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绿舟赞赏道:“主子如果真是内子,当得是娇艳可人。”

红药摇头不同意:“主子怎么能是内子呢,明明穿上胡服的主子是英姿挺拔、鹤立鸡群!”

绿舟撇嘴:“我只是想主子与大帝卿的长相相似,想到大帝卿如果穿上胡服,也是这样令人移不开眼睛。”

傅子笙笑笑,不介意她作比,只说:“如果是阿姐穿此身,恐怕比我惊艳。”

她看着绿舟和红药待得久了,两人的习性也差不多,便故作和两人商议的使坏道:“话说,你们二人从小跟着我,都如此相熟了。绿舟以后就嫁给红药好不好?我给你们封两个大红包。”

红药年少不知娇娘难寻,当即摆手恐惶:“不了不了,主子,您是不知道绿舟私底下有多蛮横,只会欺负我……”

绿舟唰地一下脸就爆红了,狠狠锤了红药一拳,甩她一个眼刀,平心近气解释道:“主子,您别听红药胡说。绿舟想一辈子跟着主子身边,伺候您。您可千万别将绿舟嫁出去。”

傅子笙不置可否,摇头失笑,道:“只怕我真想留你,将来你也不肯再对着我这个无趣的主子了。等你遇到了心悦之人,心中埋怨我。”

“主子,绿舟怎会埋怨主子……”

“就是,你个小内子以后肯定三心二意,哪有我红药对主子真心。”

“你!”

“不说了。我也就随口一提,当真作甚?”傅子笙看着快要吵起来的绿舟红药,笑笑,将话头掀了过去。

昨个长孙澹亲自到国子监督学,下学后,对她们宣告了五日后参加春猎一事。以往的春猎本该只有成年的帝女帝卿和王公贵族参加,今年因为多了五国质子,长孙澹想让她们也凑个热闹,见识见识她们昌国女将的骁勇英姿。

想着,她又干脆把宫里没成年的帝卿帝女也喊上了。

内务府动作麻利,第二日就将改好的胡服送到各个皇女宫。

到了春猎行队当日,傅子笙带着红药等在宣武门内,没一会儿就有宫车停在外面,带刀侍卫请她上其中一辆。

“好,多谢。”傅子笙头戴帷帽,轻声谢过给她支起一只脚当垫脚石的侍卫,随后进了马车。

只见车内已坐了两人,一是身着艳红如火胡服的长孙兴珠,二是在一旁惴惴不安、低头玩手闷声不吭的长孙燕。

“见过九帝卿与十三帝卿。”傅子笙对两人行同辈礼。

“嗯。”长孙兴珠看了她一眼,敷衍的行礼,往旁边侧了身子不去看她们。

“子初姐姐你来了!”长孙燕一见到她,立马欢快得犹如乳燕扑母般对她投怀送抱,偌大的马车,愣是要和她挤在一条凳子上。

宫人们和红药另有坐的车轿,如今这车厢内就只有她们三人,傅子笙想了想,对另一旁默不作声的长孙兴珠微笑着搭话道:“九帝卿好,子初初次参加春猎,听闻九帝卿往年便跟着女皇骑射打猎参加春猎,敢问之后春猎是个什么行程?”

傅子笙这一手温声细语的捧高,让长孙兴珠的态度柔和不少,她除了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也不是那等伸手要打笑脸人的人。

长孙兴珠当即挺了挺毫无起伏的胸膛,眉心的花钿周围点缀碎金箔,趾高气扬地道:“能有什么行程,大人们当然是去林子里狩猎,比比谁狩到的猎物最大最厉害,就能得到母皇的封赏。”

“我们这些小孩子,每人拿一只小弓箭,就在内圈由内务府的马夫拉着缰绳骑马逛一圈,最后由御射司每人发一只死兔子当作猎物上交,就这么简单。”

傅子笙很满意她的回答,头舒服地往车壁上一靠,嘴角含笑又道:“那这么说,我们不会遇到危险了?”

长孙兴珠看不惯长孙燕畏畏缩缩的样子,瞪了一眼死命躲着她的长孙燕。

她想到母妃对她说的话,对一旁和善的傅子笙突然警戒了起来,“危不危险的,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你要想死,那你就在草场乱跑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傅子笙在心里紧紧记着她说的话,拢了拢靠在她咯吱窝底下寻求安全感的长孙燕,感激道:“多谢九帝卿。”

马车走动起来,没一会儿又停下,傅子笙掀开帘子看见她们在朱雀街的车队,她们这辆算是靠后的。

这时,门帘拉开,进来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那人身板脆弱,走一步三咳,光从车辙到车厢内,就已磕了四声。她抬头看见车厢内的三人,恍然怔了怔,对身后搀扶的人说:“你下去吧。我与兴珠姐姐和燕儿妹妹在一起,不会有事的。”

