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之后，萧瑟的头再也没有抬起来过，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同学们的孤立，背后的指指点点，她不堪受辱，去跟光头强主动提了休学。
光头强也听见了一些风言风语，临近高考，他没有再批评指责她，同意她回家，到六月份再回来参加高考。
卓媃家里出了点事请假回家了，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件事，她赶紧跑上来找沈知韫。
两人喝着气泡水，站在走廊里说话。
卓媃喝了口蓝莓味的气泡水，“我就请假了两天，怎么错过了这么多事，好恨啊！好像亲眼看见你撕逼啊！”
“她但凡把‘约炮’换成‘谈恋爱’，都不至于被你手撕，不给自己留活路，真是自作自受。”
沈知韫脊背倚靠着栏杆，眸光微垂，看不出在想什么。
卓媃注视着她的眸子，眯了眯眼问道：“话说，你跟陈郁到底什么关系？”
“没关系。”
“净胡扯，我看照片了，你们两个实打实地一清早一起从陈郁家出来，这还叫没关系？那晚你们俩个人发生了什么，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上周你不是还不认识吗？”
沈知韫没吭声。
卓媃想起那天沈知韫说的话，一时间惊呆住，口无遮拦地大喊出声：“你那天说他看起来很好睡，你不会真的去……唔唔！”
沈知韫皱眉，及时捂住卓媃的嘴，“小点声！”
卓媃意识到自己的太过激动了，点点头，沈知韫松开她。
卓媃环顾四周见没人，凑过来，用气息声问道：“爽不爽？”
沈知韫抿着唇线，压着眉梢，推开她的脸盘子，警告道：“不想跟萧瑟一样，就别造我的谣。”
卓媃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知韫看了卓媃一眼，无奈地把当天的经过讲述了一遍，不过很顺滑地把陈郁强吻她的事略过去了。
卓媃听明白了，“那这样说，还是陈郁活雷锋，收留了你？”
“嗯。”
“我靠，靳牲这个畜生能不能快点去死了，那么晚还不让你回来，要不是他还扯不出这么多事！”
沈知韫沉默地喝了口气泡水，酸涩的青提味在舌尖满满席卷。
卓媃骂完，心里痛快了些。
看向沈知韫，犹豫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不然你就跟他断了吧，他就是一条毒蛇，再这样下去我怕你脱不了身。”
沈知韫喝完最后一口，酸得苹果肌打颤，她忍着咽下。
卓媃看了沈知韫一会儿，知道她最是重情执拗，也放弃了规劝。
她望着西边的晚霞，“我有点想孟雨了。”
沈知韫没说话。
-
下课铃响，沈知韫收起语文课本，准备趴在桌子上眯一会儿，昨天一晚的噩梦，惊醒后就再也没有睡着。
拿出桌洞里校服垫在桌子上，刚要趴下，萧瑟从教室外走进来，径直走到她面前，“沈知韫，我有话对你说。”
萧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坐在教室里的同学基本上都听见了，朝这边看过来。
萧瑟旁若无人，一动不动地竖在旁边。
沈知韫直起腰，起身跟她出去。
“想说什么？”沈知韫问。
萧瑟盯着沈知韫平静的一张脸，她越发地愤恼，“沈知韫你把我逼成这样，你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沈知韫撩起眼皮，好笑地扯了扯嘴唇，“自己心黑做错事，不承认错误就罢了，还强赖在被你污蔑的受害者身上，你就不觉得羞耻吗？”
萧瑟情绪失控，几乎是嘶吼，“我为什么要羞耻，你敢说你没在陈郁家过夜？那明明就是真的，是你为了保住名声，颠倒黑白诬赖我，让我落到这个地步，沈知韫你会遭报应的！”
“借你吉言，就让我遭报应。”
沈知韫看着萧瑟歇斯底里，突然就笑了，“萧瑟，你但凡当时多想一步，用谈恋爱三个字，今天休学的就是我了。”
萧瑟死瞪着沈知韫，头皮一麻。
那天她发帖写标题的时候，纠结过，到底是用“谈恋爱”还是“约炮”。
她有私心，想用一个更加恶劣的词侮辱沈知韫，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沈知韫跟陈郁从没传出过什么。甚至说，不一定认识，完全陌生的两个人，突然一起过夜从家里出来，“约炮”的可能性越大。
沈知韫刚才的话一点，她突然意识到，如果当时她用谈恋爱三个字，沈知韫百口莫辩，根本没有办法证明，反而大家看见她们两个一起过夜出来的照片，更加引发猜测。
而她多此一举，沈知韫反而更好证明。
萧瑟双肩软榻下来。
沈知韫看了她一眼，“你好自为之吧，为了一个男生这样，真不值得。”
萧瑟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沈知韫。
