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六人,皆手执长萧,青玉的质地,每支萧上面都雕刻着暗红色的诡异花纹,身后众杀手都手执黄符。
北极恒心下一慌,昭侯爷与豪将军方去了山的南边,玄公子昏睡不醒,王上又少了条手臂,且在战场上多次受神魂之力反噬,又不曾就医,此刻必然也不容乐观,再想想自己……还是算了吧。
当下掉头就跑,众杀手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少了一个人,却也只是看了眼,并未介意,缓缓朝着仓冶靠近,仓冶神色平淡,朝后退了两步,撇了一眼山洞旁边的石壁之下的一小堆雪,眸间霎时狠厉。
北极恒极速奔跑着,漫山寻找豪干云的踪影,终于在西边一颗古槐下看到了他的影子,还有昭侯爷,一圈人蹲着围成了个圈,不知在研究何物。
北极恒上气不接下气,奔了过去,速度太快,来不及停下,眼见就要撞入人堆,不禁大声叫喊。
“啊——”众人转头,见远远的一道黑影飘过来,亦大声惊道,立马让开道路。
“砰”地一声,北极恒撞上了树干,写了个大字。
“北丞相,跑这么快做什么?”仓昭问道。
“山洞,风潇。”
众人闻言,心中一凛,豪干云当下吹响了骨哨,展开翅膀,驮了仓昭越入高空,一霎便不见了踪影,众侍卫或化作了飞鸟,或化作了猛兽,皆奔跑在山间。
北极大口喘着气,道:“会飞就是好。”他今日本是来当说客的,不想竟然撞到了风潇的杀手,看来昭侯爷他们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不敢停留,抬脚正要返回之计,余光却瞥到地上的蚂蚁乱作了一团,不禁疑惑,冬日便是蚁族也都甚少出门,这些普通的蚂蚁又何故如此?也不及细想,拔腿朝着西营奔去。
豪干云与仓昭片刻便已赶到了山洞所在之地,只见前方密密麻麻,都是青衣之人,却齐刷刷地猛然朝着一方向跪拜下去,两人对视一眼,手中的长剑却僵在了半空。
“属下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圣尊,罪该万死!”那些青衣杀手齐声道,为首的那六人也跪在地上,只是相互之间微微交换着眼色。
仓冶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断臂搂着玄白,一手微微凝了灵力,将手指上的一只蚂蚁送回那石壁旁。
正前方,许多蚂蚁驮着一块令牌缓缓移动过来,上面写着“轩辕”二字,放至仓冶脚下,仓冶弯腰拾起,骤然捏成了粉末,道:“萧二这些年,窝囊了不少啊,什么勾当都干啊?”
下面六人,颜色微恙,其中一人踌躇几次,终于道:“圣尊要保这人?”
“不错!”
“可萧尊主......我们已然接了轩.......”
下一个字还不曾从喉中发出,那人突地双眼上翻,青筋一霎都变得血红,接着缓慢开裂,几息的功夫便变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立马有人上去,往那团尸体上打了两张黄符,顷刻间地上便连一滴血都没有再剩下。
仓冶将玄白缓缓放下,起身走了过去,居高临下:“本尊几百年没回去,说话便不管用了么?”
“不敢!唯圣尊之命是从!”其余五人以头触地,惶恐道。
“滚吧!别让本尊再看到你们。”
“是!”那五人起身,缓步后退,其余众人亦都站起,纷纷躬身。
“等等!”
那五人听到仓冶呼叫,马上转头躬身候着!其余众杀手也纷纷转身。
仓冶道:“这血符是萧二的手笔?”
五人面面相觑,道:“是”
“是他将你们再度搜罗起来的?”
“是!”
“何时?”
“圣尊消失三年之后!”
仓冶垂眸,当年还是小看他了,风潇是他一手创立,本是为了平天下不平之事,为穷苦之人,无处伸冤之人讨一个公道,在民间甚受欢迎。
后来他邀请萧二加入,从此风潇日益壮大,可是风评却越来越差,底下的人也越来越不服管束,许多无辜之人死在风潇手中,萧二因此提出以血蚁控制下面的人,当时他气愤手下人滥杀无辜,因此马上同意了,不料今日却派上了用场......想来,那时他便已不同他一心了。再后来一次严重的事故后,他便下令下令解散了风潇。
原以为风潇近些年才死而复生,不料竟然在他身死之后,便已再次聚了起来,只是为何百年间没有听到一丝风声?
道:“不要再用了,另本尊不日便会回去走一遭,届时,本尊希望看到后山皆是梅花。”
听闻此言,众人都面漏难色,却还是躬身道:“是!”
仓冶摆手示意他们离开,转身抱了玄白,大步而去。
豪干云与仓昭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到不能言语,立在原地。兽族的仓冶大帝竟然是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风潇的头子!
不对,有什么不对!仓昭看着仓冶款步而走,骤然拔剑,飞身到了仓冶身前:“你不是阿冶,你究竟是谁?”
