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羿拍了拍铃铛的肩,“想听吗?还是想睡觉?”
铃铛蹭着他的胸膛,软软的声音响起,“想听。”
泉梅进来的时候,下人也终于找准时机进来了,他递上煮好的姜汤,柳长羿接过,一边喂着铃铛喝,一边示意泉梅说。
铃铛喝了一口就推开了,这味道真怪。柳长羿可不依他,温和道:“谁让你大冷天乱跑的,想见我找人来通报一声不就行了吗?这是惩罚,喝完。”
“不要。”铃铛皱眉,往床榻里头缩了缩。
初心是很容易遗忘的,尤其是在得了众多好处之后。铃铛从前想着只要能尝一口热汤的滋味就好,现在连世上最好的厨子亲自煮的汤都要挑嘴。
柳长羿并不恼,妥协道:“你要是不喜欢喝姜汤,我让人煮些热粥来,外面风寒,你刚穿得单薄,出去吹了风,得暖暖身子,不然明天该病了。身上又痛又沉的,多难受呀。你想喝什么?梨汤?燕窝粥?燕窝好不好?你不是爱吃的吗?”
泉梅站在一边嘴角抽了抽,他也不爱喝姜汤,师父怎么不这样哄他来着。罢了罢了,看在铃铛受伤的份儿上,他还不至于跟伤员吃醋。
许久,他听见被帷幔遮挡的铃铛软声软气地“嗯”了一声,接着师父松了口气,连忙吩咐人煮了燕窝粥来。又转过头来给他掖紧被子,做完一切后,才又把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泉梅清了清嗓子,道:“天帝下了罪己诏,决定去先帝陵墓亲自为父守灵十年谢罪。”
“何时出发?”柳长羿问道。
泉梅道:“一个月后。”
柳长羿又将目光转向缩成一团的铃铛,看着他还有些发抖的身形,和还有些惊恐的面容,知道这不是个好时机,他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先出去吧。”
“是。”泉梅应了一声,出去了。
门被关上,铃铛转头注意到了柳长羿的神色,有些奇怪地望着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发觉疼得挪不动,他干脆整个人往下倒,果不其然,柳长羿看到他没坐稳,连忙过来扶住了他。铃铛顺势靠在了他身上,软声软气地道:“怎么了?”
柳长羿看着他这副撒娇的样子,更是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静静地抱着铃铛坐了好一会儿,等到铃铛都有些犯困了。正好燕窝粥上来了,热腾腾的,柳长羿接过,勺子舀了一点,试探着递到铃铛嘴边。
看铃铛吃下去,没有说难吃,这才又喂了第二口。
柳长羿看他大半碗下肚,琢磨着他应该心情不错,便道:“此行,我本想让你和天帝同去,却不料,出了这样的事,一个月,身上的伤是好了,可你心里头,能过去吗?”
“如果是你想的……”
“我不想。”柳长羿打断他道,“你知道的,我唯一需要你做的,就是安安心心,健健康康。只是我说过,要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
“我、我不想做你的将军。”铃铛这话不是赌气的,是深思熟虑后说的。
柳长羿只当他还是在害怕,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时不知如何安慰。
可铃铛又说:“我之前觉得我够厉害了,可当我真正接触,我才知道你手下的将军有多厉害,他们动动尾巴,我就被吓得连动弹都不能,我根本无法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取胜。你也根本不需要我做你的将军,是我需要你给我这个名誉。可是他们的武力,是我千百年后也很难达到的。”
“不是,是……”
“可我还是想要这个机会。”铃铛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我在你的将军里不出众,可不代表我在天庭不出众,不代表我在仙缘岛其他妖怪面前不出众,我不需要借助你给我的名分来展示自己的能力,我需要这个机会,我希望别人在提起我的时候,能想到我的一点好,一点就好。”
柳长羿擦着他鲜红的眼角,看着他的模样,有些不忍心,可有些事情就是要说,道:“这个机会不是偶然得来的,我很早很早之前就想过让你去,在我还没有爱上你的时候。我曾想看看,你能为我做到何种地步。倘若你能为我……”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从前那些混账的想法,他怎么敢拿来让铃铛伤神。
铃铛看着他,并未介意他的话,“我知道,其实你在还没爱上我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占有我了。我以前,觉得你对我足够喜爱了,你一定是爱我的。但是,当我发现,从前,你从未用这样的眼睛看过我的时候,我就大约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若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带来的酸涩,甚至可以说,带着些许的惶恐。他似乎在用这个名字,来乞求铃铛的原谅。
这样的爱意太浓烈,语气里的表达太露骨,铃铛很轻易就听出来了,他看着柳长羿的眼睛,一头撞过去,埋在他怀里,“我不想计较那些旧事了。从前,你是想杀了我也好,是想利用我也好,我都不想计较了。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日子,若是烟消云散了,我受不了。”
柳长羿胸口像是被捅了一刀,他第一次感受到铃铛强烈的不安。从前只知道他胆小,又爱撒娇,却从未考量过他的顾虑。没有人喜欢过苦日子,尽管他坚韧,能吃苦,也不见得他就是愿意睡在那随时会被吹散的鸟窝里。如今,他过惯了有钱日子,再让他像从前那样,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吃一顿像样的饭食,他定是要发疯了。
而这一切的荣华,都是柳长羿给他的。也许他的脾气更大,他不仅爱撒娇,还爱撒泼。可他总守着分寸,不敢太过,小心翼翼,生怕失去这里的一切。他的主动,或许都带了一些讨好的念头。也许只有一点点,可柳长羿不希望他有这样的念头,哪怕只有一点点也会刺破柳长羿的心脏。
“铃铛。”
“嗯?”
