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姜予安难得下山一趟,打算回宗门前先去买点酒喝,于是便来到了县城内的这家酒肆。

他将酒葫芦拍至台面上对柜台后的掌柜道:“麻烦来一坛酒装葫芦里。”

掌柜闻言不紧不慢的抬眼。

只见一身着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立在柜台边,背上背着把普通长剑,衣着简朴,如墨的长发简单的用根乌木簪挽着,眼眸微垂似潋滟晴光,皮肤白皙,色若春晓。

长相十分出挑,气质也颇有几分欺骗性的神仙风姿,但是一说话那几分仙气顿时荡然无存,一下又将人拉回喧闹的尘俗来。

看着像是个普通散修,掌柜心道。

这城中来往的生人颇多,其中也不乏有些道行的仙师术士,掌柜也见怪不怪了,管你是修士也好凡人也罢,有钱的就是大爷。

掌柜抬眼望向葫芦,酒葫芦没有多大,根本装不了一坛酒。

这些个修士随身带的葫芦或许内有乾坤,这点见识掌柜还是有的。

他怕手下伙计不知葫芦深浅会装出差错来,干脆招呼一旁的伙计带他去后院让他自己装。

“小二,带这位客人去装酒。”掌柜对堂内的一个伙计嘱咐道。

“哎!”

店内生意不错几乎坐满了人,那伙计忙的脚下生风,着急忙慌的应下,便带着姜予安往后院走去。

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处酒库中,酒库内摆满了放酒的架子,架子结构很像书架,一排排一直累到了天花板,酒架旁还有个货梯。

那伙计拿着把木酒勺一脸殷勤的对姜予安道:“不知客官要哪种酒?”

姜予安大刺啦啦的进来就直接道:“你们这最便宜的酒在哪?”

伙计原还想推销一下番,刚张的口一下就卡了壳,拿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这修士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这么抠搜。

伙计态度一下淡了下来,将手中的酒勺塞进他手里指着地上的大酒缸道:“喏,二十文一两,自己打去吧。”

说完就自行退了出去。

姜予安内心不忿的接过,我靠这什么服务态度!

心下吐槽完又憋屈着默默独自一人来到那大酒缸面前。

他先凑上去闻了闻。

闻了许久,愣了一点酒味没闻出来,姜予安嫌弃的不行,这是个黑店吧,这酒淡的和水一样!

他嫌弃的将视线移转到酒架上,打起了别的酒的主意。

抬头选了半天,忽然被酒架顶上的一小坛白瓷酒所吸引。

“醉仙酿一百文。”

姜予安一看这名字就一眼相中,垂涎的直接一个飞身跳起,将那放置在最顶上的白瓷酒拿了下来。

挑好酒正要美滋滋的往葫芦里装,可突然面前的酒架被他那一下带歪过去,架上的酒全部滑落,轰然摔溅至地,上百坛酒全部打碎,酒水溅了满地。

姜予安手中拿着那坛醉仙酿僵在原地,呆若木鸡!

没过片刻,听见动静的掌柜寻着声音,立马赶了过来。

一进门酒香四溢,满地的碎酒瓶,掌柜的看的两眼一黑,脸色亦黑如锅底。

姜予安尴尬的站在原地对掌柜笑着,衣服上溅满了酒水。

——

酒库内。

姜予安立在门内被几个伙计团团围住,掌柜站在他身旁,手上的算盘打的啪啪响。

姜予安听着那算珠声,耳朵嗡嗡直响。

大概半柱香后,掌柜总算是收起了算盘,抬头对他公事公办道:“您打翻了本店八十七坛酒,再加上您手上这坛,林林总总算下来总共是一百零两银子。”

姜予安听的汗流浃背,不管几两,对他来讲都没差,他一样也拿不出来。

早知道这么倒霉,今天出门就该算上一卦啊!

他边吐槽边将腰间的钱袋递了出去。

掌柜翘着小胡子将钱袋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就只零星几个碎银子,还不够零头的!

他顿时眼前发黑,抬眼斜视望了他一眼,实在没想到这家伙一个修士居然会这么穷。

姜予安也觉得尴尬,硬着脸皮道:“要不你家里有啥妖精鬼魅,我帮你收了用来抵酒钱?”

掌柜闻言气的两撇小胡子哆嗦个不停:“我家里干净的很,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事情到此僵住,掌柜急的一双贼眼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扫了半响,发现这修士身上全是一堆不值钱的破铜烂铁。

正要绝望之际突然瞄到他脖子处衣袍下半掩的玉佩。

“你脖子上的玉佩拿出来看看。”掌柜立即道。

姜予安捂着脖子上的玉佩不愿交出。

这玉佩要是自己的东西倒还好,可偏偏是师弟送的,将别人送的东西转手抵债,到底不太好,要是被师弟发现了,他可真就有口说不清了。

掌柜见他还犹豫起来,顿时吹胡子瞪眼道:“您如今都这样了,难道还想赖账不成?!”

