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后,众人离去,唯有二皇女送曲铭回小院后,转身进了宫。
她知道曲铭虽然人在二皇女府,可心里还没完全信她,曲铭今日会来投靠她,想必也是听了满城的舆论。
这些天,她一直派人跟着曲铭,自然知道曲铭对她,太女,以及几位皇女的调查。
就是不知道,曲铭是听到了什么,才会转变态度,以展示武艺为投名状,主动走进这场皇权的漩涡。
但不管曲铭是因为什么选择了她,她既得此猛将,自然要化为心腹,才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今日曲铭让她看到了她的能力,那她也要向她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对自己人的优待之处。
才能抓住曲铭的心脉,让她为自己效犬马之劳。
虽然在宴会上,曲铭一再说找人这个事不急,她自己都不确定人在不在京城,是不是还活着都不清楚。
而且她心里早就做好了找不到的准备,所以才选择一个人慢慢找,今日被提到此事,本就是意外,让她们不要太放在心上。
找到了就是喜事一桩,找不到也无事发生,她心态很好,让她们也不要为她太过担心。
但姬元姝不是这么想的。
那日在春满楼帮她找人时,别人都没注意到,可她注意到了,曲铭分明十分焦急,也十分担忧。
出了春满楼,曲铭又连忙去了另一个青楼,慌乱,焦急,哪有她今日口中这般好心态。
更何况那日分别后,她在那条街随便问一家,都能的到曲铭来找过的痕迹。
再加上跟踪曲铭的人,每日向她汇报时,都会说曲铭好像在找人。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都证明曲铭在找人,在很着急的找一个男人。
今日这般说辞,分明是对她不信任,换句话说,是她还没有让曲铭看到她的能力,让曲铭能够信服的能力。
不过,她很快就会让曲铭看到她的能力,她不信这天底下有她找不到的人。
这枚玉佩,她仔细的看了看,拿在手里感受了一下,这是一块羊脂玉,洁白细腻,手感温润,是一块上好的玉,也难怪曲铭会来京城寻人,这块玉确实贵。
上面雕刻的菩萨,她不大认识,但和她父妃供奉的那尊菩萨有些相像,背后刻了三个字,观音奴。这些东西她虽然不熟悉,但她父妃可是十分熟悉,只要拿给他看,保证能有找人的方向。
果然,德妃对着玉佩观摩了一会儿,就有了方向。
“这上面德菩萨是东德菩萨,是保佑男儿一生顺遂的。大多数官宦人家的男子,都会信奉这个。”
德妃将玉佩拿起来,对着宫灯,一边看,一边说:“不过,现在的男儿好像不怎么信奉这个,都是和我差不多大的人,才会信奉这个。看来这玉佩应该是和我一样,出身官宦人家的男子。”
“爹爹心里可有人选?”
德妃瞪了她一眼,说:“你拿你爹当什么?神仙啊。神仙也显不了这么快的灵吧。你也太着急了。”
“爹,不是女儿着急,是女儿不得不急。”
“女儿今日新得一部将,此人武艺高强,有勇有谋,若能收为心腹”
余下的话,姬元姝虽然没有说完,二人已心知肚明。德妃直接挑明了说;“这玉佩是她什么人?找到了能帮到你多少?”
“这玉佩是她父母的,找到了,能让女儿拿下西北。”
“会不会太夸张?”
德妃惊愕,西北军可是有二十万人马,这要是杀进京城来,皇帝的位置都不一定能坐稳。
姬元姝摇头,眼神里带着坚定:“只要她能为我所用,拿下西北军,不是问题。”
太女有御林军,三皇女有路家军,唯独她和五皇女,什么都没有。
这些年她一直往西北谋划,就是想要西北军,有了西北军她才有和她们对打的权力。
她并不是一点兵力都没有,只是缺少一个统帅,一个将领,而曲铭就是她最好的人选。
这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一定要抓住机会。
见她这般肯定,德妃也无话可说,将那玉佩收到怀里,对她说:“这两天,我会找个理由,办一场宫宴。把所有在京城的,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子都请过来,到时候让他们看一看这个玉佩,应该会有些线索。”
第二日,德妃寻了个赏花的由头,将京城里三十五岁以上,妻主官职在六品以上的男子都请了过来。
这场宫宴办的匆忙又突然,邀请的人并没有来完。
德妃派他的儿子,二皇女的亲弟弟,四皇子,拟了邀请的名单,并在宫宴当日,核对人数。
四皇子核对完人数,将名单交给他爹爹,德妃拿着名单,随便扫上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神武大将军府的邓玉清怎么没来?”