“你喜欢我上次带你去的仙山吗?”
铃铛莫名,抬头望着他,看他神色无恙,答道:“喜欢呀!你还会带我去吗?”
“嗯,以后还会去的。”
铃铛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逗笑了,知道他是在哄自己开心,钻到他怀里,蹭着他的胸口,“好呀!”
柳长羿好不容易把铃铛哄睡着,天已经快亮了。
他回到大殿,看着跪了一整夜的十九,轻轻敲了下桌子,“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十九回神,不敢抬头看他,他安静地跪在那里,盯着尸体看了许久,道:“若我说,我只是帮着遮掩了一下,仙尊会相信吗?”
“信。”柳长羿毫不犹豫道,“你在我手下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十九原本垂下的眼睛突然瞪圆了,在那张略显疲态的脸上,看上去有几分滑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柳长羿,张口,说不出话来。
柳长羿道:“所以我一开始,便只想治你个管教不严之罪。不过,一晚上过去,我改变主意了。”
十九看着他,忐忑地等待着自己的审判结果。
柳长羿停顿片刻,道:“我现下有一棘手的事,还望十九将军能帮我分忧。倘若做得好,便将功折罪。”
“替您办事,义不容辞。”
“起来,坐吧。”柳长羿看了一眼外面愈渐明亮的天色,道:“那可要快些,我不能离开太久,夫人醒了没看见我,要生气的。”
幸好十九将军记性好,不然按照柳长羿那个火急火燎地速度,正常人还真不一定能记住。等两人说完,天还没完全亮,柳长羿急着走,不等十九站起身,就已经踏出门去了。
平稳的呼吸声听得柳长羿心情舒缓,他坐到铃铛身侧,面上有几分享受之色,像是在听一首舒缓的乐曲。
他没忍住,戳了戳铃铛软乎乎的小脸。床上的人没有半分动静,很乖,连动弹也不。
柳长羿贴上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做噩梦,这才又坐起身来看着他。
太阳升到枝丫,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柳长羿抬头看着纱制的帷幔,在心中轻笑一声,这小家伙儿当年打定了主意说自己肯定不会赖床,非要装这样的,这下好了,除了漂亮,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还是用法术掩住了阳光,小事情,不足以拿出来说。
不过偶尔拿出来打趣一下他赖床还是可以的。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算算时间,觉得铃铛睡得差不多了,再不起床,晚上要睡不着了,于是捏了捏铃铛的脸,怕吓着他,用最温和的语气道:“若若?若若,小若若——若若?若——若——起来了,你总是白天睡觉晚上听故事怎么行,快起来了——”
铃铛强撑着掀了掀眼皮,轻“嗯”一声,要伸个懒腰,柳长羿手疾眼快抬起了他那条受伤的腿,“不看着你,你非要给自己闹腾出个好歹来。醒了吗?今天有烤鱼,吃不吃呀?”
“今天的点心是糖葫芦哦——还有栗子糕。”柳长羿见铃铛来了些兴致,转身去给他拿衣服,“快起来挑挑衣服了。你看,天都亮了。”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收回法术。
看在铃铛眼里,就好像太阳慢慢升起的过程,他看着房间里的光在一盏茶的工夫里变幻了好几种形态,由暗到亮,由少到多。他跪坐在床上,亲吻了柳长羿的脸颊,他很喜欢这个起床礼物,“我今天想穿粉色的衣裳。”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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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邬絮琢再见到这个小家伙的时候,他就小小一团地站在那里,被人推搡着往前。
邬絮琢毫不怀疑,这风要是再大一些的话,他就要被吹到了。
车上,小家伙儿一言不发,邬絮琢知道,是尴尬症又犯了,后面连着好几天,无论邬絮琢问什么,小家伙儿都只回答“好”“是”“知道了”“谢谢”,啧啧啧,解决尴尬症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摁在床上亲一顿。
终于,在小家伙儿把自己饿到只剩一口气儿的时候,邬絮琢终于觉出不对来,他特意在家待了一整天,这才发现,从前那个又闹又笑的小家伙儿,这会儿已经连进食都很困难了。
他搂着少年盈盈一握的细腰,又想到了记忆中那个每天放学都会欢天喜地叫他“哥哥”的小东西,想到了那个一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讲话的小话痨,想到了那个又撒娇又撒泼的小祖宗,只觉得心脏抽疼。
后来,他像照顾孩子一样地照顾着这只小猫,小家伙儿什么都不跟他说,不过也不是完全不能沟通,他发现,小家伙儿高兴的时候,会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高兴了,就连头都不梳。
他就凭着这丁点的习惯,写了一本《饲养手册》……
甜文/双洁
八岁年龄差
感情线整体是甜的
破镜重圆,先婚后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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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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