阿冶从棺材中爬出来后便如同变了一个人,变得勤政非常,治国理政,井井有条,他原本很是欣慰,但那日他酒醉说自己不是仓冶,今日又闹出这么一遭,仓昭十分怀疑这具躯壳里面早就不是他王弟。
仓冶瞥了眼剑尖,直视着他,舒了口气道:“我是仓冶,但......我也叫明夜。”说着便径直往前而去,于那剑尖不闪也不避,仓昭惊惧,缩回了手,却再度拦了上去,道:
“说清楚!”
仓冶抬眼看他,道:“我只是记起来些几百年前的往事……这王位王兄若想要,可随时拿去。”
仓冶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也疑惑不止,他是魂魄残损之人,本该永堕冥府,修个几万年才能再次转世。但当年与同花交易之后,他便马上到了阳间,只是不知为何混沌了几百年才醒来。
他是明夜不假,他的魂魄确实是在这具躯体里,只是为何仍然也有仓冶的记忆呢?
虽然模糊,但确实存于他脑海深处,大概是转世吧,记忆模糊因是魂魄受损缘故,他只能做此解释。
“你!”仓昭陡然增了怒气,他此话实在伤人,道:“你知我并无此意。”他只是怀疑,并未觊觎王位。
“王兄若有这意思,那便好了……”仓冶平淡道,与他擦肩而过。
仓昭怔了一瞬,收起长剑,哼了一声,跟在了后方。
……
行了大约几里,已快能看得到城门。怀中的人忽然挪了挪身躯。
“阿冶……放我下来吧……”
玄白醒了,映入眼帘的是仓冶赤/裸的上身,微微发红,此时被他横抱着,紧紧贴着胸膛,滚烫的体温传来,身侧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玄白不禁又想到了昨夜之事,双手不知放在哪里,后方又跟了许多人,有些不自在。
仓冶顿了顿脚步,却只将人掂了掂,抱的更紧,没有言语。
“你的胳膊……”玄白微微蹙眉,蜷缩了手指,道。
仓冶垂眸看他,大约是冬天的原因,怀中的人脸颊沾了丝薄红,有些拘谨。
仓冶仍旧不搭话,将他腿弯往上掂掂,少一只手虽然有许多不便,却并不妨碍他抱他,只是闪过一丝心酸。
忽然,余光瞥到似一缕黄色掠过,仓冶凛然,只见一支利箭飞速袭来,箭头带着黄色血符,直直对着玄白的方向,仓冶心中一惊,快速转身避过,正要看那箭从何而来,猛然间,后心一痛。
一把匕首,自仓冶后背刺入,直入心脏,刀尖已然到了玄白眼前,寒光闪闪,缠绕着黑气,仓冶口中涌出一口鲜血,只觉周身力量一霎消散,缓缓跪了下去。
“阿冶——”
玄白惊呼,跳了下来,将仓冶扶起,快速拔出匕首,那黑气一霎消散,但仓冶口中却再次涌出鲜血。
“护驾!”那刺出匕首之人已然随着手中的黄符化作一道飞烟,众将士擒拿未得,只好围成一圈,将仓冶护在中心,豪干云已然领着人朝那箭矢来的方向追了出去。
“阿冶……”玄白手指颤动,不断翻转手腕捏决,尝试凝出灵力为他疗伤,却是空空如也,不禁惊慌呼唤,一手按住了他的伤口。
仓昭亦在一旁为他输入灵力,疗愈伤口,却发现那伤口没有半点愈合迹象,鲜血却不断涌出,传入的灵力也如滴水入沙,片刻即消散不见,心中闪过一丝不详,朝两侧道:“快去找鹤医官。”
仓冶却是摇摇头,道:“不必了……”缓缓地,仓冶握住了玄白仍旧尝试施救的手,玄白一愣,看向仓冶,见他眼中微微带笑,又似有丝委屈,泪水蓄满了眼眶,不禁心间剧痛,霎时哑然失声:“阿……冶。”
仓冶抬起右臂,缓缓伸到玄白脸侧,想为他抚去泪水,却见没了手掌,似有一霎失望,微微瑟缩,终于还是触到了他脸颊,用包裹伤口的棉布蹭了蹭他脸上的泪珠,道:“别哭……”
“阿冶……何苦如此......”玄白握着了他的断臂,再难以说出一个字,埋下头去,只哭着唤他:“……阿冶……”那箭和匕首分明都是冲着他来的,阿冶只做了替死鬼。
仓冶任由他握着,道:“哥哥……”
玄白双眼模糊,去看他。
“哥哥……,我不后悔……只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满腔的委屈在这一刻爆发,仓冶红着眼眶,泪水滚落,问道。
玄白唇瓣颤抖,没有一个字,终于只俯身抱住了他,肩头颤动不已。
“哥哥……为什么?你回答我。”
“哥……哥,为……什么……”
“哥……哥……”
寒风吹过,扬起雪花飞舞,怀中的人再没了生息,人类的皮肤快速褪去,一匹黑狼静静躺在了玄白怀里……
啊!!!!!!再写虐文剁手,剁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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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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