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林序阳说完摇着头，忽然被贺砚捏住了脸。
贺砚单手解掉了安全带，整个人往林序阳的方向压过去。他眸中的笑意隐匿着某种渴.望，手上不自觉捏的有些紧了。
他低声道：“你要不要亲自来确认下……”
贺砚说完慢慢凑近他的脸，林序阳的手还揪着他的衣袖，一时间有些无措。他被贺砚几乎压了半边身子，后面就是车门，被迫注视的目光成了此时无声暧昧的调剂，步步紧逼。
两人对视，呼吸声缓慢地交错着，林序阳忍不住先别开了脸，像是缺氧般，他的脸有些红，连呼吸都困难。他害羞地垂下眼睛，心跳不断加速着。
明明只是问他喜不喜欢自己，怎么就变成这现在这样了……
“确认什么……”
林序阳抬眼看他，明知故问般，但他的表情还是有些迷惘，让贺砚无法知晓他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贺砚慢慢松开他的脸颊，改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着道：“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会懂。”
“我怎么就不懂了……小看人……你肯定是喜……”
“喜欢是吗？”
林序阳边揉着自己的酸酸的脸颊边嘟囔着说话，后知后觉自己又被贺砚摆了一道，瞪大眼睛道：“好啊贺砚，你又诈我！”
“是你自己承认的，怎么能算我诈你。”贺砚语气带着宠溺的笑意，说的冠冕堂皇，就是嘴角那抹笑怎么看怎么坏。
林序阳脸爆红，恼怒狠狠锤了他手臂一拳，“以后不和你说了，总不正经！”
“我现在很正经，你想看我不正经，今晚一起睡就知道啦。”
“闭嘴啊贺砚，别再说了！”林序阳真的很羞，但也很挫败自己每次都说不过贺砚这只老谋深算的狐狸。
真的很欠揍！
贺砚内心笑得乐不可支，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克制的微笑，以免惹得林序阳更生气。他总是想忍不住去逗一下林序阳，只要看到他害羞炸毛的模样就很可爱。
可爱的很想把他藏起来只给自己看。
但这个危险的念头也只是一个妄想，林序阳虽然看起来单纯好说话，但他不笨。
就是每次一想到林序阳红着脸口是心非的模样，贺砚他就会变得很开心。他知道自己有些恶趣味，总爱逗弄他，但他也很爱惜林序阳，就只是嘴上爱逞下威风，一到来真的他又会很在意林序阳的意愿。
他真的是太喜欢林序阳了，说不出的喜欢。
林序阳被他调.戏后就不搭话了，自己抱着个手机很刻意地转过身去不看贺砚了。他手上恶狠狠滑.动手机屏幕的动作像是在控诉某个人刚刚的行径般，有点像只闹脾气的松鼠，鼓起来的脸颊肉看起来更好玩了。
贺砚开车的余光里一直在观察他背对着自己缩成的一小团，心里有些软软的。
他忍不住道：“别气了，今晚回去给你打好不好。”
“谁要打你，你个变.态！”
“好好好，我是变.态，变.态今晚就要做变.态该做的的事情，希望你到时候可以配合我哦。”
林序阳彻底炸了，“贺砚，你再多讲一句我等会回去和你姥爷姥姥告状！”
贺砚得逞般点点头，“嗯，还没见着面你就开始打小算盘了，林序阳。”
林序阳不服气，伸手捏住他的脸颊警告道：“什么小算盘，我这光明正大好吧！”
贺砚努力弯下嘴角的笑意，任他捏着自己的脸颊，“好，我姥爷姥姥就喜欢你这种性格的孩子，他们一定会很开心认识你。”
“哼……打个巴掌给个甜枣，随便夸我是吧……”
“我哪里打过你了，我对你这么好。”
“你别管，总之就是差不多！”
“好好好……”
两人就这样一路吵嘴到了市中心，傍晚的都市慢慢揭开了华丽的面纱，绚丽的车流尾巴在高架桥上拖出一幅幅焰火汇成的画，路上的行人脚步匆匆，拿着公文包的下班族依旧繁忙，街边的门面纷纷打开了夜晚的氛围灯光，繁荣的城市中藏着生活气息颇重的老社区，随着汽车的驶过，一副新旧交替的城市画面在观光客的眼眸里呈现。
贺砚把车熟门熟路的停到了金华小区一栋的地下停车场，这会下班的人不少，但小区里的都是些退休的老阿公阿婆，倒也没显得那么紧张忙碌，反而多了几分老年人的闲适和放松。
小区里的红沥跑道上有几个稀稀落落手牵着手散步去买菜回来的老伴，一路种植的梧桐到了落黄的时节，铺满了路边的绿化草丛，中间的路道干干净净的，看起来每天都有人在细心打扫。
贺砚拒绝了林序阳想背包的要求，自己背着他那个大背包，手上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伸手就要去牵林序阳，被他拒绝了。
“小区里都是阿公阿婆……”林序阳说完很固执地把自己的手藏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拎着两人在路上买的礼品，倒是像极了第一次要去探亲的小情侣。
这礼品是林序阳执意要买的，因为在他家乡那边，只要是去拜访朋友家里人，就是要带上礼品的。不用多贵重，就算是几颗当季的水果，或者是一点茶叶也行，主要讲究一个礼数。
他从小被宠溺着长大，但是人情来往的规矩倒是学的很全。而且还是见贺砚的姥爷和姥姥，他就更加紧张和重视了，挑选东西的时候比较郑重。