傅子笙好奇的打量着她摘下帷帽的脸,见她苍白无血色的唇,还有手里捏着压嘴角的软帕,心里唤她的名讳,长孙芷柔。

“兴珠姐姐、傅帝卿、燕儿妹妹好。”

“别跟我说话,病秧子。”长孙兴珠似乎很嫌弃她这个王妹,亦是怕她的病气传给自己,不顾身份倏然起身,往傅子笙与长孙燕的长凳边挪了很大一截。

长孙芷柔笑笑,见三人都盯着她,见怪不怪往傅子笙对面的长凳一坐,便不说话了。

“你好。”傅子笙想到她在元旦晚宴上的表现,之前见她是那么软弱无助的人,如今一看她淡定自若的和长孙兴珠相处,竟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长孙芷柔回头,对她温柔的笑了笑,“傅帝卿,我知道你。你在国子监读书,芷柔听内阁学士说,傅帝卿聪明伶俐,一点就通。我心里亦是向往不已,早就想与帝卿做同窗。”

“只是,咳咳,奈何芷柔的身子不争气。王姐与母王让芷柔留在了王府内由夫子教导。真是可惜了。”

傅子笙这才想起来,元旦当晚长孙澹还说了让长孙芷柔也去国子监读书。等真正开学后,人一直没来。太傅和夫子没提过,她也就忘了这一茬。

原来长孙芷柔在王府里请夫子就读了。

傅子笙还未开口,长孙兴珠就冷哼道:“你不来更好,免得把肺痨病传染给我们所有人。”

肺痨?!傅子笙当时眼神都变了,双手猛地抓紧裙摆。

下一刻就听长孙芷柔边咳边焦急地解释:“兴珠姐姐,你怎么能乱说呢!芷柔这咳嗽,咳咳,我不是肺痨,肺痨会传染的!”

“芷柔只是身体虚弱,王姐和母王也说芷柔是出生时五脏脾肺就虚弱,缺少先天之气,是娘胎里带来的体弱,不是病……”

傅子笙一听,暗暗吐出一口气,虚惊一场。

长孙兴珠却罔若未闻,依旧对长孙芷柔恶语相向:“不是病是吧,那你出生时承亲王的王妃就难产死了。你比有病还可恶!”

“别用你假惺惺的嘴脸对着我,我恶心!”

“呜呜呜……兴珠姐姐怎么,怎么能这么说呢?母妃……呜呜呜芷柔从来没有见过母妃,真的是芷柔的错吗?呜呜……”

“呜呜呜芷柔害死了阿姐和我的母妃吗?”

长孙芷柔伤心欲绝,哭得脸都没了血色,病弱西子,仿佛下一瞬就要魂飞九霄。

“长孙王卿小心!”傅子笙惊诧,起身三两步并作前,将她摇晃的身子接到了怀里,下一瞬,人就满脸泪水的昏了过去。

长孙燕也扑了过去,用小小的手腕给长孙芷柔的脑袋垫了下,在长凳中间做了缓冲,当时被她的脑袋砸得手骨被贯穿般疼痛。

她也泪眼婆娑地往傅子笙身上靠,弱弱哭诉道:“子初姐姐,燕儿手疼,燕儿的手是不是断了?呜呜呜呜……”

傅子笙的头一个比两个大,歪头给她通红的手心看了看,吹了两口气。

随即让她起身去叫人,“我看看,好了我给燕儿呼呼,没事,燕儿你别哭了。你去掀帘子叫人来,芷柔王卿昏了。”

长孙燕不情不愿的流着眼泪去喊人。

傅子笙用了吃奶的力气,将长孙芷柔从地上抱到狭窄的长凳上,用布团垫着她的后脑勺,整个举动让她流了不少汗,又热又累。

长孙兴珠看着事态变得如此严重,脸色一变再变,强忍惊慌,倔道:“说两句就昏了,真的假的,喂!长孙芷柔你醒醒——”

“你不会是说不过我就故意躺下,想让母皇来惩罚我吗?你是故意要来讹我的吗?喂!你醒醒——”长孙兴珠大惊失色。

傅子笙跌坐一旁看着她摇晃昏死之人的肩膀,眼神暗了暗,阻止道:“九帝卿,别再摇了。若是王卿醒了还好,你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真的出事了,收手吧。”

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长孙兴珠回神,瞪向她,“你是什么人。”但也坐了回去,脸色惨白。

过了三息,马车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长孙兴珠坐不住了,看了眼不省人事的长孙芷柔,对傅子笙蹙着眉询问道:“她没事吧?”

傅子笙懒得说话,早上没吃饭她也脸色惨白,完全是饿的。

“喂,你说话啊,她如果死了怎么办?”

傅子笙翻了个白眼,懒得装了,道:“不会死,别喊了。你再喊,我也快不行了。”

她想了想长孙芷柔眼前一黑就倒下去的症状,道:“或许她是饿晕的。”

长孙兴珠被她不靠谱的猜测噎到,当下也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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