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之感自唇部传来,微微有丝清凉,只是轻轻碰着,仓冶目光微滞,前方缓缓出现光亮,视觉中逐渐出现模糊的人影,接着眩晕之感传来,再次陷入了黑暗。
见怀中的人不再挣扎,玄白快速退开,道:
“施针吧。”脸热异常,转身快步出了大帐。
账中众将士未曾被仓冶的发狂震慑,却被玄白的举动惊呆在原地。
“发什么楞,快点。”仓昭大叫一声,众将士手忙脚乱动作起来,除了铁链,将仓冶抬到塌上。
仓昭出了营帐,见玄白身影飞略过一旁的林子,看了眼胳膊,怨道:“白挨一爪。”
远处的篝火已经熄灭,余烟弥漫,攒成一朵乌云。林间小溪潺潺流淌,玄白靠了一块巨石,闭眼调息,平复着心绪。
忽然,传来窸窸窣窣声响,玄白睁眼转头看去,是豪干云,手中拿着一瓶药。
“玄公子,昭侯爷说你受伤了。”
“无妨。”
豪干云将手中的药递过去,道:“鹤医官给的,狼牙咬过,很难用术法疗愈。”只能用这样原始的方法。
“多谢。”玄白接过,问道:“傀兵有多少?”
豪干云探了口气,摇头在他身侧坐下,道:“源源不绝,但刚开始傀兵并不多,除了王上,我们对它们几乎造不成损伤。”
玄白不语,傀兵只能用极强的术法消灭,一般的将士根本奈何不了它们,这,他在同光镜当中已经知晓。
豪干云指了指前方熄灭的篝火,道:“被傀兵杀死的士兵,如果不马上烧掉,在晚上便会变成恶魔一样的傀儡。”
“百兽军伤亡如何?”玄白问道。
“加上沿岸各部族的驻军,本有一万三千将士,如今只剩八千了。”
豪干云又道:“傀兵原只有五百左右,但越打越多,如今增加了近千人,都是来不及处理的同袍。”说着声音依然哽咽。
“五百……八千?”玄白心中惊讶,傀兵不惧伤亡,同光镜当中的傀兵对战的是木族众人,以一敌十,并不意外,但若与百兽军对战,五百人能损伤五千余人,实在匪夷所思,他不敢再想下去。”
豪干云神情凝重,道:“是虎部族……”
那日方及清晨,首战告捷的消息便已传来,豪干云激动不已,感慨自己未曾在前线,低头见自己的胳膊已经没什么大碍,骑了猎豹,带了一队将士,欲赶去前线支援百兽军。
方踏入虎部族界内,便觉异常,异常的安静,几乎没有飞鸟的声音,再往前行,豪干云心中愈加确认,这是死气,没有生息的死气,让人窒息。
豪干云心中疑惑,朝大营而去,却发现整座大营空空荡荡,没有一丝活物存在的痕迹,地上篝火早已熄灭。
前方即使出了战事也不应当倾巢出动,豪干云心中闪过一丝不详,加速前行。
大概行至虎部族与鹰隼部交接处,刀剑之声传来,死气愈发浓烈,豪干云心中一沉,化作原身飞到天空查看,只见百兽军将士正在同一批动作僵硬的虎耳士兵战斗,那些僵硬的士兵头顶照着圣光,但那光却是黑色的。
虎耳战士原应是虎部族的,此刻都已经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一刀挥去,面前的七八名将士应声而倒,口吐鲜血。
却遍地都是死尸,有的傀兵明明已然被几人合力打倒,刀剑插了满身,却又缓慢爬起,然后头顶再次出现了黑色圣光……
战斗异常焦灼,百兽军围着中间一匹黑色的巨狼,边战边后退,可他们后退的方向正在有大批的黑鹰袭来,黑鹰已然攻破了防线。如此下去,他们将被两面包夹。
“快去调援兵。”豪干云飞身下来,将一个骨哨交到一名小将手中,又道:“其他人跟我杀!”领着一小队冲入了战斗……
……
豪干云道:“后来我才发现,再多的援兵也杀不死那些怪物,是王上再次发动了魂力,才扭转了战局,但也只好退到南丹河。”
又道:“殷丰逃走的时候,将虎部族的俘虏都杀了,做成了傀兵,他们夜间醒来,大肆屠杀,鹿营和兔营渡不了河,便去王营求援,那时鹰隼部正在攻进来……”
“所以形成了两面包夹之势,王上不得已……”
玄白久久无言,原来这傀兵早已在眼皮子底下,终究是晚了一步……