沈知韫懒得在跟她废话，抬步走进教室。
萧瑟休学回家，光头强也亲自在教室里解释澄清沈知韫与陈郁是表姐弟关系，这件事也彻底告一段落。
-
周五放学。
卓媃跟沈知韫一起从三楼下来，碰见陈郁跟宋川拐出教室。
四人视线一对。
卓媃：“韫韫，看你弟弟。”
宋川：“郁哥，看你姐姐。”
两人异口同声地调侃，两人也同时被揍地嗷嗷叫。
陈郁的眸光朝沈知韫看过来，两人淡淡地对视三秒，沈知韫挪开视线，低头回复手机消息。
宋川大步跑过来，一张嘴甜得很，“沈姐姐，我跟郁哥要去巷子口，你们要一起去玩吗？”
卓媃现在知道沈知韫与陈郁之间的关系后，之前的很多事也都想明白了。
但她隐隐察觉到两个人之间若有若无的暧昧。
他们可是表姐弟，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如果没有这层关系，她就敢说，他们两个早晚搞在一起去。
两个人的气场太有性张力了！
陈郁走过来，拍了一下宋川的脑袋，“姐姐有你叫的？”
接着看向沈知韫，“去吗？”
沈知韫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视线，抬头，“不了，有点事要回家。”
陈郁盯着沈知韫看了几秒，“行。”
-
沈知韫回到家，刘阿姨正陪着沈林峻在地毯上玩积木，积木扔了满地都是。
沈知韫道：“刘姨，你去吧，我看着他就行。”
刘姨感激地点点头，“好，谢谢小姐。”
今天下午，刘姨给她发消息，她儿子儿媳都出差了，小孙子留在了学校没人接。之前杨嬅下午一直在家，不耽误刘姨出门，但周五是杨嬅固定去医院检查的时间。
刘姨只能等她回家看着沈林峻，她才能出门。
看见沈知韫回来，沈林峻拿起手中的玩具枪，冲过来顶在她的腿上，“八嘎，这是我家，你滚出去。”
沈知韫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玩具枪，二话没说扔进了垃圾桶里。
沈林峻瞬间嘶嚎大哭，“沈知韫，你等着，我让妈妈回来揍扁你！”
说着跑回了自己房间。
沈知韫不用猜就知道他去打电话告状了。
沈林峻，比她小15岁的弟弟，父亲去世时，杨嬅怀孕三个月，她并没有打掉而是选择生下来，人不大，事不少，最擅长地就是告状跟她作对。
她懒得理会，上楼换衣服。
-
月亮西行，热腾腾的巷子口也逐渐沉寂。
陈郁一行人走出台球馆，痛痛快快打了几场，浑身还带着正在兴头上的玩劲。
宋川是典型的又菜又爱玩，输得裤衩都不剩了，还张罗着明天再来玩一场，非要把今天输得赢回来。
到巷口各位拿出手机打车。
宋川还不想回去，“这才几点，去下一场，网吧来一局？”
刘虎立马收起手机，“走走走。”
陈郁弹了弹烟灰，“不了，回去。”
宋川：“别啊，还这么早，你回去又没事干。”
陈郁：“有事。”
宋川看过去。
陈郁：“撸管。”
宋川：“草！”
陈郁笑笑，走了。
今晚月光不亮，星星更是零星几点，寂静漆黑的巷子路灯全灭着，整条路上连狗吠的声音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只有陈郁漫不经心地滑动着老牌打火机，一下一下，忽明忽暗。
“兄弟。”
声音从后侧方传来，阴冷凌厉。
陈郁转过身，打火机冒出的火光里照亮那一侧，看清墙壁上倚靠着个人，红毛，脖子挂着的大金链子反射着金光，手上支撑着一根黑色的拐杖。
“你就是陈郁？”
靳牲借着光看过来，声音阴冷，“兄弟，咱们见过啊。”
陈郁从兜里摸出烟，点上，咬了口，吐出烟圈。
靳牲眼神一沉，咬着牙根道：“兄弟，有没有告诉你别人的东西不能碰啊。”
陈郁撩起眼皮，冷淡一瞥，“再废话，烟都抽完了。”
“曹尼玛！”
靳牲被激怒，手上的拐杖狠狠地抡过来。
-
沈知韫洗完澡，听见外面有说话声，杨嬅回来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
21：34
她没有出去，本来打算睡觉，现在这一会儿，又怎么也睡不着，她拿出数学卷子，提笔开始做。
她写得很快，完全没有催眠的作用，反倒越发清醒。
反扣在书桌上的手机震动。
沈知韫盯着屏幕几秒，接通。
等了半晌，对方都没有说话，只听见风声和喘得厉害的呼吸声。
沈知韫皱了皱眉，准备挂断电话。
陈郁出声：“沈知韫，你，你要不要换个男朋友？”
陈郁：你男朋友让我给你打坏了。
沈知韫：？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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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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