我这次来,就想问问你,你愿意我永远做你的枫哥,还是——爱人?”覃枫很不想卖关子了,直截了当,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
“你不是有邱婉茹吗?你们都订婚了,枫哥,你这是想得陇望蜀,还是想让我做小三?”苏筱丹说话口气带着疏离。
覃枫没说话,双手交叉放在腹部,靠在椅背上,又盯着苏筱丹看看了一会,想她也吃的差不多了,直接喊来服务员结账,带着苏筱丹离开。
苏筱丹住的地方距离酒店不到三公里,他们慢慢沿着人行道往回走,走到一个街心公园,覃枫让苏筱丹坐在公园的小湖边椅子上休息一下。他背对着她,双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着湖面。
晚上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湖水里倒映着皎洁的月亮,还有隐隐约约的树影,一阵风吹过湖面,吹皱了平静的湖水,湖中的月亮和树影也跟着慢慢流动。
“我和邱婉茹分开了,我试过努力和她走下去,心里终究放不下你。我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耽误她,”半晌,覃枫才开口说话,“我以为你找到了欧阳,是找到了幸福,才决定试着接受邱婉茹。”
覃枫转身看见苏筱丹认真听他说话,接着说:“后来,我知道你和欧阳不是情侣关系,我既庆幸又难过,我知道邱婉茹很努力维护我们的关系,可我只有感激,并没有爱,多少次,看见她替我忙前忙后,我眼前挥之不去的总是你的身影。筱丹,我之所以飞那么远来看你,就是想亲口告诉你,我爱的是你!我不想再失去你!”
覃枫本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更不擅长说情话,和邱婉茹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他基本没和她说过情话,他以为自己在谈情说爱方面很笨,没想到,面对苏晓彤,他的表白那么自然而又情深意切,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得自嘲地笑了一下。
听了覃风的心里话,苏筱丹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她想对覃枫说的?
苏筱丹默默走到覃风背后,双手环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轻声地说:“枫哥,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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