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毯搭在腰间,贺川垂着头,任身后人动作。他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背后,想想游戏剧情、想想明天下午的汇报、想想纪昀的新婚礼物、想想……老天啊,他真的什么都想不到,不管他想什么思绪都会飘回莫休身上。
“疼?”莫休察觉到他的紧绷。
“不疼,”贺川艰难地开口,“你能不能……用点力?”
莫休摸着他身上的痕迹,好几处伤痕已经微微发肿了,摸上去比边上完好的皮肤更热。
贺川摇头:“你这样……我更难受。”
如他所愿,莫休没再特地收着劲。但对贺川来说,也只是从“难以忍受”变成了“勉强可以忍受”——他真不知道美人上药是件这么煎熬的事情。
药膏一路抹到腰侧,贺川呼吸更重,不自觉往下塌腰,想躲却又不能,只能握紧拳头忍耐。莫休手上沾着药,顺着前夜大蛇勒出的痕迹慢慢向下涂抹,给人一种遐想,好像他的手会沿着腰肢曲线不断往下、再往下,滑进两瓣臀肉之间的凹陷……
停、停!打住,不能再想了。贺川感觉自己快疯了。
“好、好了吗?”声音显而易见的虚浮,“我要去上班了……”
“很快。”
好吧,很快,再一会儿就好了。
贺川忍了一下,终于开口:“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
说点什么都好,不能再想了。
莫休淡淡道:“习惯了。”
贺川几乎被他平淡的寂寥刺伤。
“你不想身边有个人——呃,妖精吗?宠物也行。”对于几个小时前刚刚表白的人来说,“身边有个人”这说法过于有针对性了,贺川不想逼他——他今天本来真没想来,今早他不知道为什么很早就醒了,然后、然后就走到了这里。
“以前没想过。”
意料之中。莫休根本长了一副性冷淡的脸。
贺川忍不住回头看他:“那你会觉得人有时候也挺烦人的吗?”
莫休说:“我不是人。”
贺川:……
涂完了后背,莫休拍拍沙发,和妖精交流遇到故障的宕机人类自动坐了过去。
等他反应过来,莫休已经握着他的脚,将他一条腿微微抬起。
“?!”
贺川吓得赶紧把腿往回收,莫休掌心握着男人的足弓,看起来不过松松托住,但他刚才受惊猛地用力,竟然一点没抽动。
“怎么了?”莫休抬头看了他一眼。
迎着小蛇单纯的眼神,贺川羞愧欲死:“腿上我可以自己擦……”
边说边悄悄把毯子捂严实。苍天有眼,他过来真的就是想和心上人吃个早餐,但这大清早的也太刺激了。
算上昨晚……哦不,今天凌晨那回,这三个月他们现在才见了两面,恋爱都没谈上,先守一波活寡是吧?
莫休说:“没事,我来吧。”
不得不说,蛇妖在能分清人的时候还是很好商量的,但贺川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对他说不。
忍字头上一把刀,行,忍。贺川意志消沉地放弃治疗。
平心而论,现在已经比最开始轻轻的那会儿好受多了。
莫休把毯子往上提了提,贺川恍惚有一种被提裙子的幻觉——即使他这辈子压根没穿过裙子。他甚至已经分不出力气阻止了,幸好蛇妖只缠过大腿外侧,莫休没碰别的地方,不至于让场面太过难堪。
莫休抬起他的一条腿,但没抬起太多,免得人不舒服。手上沾着药膏,一圈一圈重新覆盖昨夜的痕迹。
好像被他又缠了一次……贺川仰着头,闻到二人身上淡淡的药香,他真的有点恍惚了。除了莫休,他什么也感觉不到,昨夜的大蛇、现在的男人,狂暴的、温柔的,两种模样的他好像同时在自己身上出现,他们的气息叠加在一起,让人几欲窒息。
“莫休……”男人的话语近似呢喃。
“嗯?”被呼唤的人看起来对上药一事颇有兴致,正专心侍弄他的腿,头也不抬。
“我不想……”
“什么?”
不想什么,贺川也不知道。
他是太想了。
但却不能对他说。
过了一会,贺川说:“我想抽烟。”
莫休从衣服堆里替他捞出烟和火,递过去。贺川忙不迭点上,往肺里猛吸了两口,心里的痒才平静了一些。
手机铃声响起,是贺川的起床闹铃。他爬过去把铃摁了,又回到莫休身边,给他匀了一根烟。
“我等会真的要走了……”他踩踩莫休大腿,小声地说。
莫休咬着烟“嗯”了一声,顺手捉住他脚踝,摸了摸外踝的骨头珠儿,把他的脚放在自己腿上,准备替他擦小腿下面的伤。
贺川任他在自己身上尽责,香烟很快烧到头,他想再来一根,又怕妖精以为他是烟鬼,手伸到一半缩回来抠毯子。
莫休的烟倒是没怎么抽,他主要是陪贺川。
烟灰积了长长一截,砸下来,掉到男人**的大腿上,很轻,雪一样。
莫休说了声“抱歉”,替他拂开烟灰。
贺川现在受不了这样轻巧的东西,反射性地按住莫休的手。
烟的味道,他的味道。
贺川痴迷地望着他嘴唇,或者他嘴上的烟:“再、再给我一点……”
莫休看到他的视线,又看了看他按住自己的手。
他慢慢取下烟,熄灭在另一人的小腿上。
踩在男人大腿上的脚猛地抻直,有限地挣动两下,又因疼痛而蜷缩,无力地缩回,在衣料上拖住一条深深的折痕。
贺川痛苦的呜咽一声,痛苦和欢愉落到身上,原来竟可以是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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