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阳被贺砚带着上楼。虽说是老小区，但是基础设施看起来很完善，也不老旧，看起来应该是有经常维护，还能看出前阵子刚翻新不久的模样。
林序阳脸上的微笑在进电梯后就垮了下来，他有些紧张，莫名还有些心虚。虽然他刚刚见到贺砚的姥爷和姥姥能看出这老两口都是和蔼可亲的，但一想到自己对他家孙子有不可告人的心思，林序阳这怎么想都怎么的心虚。
但明明贺砚才是那个最该心虚的人啊，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高兴，可恶！
“不用紧张，我姥爷和姥姥看起来很喜欢你。”
贺砚看电梯里没有其他人，想去牵林序阳的手，被他立刻挣开了。
“你不怕被看到吗！”
贺砚歪头笑着道：“看到了又怎样？”
“你！”林序阳无话可说，电梯很快到了，贺砚也没强迫他，笑呵呵拉着行李箱出去了，还帮他在外面按着电梯，以防他被可能关掉的电梯门夹到。
“走吧，你就先去我的房间里玩，待会我姥爷和姥姥会先去厨房忙活，我去帮忙你就自个在房间里打游戏，里面有我爸妈两年前给我买的PS5。”
“好……”林序阳跟在他后面进门，把礼盒放到了客厅的桌上。
老两口住的地方没什么特别，但颇爱一些木质的家具，看起来古典雅致，放在门口一个显眼的鸟笼引起了刚进门的林序阳的注意。
鹦鹉第一次见到有生人来，开口说了句你好，音调活泼，一边说还一边眨眼点头。
林序阳看着好玩，站在门前逗它。贺砚把东西放进自己的房间，探出一个脑袋说：“我的房间在这间，你要是害羞就先呆里面。”
林序阳在逗鹦鹉的愉悦脸色变了变，随后又红着脸道：“谁害羞了！”
贺砚笑着不说话，收拾完后就打算出门了。林序阳还站在门边逗鹦鹉，他悄悄走过去抱住他，往他脸颊飞快的亲了一下后直接关门离开，不给林序阳一点反应的时间。
林序阳听着门关上发出来的咔哒声，心脏后知后觉开始飞速跳了起来。
站在笼子里的鹦鹉歪着头看他，随后哈哈笑了一声，大声嚷嚷道：“亲嘴了，亲嘴了，羞羞脸，羞羞脸！”
“嘘！别说出来啊！”
林序阳吓得立刻想去笼子里捂住他的嘴，哪知道这鹦鹉灵精的很，灵活地躲避林序阳的手，还一边大声嚷嚷道：“亲嘴了，害羞了，抓人了！”
救命啊！
林序阳有些没眼看，自觉地离开门口那个鸟笼的位置，像是想撇开关系般，往贺砚的屋里逃去了。
贺砚屋里很整洁干净，看起来经常打扫。他走进屋里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捂着心口平复情绪，过后他慢慢开始观察起屋里的陈设，目光在门口正对面的书架停顿了下，走过去慢慢看了起来。
看的入神了，连门外开门的声音都不知道。贺砚将姥爷接回来，去桌上斟好茶后，又进了厨房里。
姥爷喝了口茶也进了厨房里，姥姥正在处理海鲜，贺砚站在他旁边摘菜，高大的个子对比之下姥姥显得很小只，气氛莫名温馨。
姥爷笑着过去逗姥姥两句，被姥姥拧了耳朵后灰溜溜跑去和贺砚一起摘菜，开始告状：“小砚你看，你姥老打我。”
“还不是你嘴上没个正经，也不怕你孙子笑话！”
姥姥说完后还要白他一眼，看起来很不好惹。
姥爷缩了缩头，笑呵呵摘着菜，不经意问道：“小砚啊，你这朋友和你同个宿舍啊。”
“是，他就睡我正对面，在学校我们经常玩一起。”贺砚一边摘着菜，一边慢慢说着，余光里观察他姥爷的神色。
“挺好，他家是哪里的，我看他像是南方人。”姥爷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没说这孩子矮，就是看起来乖的很，猜的。”
“他是。”贺砚笑着回答他。
“那他爸爸妈妈都是干什么的，你知道不？”
姥爷这话一说完，姥姥的咳嗽声就响了起来，“认真摘你的菜，嘴那么碎呢。”
“得，你姥姥不爱我说话，咱爷孙给她打个下手聊天都不行，没有王法了。”
“老爷子，我看你是烟抽多了，嫌皮实了是不是。”
姥姥投来威慑性的一个眼神，姥爷立马不说话了，摘完菜后就自发去洗锅热火，看起来听话的很。
贺砚像是习惯了，全程挂着笑脸，利落的收拾着菜叶残渣，收拾到一半，厨房门口忽然探进一颗毛茸的脑袋。
林序阳有些害羞，但还是道：“姥姥姥爷，需要我帮忙吗？”
姥姥回过头看他脸上的笑容就开心的不得了，连忙道：“哪能啊，孩子，你就去外面客厅沙发坐，哎呦我差点忘了，柜子里还有之前买的零食……”
姥姥擦擦手，姥爷正在往锅里下调料，翻炒的动作很熟练，看起来经常做。
林序阳害羞的点点头，姥姥拉着他到了客厅坐下，在柜子里拿出几框零食，还把刚刚去买菜袋子里的酸奶给他拆出来了。
“好孩子，你先吃，晚饭很快就好了。”
“谢谢姥姥！”
林序阳笑得很好看，姥姥笑得脸上的褶子都多了几道，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孩子，你是真长得讨喜，要是……”
“您过奖了。”
姥姥话还没说完，姥爷就在里面叫他了，她又招呼了林序阳几下，大叫着往厨房走过去，“急什么，着急上吊啊？”