虽然现在他和贺砚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但难免心里还是多了一点期待和在意。贺砚仿佛知道他的想法般，眼眸中的温润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欢欣。
他知道，林序阳一定很重视这次见面。
心里的小雀跃不能摆在明面上让林序阳察觉而羞了脸，只好自己藏在心里慢慢偷着品味。
两人走在小区的绿化道上，一个身着褐红色旗袍，盘着琳琅鱼骨簪，两鬓斑白的老阿婆站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看着他们慢慢经过。
她手上带着一副颜色纯净的翡翠镯子，手上拿着一串别着红色流苏的佛珠，另一只手则拎着一袋子不太符合优雅气质的蔬菜鱼虾，仔细看还有两排老牌子的酸奶，是那种小时候孩子最喜欢喝的类型。
贺砚经过的时候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余光里的视线顿了顿，随后向亭子里的方向看去。
廖疏铭站得笔直，嘴角一直带着笑。发现自己被孙子发现了反而还有点挫败，只能无奈地投去一笑，慢慢往两人的地方踱步走去。
林序阳注意到了那个阿婆，脸上立刻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反而手上紧张地捏着礼品盒子上的挂绳，暴露了他的心思。
贺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很自然的走到他前面，将他的脸挡了一半，远远就笑着道：“姥姥，您今个怎么自己买菜了。”
“还不是你姥爷说你要带朋友回来，今天林姨休息，那老爷子腿脚不好，不就得我自己下来买了。”
声音越发近了，林序阳才仔细看到了老人细致的着装和脸上宠溺慈祥的笑容，他不由得有些高兴，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和外婆，也是这样的神态和宠溺劲。
“你看，我还特意买了你小时候喜欢喝的酸奶，到时候就和你的乖乖朋友一人一排，姥姥还买了你爱吃的鲜虾，今天的鲍鱼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大……”
“姥姥……”贺砚脸上难得多了点狭促，像被小孩子般对待让他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他下意识看了林序阳一眼，发现他没那么紧张了，脸上还带着点小小的偷揶，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刚想介绍的功夫，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招呼声。
“小砚，你们怎么到的这么快。哎呦！还有你的同学，你看这孩子长得多靓！”
林序阳被他的热情感染，忍不住笑着道：“姥爷姥姥好，我是贺砚的宿友林序阳，周末两天叨扰你们了，这是我带的一点小心意。”
“乖孩子，来还带东西！”
姥爷拄着拐杖，脚步一快起来就不大利索，但也还算稳健。姥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砚子，你先带你朋友上去，我扶一下你姥爷，都和他说了腿脚不好就别下楼。”
姥爷一听就不高兴了，嗔怪道：“你这人，我这不是高兴，小砚第一次给我们带朋友认识嘛不是！”
姥姥听完立刻看了贺砚一眼，告状道：“是是是，让你整天抽烟抽个没完。”
贺砚无奈摇摇头，笑着去看林序阳，发现他也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心里放心了几分。
“姥爷姥姥，那我就先带我朋友上去了，我等会就下来接姥爷，姥姥您先别动，我很快就来。”
“好嘞！”
两老口子异口同声，说完后看着贺砚和林序阳慢慢消失在视野里，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姥姥感慨道：“我看这孩子不错啊，长得也赛好。”
姥爷点头道：“看起来是个好孩子，还乖得很，知道带礼物，果然小砚看上的朋友就是好。”
姥姥白了他一眼：“你上次可说了不能太热情，这下倒好了，想让我唱白脸？”
“那哪能啊，老婆子，你看，小砚好不容易带回来一个朋友……”
“可林姨上次也说了他和砚子关系不简单……”
姥爷挑眉：“那你想怎么着，赶出去？”
姥姥一把抢过他的拐杖，拉着他到旁边的长椅坐下，才道：“那哪能，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你待会也不许吓他，他一看就是个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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