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思思眼睛一转,煞有其是地问起他的工作情况。
仲允则将最近膳房的要务一一向包思思汇报。
包思思面不改色,但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原来是管饭的。
王宫里管伙食的都是自己的人,那她要偷昧下点粮食,藏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也不是多难吧?
既然是掌管饮食的官员,仲允应该是他的名字。
包思思听完汇报点点头,又装腔作势的在膳房里转了一圈。
并不间断地询问一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仲允一一作答。
然后包思思像是随口一提:“如果我需要存储一些粮食,你能不能帮我把需要的粮食,藏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包思思的后半句话声音放得很轻。
配上她平静的表情,这话就透出一股高深莫测的老狐狸感。
仲允也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当即深深鞠躬,对她表示自己一定尽心竭力。
跟膳夫接上头,包思思的心情轻松多了。
接下去,就近找个可以储存粮食的安全点,让仲允帮忙私下藏点粮,以备不时之需。
鬼知道那两首小雅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响起。
还是囤粮更有安全感。
包思思又跟仲允说几句有的没的,让自己的目的性不要那么明显,随后带着蒲离开。
接下来到哪儿去?
包思思毫无头绪。
她只能把目光投向身边的游戏小助手平替。
蒲在发现包思思看向自己时,瞬间僵直脊背,严阵以待着包思思接下来的吩咐。
但包思思什么话都没说。
在这短暂又漫长的默然中,蒲灵光一闪,立刻对她道:“夫人,不如去看看公子,考一考公子的学业?”
她以为包思思是惦记伯服,又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来的路上还遇见伯服了。
“看他干什么。”包思思一百个不情愿,跟凭空冒出来的好大儿大眼瞪小眼,还不如去申后宫里捡黍稷呢。
蒲当她在嘴硬。
母子哪有隔夜仇?
她继续递台阶:“对了,夫人不是在寻找一位游侠吗?王宫里的人手要探听宫外的消息多有不便,不如向公子寻求帮助?”
包思思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多个人手多份力量。
也不知道游侠在游戏重新开始后会不会遇上什么变故,还是早点和他汇合更重要。
于是包思思认同蒲的主意。
她们转头找伯服。
据蒲所说,伯服这个时间应当是在上课。
还没到,包思思先和又一抹绿光撞上——看上去是伯服的老师。
蒲毕恭毕敬地向他行礼。
与老师分道扬镳后,蒲向包思思表示:“王上令师氏楀教导公子,对公子一定寄予厚望。”
她本意是不大不小的拍个马屁。
不过包思思从她的话里捕捉到一个信息:这个冒绿光的老师也不是一般人。
还不等包思思琢磨过劲,远远瞧见她的伯服已经激动地向她趋步而来。
“母妃!”
面对一个清秀的少年,一边克制自己的动作,又一边忍不住期待地望向她时,谁能完全无动于衷呢?
包思思不存在的母爱微微泛滥了一下。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伯服的脑袋——对方跟她差不多高,但在面对她的时候,伯服是弓着身的。
伯服半垂的眼眸猛然睁大。
眼底像是撒了一把星子,明亮着、闪烁着,灼灼地望向包思思。
……白捡的娃真不错。
“母妃原谅我了?”伯服满怀希冀地看着她。
包思思咳嗽两声缓解尴尬。
她至今仍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怪罪伯服。
但这是个好机会。
包思思对他说:“你能不能帮我找个人?”
“母妃尽管吩咐。”
包思思将游侠的外貌特征大概描述了一下。
不过说完以后,她又暗暗咂摸:让儿子帮忙找一个姓名都没有的年轻野男人,感觉怪怪的。
伯服没有多想。
他一口答应,不见丁点儿拖泥带水。
随后伯服期待地问:“母妃要考察孩儿的学业吗?”
包思思又咳嗽两声。
她当然不知道西周的公子都学些什么,只能笼统地把问题抛回去:“你最近都学了些什么?”
伯服对礼乐射御侃侃而谈。
但包思思听不懂。
她保持微笑,看似专注,实际上人已经走了好一会儿。
直到伯服突然对她说:“母妃可要瞧一瞧孩儿的骑射本领是否生疏?”
“啊?”
包思思刚刚回神。
显然,这小子骑射练得很好。
要不然怎么会主动在家长面前要表现?
