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色清冷,宋琬瓷仿若做了一个梦,她回到了娄兰,站在济兽堂的院子里,公鸡适时天报晓,初升的阳光一时间洒满大地,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她忍不住四处张望一圈,院中布局没有一点变化,该在哪就在哪,石桌上依旧摆放着煮茶用具,旁边的葡萄架上虽然没有结出葡萄,绿藤缠绕木架,金黄色的阳光透过这些藤隙,在地面上映出大小不一的光斑。
突然,一只兔子蹦跶蹦跶到她脚边,毛茸茸的模样着实可爱。
宋琬瓷蹲下身子,把吃着菜叶的兔子抱进怀里,摸着它的头,竟有些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柔声细语道:“月饼,你怎么跑出来了?”
兔子的名字叫月饼,是她第一次吃月饼的时候,给它取的。
她很喜欢月饼,每每看到它,哪怕心情再低落,只要被它蹭了几下都会烟消云散。
“烂菜叶不好吃,月饼乖~我给你弄些新菜叶来。”待她站起身,刚抬起眸的时候,眼前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此人身着青衣,披散着头发,逆着光站在葡萄架下,唇角那儿似有一抹笑,浅浅的,看得不太清楚。
宋琬瓷抱着兔子,目光落在她身上。
微风来得刚刚好。
青衣女子的头发和衣角都随风而舞动,宋琬瓷抚着月饼毛茸茸的兔毛,像在斟酌言辞,过了许久,喊出她的名字:“你是林郁。”
“你应该忘掉这个名字。”她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只见她身上的光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仿佛在下一秒便会消失不见。
片刻后,在强光刺眼之下,她轻而柔地在宋琬瓷的耳畔响起:“你要记得鹿霖郁,这才是我。”
“鹿霖郁。”
身后的公鸡再次报晓,宋琬瓷猛得自梦中惊醒,只因听到了这个名字,她浑身都在战栗,都在害怕。然而她睁眼的那一刻,床上却空空荡荡,只有自己一个人大口喘粗气。
一阵余惊过后,她的脑袋终于不再涨疼,心也平复了许多,大口咳出一口气,视线到处望了望,竟在枕头底下发现了一张写满字的信纸。
“是她留下来的吗?”宋琬瓷把信纸拿起,上面的字写得虽然工整秀气,赏心悦目,但纸上的内容却让她眉头一皱,气得咬咬牙。
“见字如晤,是不辞而别,五月二十七,是归期,勿念。鹿霖郁留字。”
看完信,宋琬瓷一个忍不住将其揉成一团,重重地“啪”的一声压在被子上,气着实难消,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骂出了声:“鹿霖郁,你混蛋!”
房门微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一脸病容的粉衣姑娘,见到正在生气的宋琬瓷,她不禁“噗嗤”轻笑了一下,挥了挥手,支走了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女,柔声道:“阿瓷是在生殿下不辞而别的气?”
话说完,她便将房门轻轻地掩上。
宋琬瓷气得嘟着嘴,眼中却一片潋滟,委屈至极:“她这个人怎么老是骗人。”
夏枳槐行至床榻边,坐下身,将一只手搭在她因难过发抖的肩膀,低声细语道:“殿下是不该骗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就走了。但如今的南境城被凶兽穷奇所占领,生灵涂炭,尸横遍野。”
“殿下不让阿瓷陪同前去,定然是不想你去冒险,这才下药迷晕你。如此说来,殿下也是为了你好,你就别再生她的气了。”
宋琬瓷闻言,不禁抬眼去看她:“江宴也是这般对待你的?”
夏枳槐笑:“她疼我,她不会。”
这六字微有些甜,宋琬瓷听着更难受,小声道:“真叫人羡慕。”
“殿下行事与阿宴是有点不一样,但她在心里,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紧张一个人。”她的声音在安抚宋琬瓷,实在温柔:“你是自欢皇后之外的例外。”
“欢皇后?”
宋琬瓷对这个人极其好奇,从醒过到现在,她不是第一次听人怎么说。她愣愣地看着夏枳槐,嘴上是什么都没说,眼里的那点好奇却被对方捕捉住了。
“欢皇后是殿下的母妃,也是你的姨母。”
宋琬瓷一时怔住:“我的姨母?那鹿霖郁岂不是我的妹妹?”
“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夏枳槐继续道,“你的母亲其实是老夫人在雪地里捡回来的弃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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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相思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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