“你看你说的，我这不是缺你帮忙嘛。”
姥爷说的焦头烂额，贺砚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一看姥姥进来了，立刻赶贺砚出去。
“小砚，去陪你朋友，这里有我和你姥姥就好。”
贺砚点点头，也没有挽留，“好，需要帮忙叫我，我就在外面。”
姥姥接收过他手上的那盘剥好头的虾，看贺砚离开后，笑着用手肘顶了一下姥爷的腰道：“你看这孩子，平常都恨不得呆在咱俩旁边，哪都不去，现在多了小阳，是恨不得眼睛都长人家身上了。”
“呦喝，立马叫上人家小阳了，上次那副刻薄的模样我以为你不喜欢人家呢。”
“会不会说话呢，这不是见了真人就改观了，而且还长得赛好，这谁不稀罕！”
“我都懒得说你了老婆子……”
姥爷拿炒好的菜摆好盘，姥姥在旁边搅动着熬好的骨汤道：“我觉得这孩子不错，砚子眼光好。”
“你小声点吧，别被孩子知道……”
姥爷的话刚落下，贺砚就走了进来，他像是没听到般，在洗碗机里拿出一个干净的陶瓷汤碗，“姥姥，我来就好。”
老两口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姥姥让出位置笑着看他，“你怎么知道汤好了。”
“我在外面闻到了。”
“好孩子。”
贺砚笑着没说话，把汤盛完出去后发现林序阳没有在客厅，走过去屋里叫他：“快能吃晚饭了。”
“我换个衣服。”林序阳刚刚进来的时候虚掩着门，换上衣的动作顿了顿。
“好……”贺砚抿唇移开视线，替他把门关紧了，随后才慢慢红了点脸色。
……
林序阳真的是不怕自己……
姥爷正好端了菜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走廊里在愣神的贺砚，扯着烟嗓叫他：“小砚，叫你朋友一起出来吃晚饭咯！”
“啊！好……”
姥爷见他脸色有些恍惚，有眼色的没多问，又进了厨房里。姥姥正在摆着最后一道菜，见他进来了，才叹气道：“早知道今天去海鲜市场就该多买点，我都怕小阳吃不饱了。”
“没事，他俩这不是还要在这待两天。”
“也是，我看砚子是真高兴啊，那我们俩也可以放心了。下次让林姨不用那么大惊小怪了。”
“你倒是紧跟潮流，接受的快。”姥爷笑着贫嘴了一下，立马被姥姥打了一下手臂。
“怎么，你不想接受？”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真的冤枉死了老太婆……”
“你在多说一句老太婆别怪我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扁你。”
“错了错了……”
林序阳换衣服换的很快，他打开门发现贺砚还站在门外，看起来像是在等他。
“怎么了？”
“没……”贺砚笑着盯着他的脸看。
“我脸上有东西？”林序阳疑惑。
贺砚摇摇头，“看你好看。”
林序阳不说话了，红着脸先走了。他看到桌上摆了满满当当的一桌菜有些不好意思，走进厨房里想去帮忙盛饭，发现姥姥已经盛好了，其中两碗盛的很紧实，不知道按了多少米饭。
"姥姥，我来帮忙。"林序阳走过去端米饭，姥姥笑着应了他一声，发现林序阳换了套衣服，视线一下就到了他带着淤青的手肘上。
“孩子，你这手肘怎么回事，疼不疼啊？”
林序砚愣了下，把手肘上的伤往后藏了藏，笑着回头道：“不碍事，军训留下的，过几天就能好。”
“这哪行，家里正好有药，我待会就给你上。”
林序阳脸红了，“我自己也行……”
姥姥笑着看他一眼，“行，那等会吃完饭我拿给你。”
晚饭吃的很快，林序阳在饭桌上和老两口聊得很开心。他是个面对长辈比较游刃有余的孩子，很健谈。因为家里也经常聚餐，家庭氛围好，父辈和母辈的亲戚们也经常来往，性子好的人都爱健谈，所以他很会聊天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贺砚饭桌上一直笑着，很少搭话，就是一直给林序阳夹菜，姥爷姥姥也给林序阳夹菜，满意的不得了，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一顿下去，肚子饱的不行。
晚饭过后，贺砚自发去洗碗，林序阳跟在他后面进了厨房。贺砚笑着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林序阳笑着点点头。
等他洗完之后，坐在客厅看电视的姥姥立刻拿了一管药塞给林序阳，笑着没说话。
林序阳谢过他，红着脸进了屋里。贺砚看了眼客厅，姥爷应该是去房间的浴室里沐浴了，见不到人。姥姥见他还站在客厅，笑着问他：“你不去帮忙？”
“帮什么？”贺砚表情难得有些呆滞。
“帮小阳上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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