姜予安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将玉佩取了下来。

这玉佩价值多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眼下只能寄希望于玉佩不值钱,掌柜看不上了。

可事情往往天不随人愿,掌柜看见那玉佩的一瞬间眼睛一下就亮了。

玉佩不仅值钱,还相当值钱!

掌柜将那玉佩拿在手上瞧了又瞧,这玉佩通体莹润发白,背面有块残缺圆型刻痕,图案简单一笔,似一轮盈月。

外表倒是古朴的十分不起眼,可这玉石材质居然是块灵玉!

灵玉不同于普通灵石,其内含浓郁的灵气,但灵气却无法释放出来也不外显,是只能当做炼器材料的玉石。但架不住数量稀少,价格如古董般十分珍贵,单只这一小块的价值别说一百两了,将整个酒肆买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这掌柜敢在这鱼龙混杂的仙凡之地开酒肆,背后必是有势力所倚仗的。他舅舅便是个初玄修士,还与此城的官署关系匪浅,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偏远之地可为是横行一方的存在,掌柜因着这层关系,日子混的风生水起,也颇练出点眼界来,认得些个灵物。

掌柜摸着玉佩,爱不释手,忍不住抬眼朝姜予安望去,这穷修士有这等宝贝居然连一百两都付不起,可真是稀奇。

嘶,莫非…他压根不知道这玉佩的价值?!

灵玉中的灵气不外露,不知道的人误将它当做普通玉石亦是极有可能的。

掌柜思即此,心中商人的贪婪一下被勾了起来,这灵玉价值非凡,一般都是仙家拿来炼制法器的,这玉佩指不定就是个法宝,倘若他将这玉佩送与舅舅,那便是个大人情了。

掌柜狡猾的开口试探道:“这玉佩倒是多少值个一百两,既然你没钱,那就拿它来抵吧。”

“不行。”姜予安下意识回绝道。

掌柜闻言心口一窒,小心翼翼试探道:“为什么不行?”

“这玉佩于我很重要,你看看别的吧!”

“还有什么可看的啊!您浑身上下也就这玉佩值点钱了。”

姜予安屡屡被激,心下窝火也不耐烦起来,可因着有错在先只能忍着性子,一脸不爽的望着他。

气氛一下僵住。

掌柜察觉他脸色,眼珠子转了转,骨子里的奸商的本性蠢蠢欲动,又实在舍不得这价值连城的宝贝。

停顿片刻后,思量着开口诱骗道:“…这样吧!你将玉佩暂时在此抵押,待日后筹齐了钱再来赎,怎么样?”

姜予安心下烦躁,面露纠结之色。

“也求您大发慈悲,小本生意实在禁不起折腾!”掌柜态度软化。

姜予安渐渐被说动。

只是暂时抵押的话…到时候等他有钱了立马来赎,神不知鬼不觉,师弟他还真发现不了。

在者这边实在脱不开身,他别无他法,只能同意。

思即此,他欣起眼皮瞟了掌柜一眼,内心还是有所警惕的,便偷偷在那玉佩上留了一手,悄无声息的在玉佩上留下了一抹神识。

“这是你说的,你可收好了,不出几日我必拿钱来赎。”

“放心吧,客官!”

掌柜嘴上殷勤应道,可心中却是不屑,压根不觉得他还能拿回去!

到时候来赎,直接扔个假的给他打发了,即便被发现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此城地盘上他一个落魄修士又能如何。

掌柜仗着有个初玄期的厉害舅舅,已经当玉佩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他内心暗喜的忙将玉佩收好,之后一脸殷勤的将姜予安送出门去。

掌柜立在店门口看着他走远,原本谄媚的笑脸立刻拉了下来,侧身吩咐身旁的伙计道:“去!给我找个厉害的玉工师傅来,让他照着玉佩的模样雕个一模一样的!”

变脸速度之快另一旁的伙计砸舌!

——

子时秋夜,浩月悬空,山路上秋风萧瑟。

姜予安一边赶路回宗门一边喝着闷酒。

一粒回春丹十文,一瓶一百文,师父的炉子炼冒烟了,都不一定能卖到一百两,他必须得另想办法凑钱。

借着路上的月光,姜予安摸黑上了雾隐山,回到了流云宗,待到宗门口时已经醉的有些意识模糊了。

宗门内庭院深深,黑夜下只依稀可见飞檐黑影,门口石碑上刻着苍劲飘逸的流云宗三个大字。

流云二字,原是因为千年前宗门初建时,祖师爷于山间观其山势云雾缭绕,灵气浓郁似雾,状似流云,于是便赐此名。

但这一说法姜予安是不信的,因为雾隐山上虽常年大雾,但灵气稀薄几近于无。连原先山里住的许多精怪都耐不住搬离了出去。

姜予安醉的有些迷糊的悄声摸黑进了大门,正要回自己院中时身后突然传出一道低沉的男声: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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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直男师兄表白后
连载中梁间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