也行。
反正她今天罢工,有人带路就多走走看看,先把布局情况摸透。
于是包思思随伯服往苑囿去。
路上还遇到不少冒绿光的官员,瞧伯服向他们恭敬行礼,就知道这些人身份地位不低。
好在这些人都主动向包思思行礼。
包思思这个空架子还端得住。
这时候包思思已经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等到抵达马苑,伯服兴高采烈去牵他的马匹,而包思思则是看着养马官员头顶的一片绿光默然无语。
连养马的官员跟她都是一个阵营的。
是不是整个王宫除了申后宫里,都在冒绿光?
这怎么输?
照现在这个情况,与其找跟自己同阵营的,还不如找找跟自己不同阵营的。
果然,她才是反派啊。
身边的蒲也盯着养马的趣马蹶看了许久。
就在包思思以为她也瞧见绿光的时候,蒲忽然对她说:“夫人,趣马常常要出入城,咱们或许可以令他派人帮忙寻找。”
包思思:……
忽然就不着急找游侠了呢。
这满地绿光的,简直就是安全感满满,至于游侠,只能说:游侠,展信佳,队友安,勿念。
就在包思思展望美好未来的时候。
一阵清脆的孩童哼歌声突然响起。
包思思循声望去,只见一望无际的草地上,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着向她跑来。
她离自己越来越近,歌声也越来越清晰。
女孩笑着为自己打节拍,口中唱:“十月之交,朔月辛卯……”
包思思大惊失色。
她环视着周围,蒲头上的绿光没有发生变化,骑马跑过的伯服也一如既往。
包思思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趣马蹶从马厩里走出来,面色沉沉地盯着包思思。
他头顶的绿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深的,此时已经绿到暗沉沉似黑色。
这要看不出问题,那真是脑子有问题了。
包思思赶紧拉着蒲准备跑路。
伯服还在马上,她也顾不上便宜儿子,只能先保自己的小命。
包思思来之前还想过学个马术,便于跑路。
但在看见这里的马不光没有马镫,连马鞍都没有,包思思好学的心思顿时烟消云散。
这会儿更没办法抢匹马,加快跑路速度。
好在趣马蹶并没有追上来的意思。
只有那个唱歌的红衣小女孩穷追不舍,她的歌声一直不远不近地萦绕在包思思身边。
阴魂不散。
更让包思思心悸的是,蒲好像根本没听见歌声,更没瞧见红衣小女孩。
她被包思思拉着玩命的跑,只露出一脸茫然。
眼见甩不掉那个随身音响一样的小女孩,包思思就不跑了——也实在是跑不动。
她躲到一个拐角里,气喘吁吁地往外瞄。
而那个小女孩则是跟着停下来,在一个距离包思思不远不近的距离,又唱又跳的。
强制自己忽略掉诡异的地方,包思思开始冷静分析。
小女孩应该就是规则里诗歌声响起的一个具体意象,并不会对她造成物理伤害。
至于趣马,就是被糊掉的马赛克。
包思思本来还担心分不清《十月之交》和《正月》,真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诗经里这些诗的名字都是从首句取的,根本不需要全文背诵再分辨内容。
按照规则所说,《十月之交》响起时,尽管趣马跟自己是一个阵营的,也不再安全。
但是如果《正月》响起,她又不幸跟敌对阵营撞上,那么她可以找趣马帮自己摆脱威胁。
平常状态下,只要带上蒲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想通后包思思长舒一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多困难的模式,自己还是能继续浪下去的。
她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包思思不仅对有些刺耳的歌声视若无睹,还大摇大摆从小女孩面前走过。
小女孩确实没有一点儿反应。
包思思终于彻底放下心头的巨石。
就当是游戏bgm了。
她带着蒲,准备在外边逛几圈,等小女孩走后再回去找伯服。
只是包思思刚走没几步,迎面就瞅见个绿得发黑的人向自己走来。
还有?
包思思拔腿就跑。
边跑还边转头分辨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是谁。
是趣马追出来了,还是针对这首歌会发生变化的人不止一个?
不论哪个结果,对包思思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而在包思思看清人脸后,心里便是一沉。
阴沉着脸的,正是她在来时路上遇见的内史棸子,因为她带着蒲原路返回,就正好和他撞上了。
只有两个,还是更多?
很快,包思思就得到了答案。
几乎没跑多远,前边就又冒出一个黑绿黑绿的人,也是刚刚来时路上遇到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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