四皇子回答道:“说是生病了,托家仆送了信来。”
“这个邓玉清,自从神武大将军去世后,请他十次,有八次都在生病。不过是仗着神武大将军宠爱他,陛下又器重大将军,才能这么放肆。”
德妃越想越气,指着名单对四皇子说:“现在神武大将军都死了好几年了,他们府里一个袭承大将军位置的人都没有,还敢这么放肆?”
“爹爹别气,为一个外人犯不着生气。”
四皇子来到德妃跟前,给他递上一杯茶。
“再生气,也不能在今日发难。今日这场宴会可是为姐姐而办,怎么说也要帮姐姐办完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德妃又怎会不知,他喝了一口茶,到了宴会开始的时间,起身,将玉佩交到四皇子手里,二人带着宫人,来到了宴会上。
他们二人一进来,刚刚还吵闹的大殿,立马安静了下来。
众人行了礼,二人也来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德妃让所有人平身落座后,派人端出来了今日要赏的花。
赏花并不是他的目的,所以他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停留,只是听了一会夸耀之词,就开始上菜了。
众人稀里糊涂的吃着饭,吃到一半,做在首位的德妃,讲了话。
“今日本宫请各位来,除了赏花,还有一物要请各位辨认。”
德妃对着四皇子一点头,四皇子就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拎着玉佩的绳子,将玉佩展示给众人看。
“这个玉佩等会会让各位细看,凡是有知道这个玉佩的,认识这个玉佩的,本宫都有赏。还请各位有什么说什么,莫藏在心里。”
德妃说完,四皇子拿着玉佩走到了大殿的左边,将玉佩递给离的最近的男子观看。
四皇子沿着座位,一一将玉佩给他们看过,有几人认出了图案,有几人想起了一些人,但都不符合。
左侧的看完后,四皇子带着玉佩来到右侧,右侧紧挨着首座的是神武大将军府的晏同春,他是邹太君的二女婿,是礼部侍郎邹礼文的正夫。
他从四皇子手里接过玉佩,看了看,没觉得自己认识,就还了回去。
四皇子笑着接过玉佩,刚要递给下一个人,他想起了什么,连忙喊出声:“殿下,让我再看一下。”
四皇子重新递到他手里,他对着宫灯,看清了背后的字——观音奴。
观音奴,观音奴,他在心里重复这三个字,他明明很熟悉,是谁呢?
突然,他想起来了,这不正是他那姐夫,邓玉清的小名。
十几年不曾喊过这个名字,今日差点就想不起来了。
邓玉清啊邓玉清,你当年抢我妻主,今日遭报应了吧,想到这他脸上的笑藏不住,晏同春抬头,看见所有人都在看他。
“殿下,我知道这是谁的,不过殿下要告诉我,这玉佩是谁来寻的?”
四皇子没有回答,先去德妃耳边,将他的话告知后,听从德妃德安排。德妃将人请到偏殿,留四皇子在大殿主持宴会。
“同春,你我有十几年的交情,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两人,还不能说吗?”
“殿下,不是我不肯说,是这件事关乎着将军府,我要问过老太君,才能说。”
“况且殿下还没告诉我,是谁拿着这块玉佩来寻人?”
德妃与他交情好,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了当的将二皇女和曲铭的事讲了。
“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在光州徐县和白县交接处的小王山?”
晏同春将他话里的重点提取出来,同时心里在思考光州是什么地方。
“光州是不是当年誉王逃窜的地方?”
他突然提起二十年前的事,德妃回忆了一下,才回答他:“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神武大将军剿灭誉王,就是在光州一带。”
对了,对了,一切都对上了。
二十年前,光州,二十岁,他总算是知道二十年前,邹英华从光州回来后,为什么要退他的婚,娶他邓玉清了。
他明白了,他把一切都想明白了。
他心里得意的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邓玉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件事是家丑不可外扬,还要请老太君来拿主意。
心里有了主意,他对德妃说:“这个人我认识,但是我要告知老太君后,请她老人家来做决定。”
“这个玉佩我拿回去,那个孩子很可能是我们将军府的孩子,还请殿下多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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