“王上今年使用魂力太过频繁,几乎控制不住,昭侯爷差点没了一只胳膊,还好你回来了,多亏……”豪干云话未说完,见玄白脸色唰地绯红,自知失言,又道:“那个……那个,白彪将军今日应该就回来了,我去看看他找我有没有事……”说着便快速起身离去。
寒风凛凛,月色清寒,已近冬日,玄白指尖沾着鲜血,凭空画了一道符咒,朝一旁的枯草打去。
月色下,那隐隐半青的枯草顿时烟消云散。
——还能用。
缓缓收了手,起身欲回去。猛然间,被人从后背紧紧抱住,玄白一霎僵直。
“你在这里。”仓冶声音嘶哑,侧脸贴着玄白的的鬓角。
偏头看到了那片殷红,心疼道:“疼不疼?……”
未及玄白回答,仓冶又道:“对不起。”
“没事,不疼……”玄白道。
仓冶将他抱的更紧,玄白几乎不能呼吸:“阿冶……”
“百里爷爷问我,国祚如何?”仓冶搂着玄白,握了他的指尖,冰凉冰凉,忍不住攥到了手心里。
方才醒来,百里爷爷悄悄问他,若是选玄白作伴侣,将来王位如何。
其它人想来也怀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不敢问,他不担心将来,毕竟王族当中心悦这位置的人多的是。
“?”这话玄白却听不太明白,战局虽是劣势,却也不至于如此悲观。
感觉到怀中的人微微一顿,仓冶唇角微弯:“他们都看到你亲了我……”
“!”
玄白耳稍一霎发热,他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当时缘何会亲上去。想要挣脱仓冶的环抱,忽然一瞬的眩晕,仓冶将他翻转过来,吻了上去。
热息打在脸侧,青草的味道扑鼻而来,仓冶此次的吻有些激烈,舔舐吮吸,窒息之感很快传来,玄白胸膛剧烈起伏。
“阿冶……别这样。”
玄白试图推开他,却被攥了手腕,反到身后,抱的更紧,仓冶顺着嘴角,脸颊,耳垂,再到脖颈,寸寸吻过,一手游走在他周身,松了腰封,抬手摸着去撕他领口。
“阿冶……别……嗯……”
触到了伤口,玄白不禁闷哼一声。仓冶睁开眼睛,又看到了那片血迹,心中闷痛。
“对不起……”仓冶松了力道,玄白一霎退开,忽地周身衣物松散,胸间微凉,这才发现,腰封已然不在,抬眼是在仓冶脚下。
玄白一手随意将衣物裹住,快速俯身去拿腰带,尚未触及,腕间已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遏制。
仓冶一手握着他手腕,一手捡起腰封,却没有递给他的意思。玄白心中闪过一丝不详。
却听得仓冶道:“上过药了么?”
玄白轻轻吸了一口气,嗯了一声。
仓冶目光微颤,道:“撒谎。”
玄白心虚,正要说些什么,忽觉周身僵住,动弹不得,一道红色的灵流消失在仓冶指尖。
“阿冶……上过药了。”玄白坚持道。
仓冶从地上捡起个瓶子,借着月光,玄白看到封纸完好……
“……”
将玄白轻轻按到了原先坐着的石块上,坐在他身旁。
缓缓褪去衣物,锁骨漏了出来,伤口处有血渍已经与外衣粘连到一起,仓冶轻轻揭过,玄白不禁皱了眉头。
“我轻点。”仓冶一手扒着伤口旁边,一手化了狼爪,轻轻挑开衣物,四个血窟窿触目惊心,深可见骨,仓冶目光一霎凝滞,自己竟然咬的这样狠。
这样还说不疼,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么?仓冶心中难受异常,不禁俯身,吻在了一旁。
“阿冶!你做什么?”异样的酥麻之感压过了伤口的疼痛,玄白颤声问道。
仓冶感觉到了身旁之人的慌张,放开了他,揭开瓶塞,将药粉撒在伤口,再将衣物穿回,只是这个姿势,不好再将腰封系回。
索性将人抱起,朝大营而去。
“阿冶!我能自己走……我腿没有受伤。”
“阿冶,放我下来。”
“阿冶——”
仓冶置若罔闻,径直将人抱回帐中,稳稳放到里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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