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灭族危机

欣瑶和十一上前,一番抢夺和阻拦,终将启航夺走。

“给我,将那孩子给我,他能救启明。”欣桐道。

“他救不了启明,姐姐,你忘了吗?你说过的,他父亲虽为凤凰,可母亲并非凤凰。他的血没用的。”欣瑶道。

“不试试怎知没用?”欣桐道。

“你还想怎么是?启航已经失血过多。姐姐,启航也是你的孩子啊!再这般折腾下去,启明启航就都没了。”欣瑶道。

“启明不能没了。”欣桐嘟囔道:“启明不能没了。”

欣瑶从十一怀中接过启航,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孩子着实受了惊吓,面色苍白,连哭都不敢出声。

“姐姐与姐夫的感情深重,又格外爱惜启明。如今,姐夫不在了,启明便被姐姐视作全部。姐姐,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我知道,姐姐心中,是想叫两个孩儿都平安。可是姐姐,你看看启航,他才这么小,他虽没有病痛,可他也需要母亲,也想要姐姐的关心。姐姐忧心启明,伴在启明身边,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看一眼启航了?”欣瑶道。

欣桐小心的擦拭着启明脸上的血迹,道:“我的明儿……我的明儿怎么还不醒来?”

欣桐的手放到启明心口,往日,那里会有微弱的跳动,现下,连最微弱的心跳都已消失。

十一和欣瑶甚是紧张,他们不知,欣桐察觉到启明已死的真相后,会做出怎样反应。

见欣桐呆愣在那里,欣瑶抱着启航,小心翼翼的靠近,道:“姐姐,航儿想你了,抱抱航儿吧!”

十一握着启航的小手,哄道:“叫娘亲,快叫娘亲。”

启航自破壳来,并未被欣桐关心过,来到长吟宫后,更未再见到过欣桐身影,之后,启明陷入病痛,恰逢睿璟破壳,启航便和睿璟放在一处,时常见到欣瑶。

因而,当他听到十一哄他,让他唤娘亲时,便抱住欣瑶的脖子,叫:“娘亲~”

欣瑶只觉孩子可怜,她一直觉得,姐姐冷落启航,是因看到启航会想到姐夫的逝世,便不曾多劝,以为,那些心伤,会被时间冲淡,会被母爱制服。而今,启明离世,她必须唤起姐姐对启航的爱,好支撑姐姐清醒过来。

“明儿的心怎么不跳了?”欣桐道:“心,不跳了。”

欣桐一把夺过启航,从头上拔下发钗,举手要往启航心口刺去。

角落中,怀抱睿璟的婢女,紧紧抱着怀中婴儿,闭着眼睛,缩成一团。

欣瑶死死将姐姐抱住,十一夺走启航,护在怀中,启航哇哇大哭,睿璟不知是被抱的太紧的缘故,还是被吵闹声惊醒的缘故,也哇哇大哭起来。

十一步步后退,一边护着怀中启航,一边将女儿睿璟挡在身后。

“放开我!”欣桐道:“我要救启明,传闻凤凰的心头血最为厉害。”

“那只是传闻。”欣瑶道。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要试一试,要试一试才行。”欣桐道。

“姐姐,不能,启航那般年幼,方才被你放了许多血,你若刺下去,启航受不得的。”欣瑶道。

“那我的明儿怎么办?我的明儿多难受啊!我的明儿……”欣桐道。

“姐姐,你清醒些,启明的心跳没了,脉搏没了,呼吸没了。姐姐,启明死了,启明不在了。你便是挖出凤凰心头血,便是再得灵丹妙药,也无能为力了。他死了。”欣瑶喊道。

“死了?”欣桐这才意识到,启明的脸颊已经冰凉,他确实没了呼吸,确实许久没有喊娘,他确实是死了。

“明儿。”欣桐终于接受了孩儿死去的逝世,她抱着启明,嚎啕大哭。

欣瑶亦哭泣,拥着姐姐,任由眼泪落下。

忽然,欣桐止住了哭声,松开怀中启明,转身朝抱着启航的十一走去。

“姐姐。”欣瑶试探着,小心唤了一声。

欣桐没有理睬,她走近十一,不顾启航的抗拒,将他抱到怀中,十一万分小心的盯着欣桐,生怕她一时冲动,再伤害到启航。

“我的明儿死了,你怎么还活着?”欣桐道。

此话一出,欣瑶与十一的心,狠狠一揪。

欣瑶忙道:“姐姐,你累了,将孩子给十一,我扶你去睡一会儿。”

十一亦小心伸手,想要抱回启航。

好在,欣桐并未拒绝,她将启航还回十一手中,抚了抚启航的头,看着启航的脸,道:“你和她长得可真像啊!”

欣桐叹了口气,抱起死去的启明离去,道:“我要最后,再陪陪我的明儿。”

待欣桐走远,十一和欣瑶的目光也落在启明脸上。

“像吗?”十一道。

“有几分像。”欣瑶道。

“这孩子,有几分政安世子的神色,可若说相貌相像,那可是半分看不出啊!”十一道。

“姐姐和姐夫感情那般好,这孩子破壳之日,正是姐夫逝世之日。在你我眼中,只是一抹相似,在姐姐眼中,这一抹相似,足以叫她忆起故人,继而心痛万分。”欣瑶道。

“我怎觉得,紫萧阁另有隐情。”十一道。

“还能有什么隐情?我和姐姐一起长大,我自然懂她的心伤。何况,姐夫逝世后,灌湘山便被天谴所困,爹娘相继死于天谴,启明也没了,姐姐失去了太多太多。幸好,姐姐还有我们相伴,我相信姐姐会好起来,会坚强起来的。”欣瑶道。

十一也不好再多说,望着眼前的瑞璟,道:“不知哲儿走到哪里?”

灌湘山濒临绝望之际,终于等到了来自龙族的回信。

欣瑶激动万分,急忙展开信笺,初读之下,见信中所写,愿分享走出天谴之法,眸中瞬时闪烁起希望的火花。然而,随着方法一字字映入眼帘,她的眉头锁紧,神色也变得复杂起来。

“龙族怎么讲?”十一站在一旁,将欣瑶的神情看在眼里,忍不住开口询问。

欣瑶猛然将手中信纸握紧,火光之后,纸张化作齑粉,飘散空中。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得了办法的欣喜,又有对心中所提之法的深深担忧。

“他们说了法子。”欣瑶缓缓道。

“太好了!”十一闻言,现出喜色,但瞧见欣瑶面色沉重,疑惑道:“那你为何这幅神情?”

“你可知,为何龙族迟迟没有回信?”欣瑶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似都载着千斤之重。

“莫不是,他们想见我们孔雀一脉彻底走向衰败?”十一不解道。

“信中说,龙族当初历经千难万险,从天谴之中,挣扎而出。意外寻得方法。那法子实在难以启齿,莫说外传,便是同族之间,也不愿谈论,更无颜面传承给晚辈。因而,不愿告知外族。但见灌湘山如此景象,心有不忍,才告知此法。只求,无论我们信不信他,万不可将此法外传。”欣瑶说完,沉沉叹息一声。

“究竟是何法子?”十一道。

“同脉相食。”简简单单四个字,欣瑶说的很轻很快,却如一道惊雷,叫十一心头猛颤。

“这……这怎么能行?”十一满是震惊和不解,语气里尽是难以置信。

“此事,只能你知我知,绝不能外传。”欣瑶嘱托:“龙族,便是在病痛和内战之间,凑巧发觉,那些意外食了同脉血肉的,竟能奇迹般的熬过去,存活过来。消息不胫而走。叫龙族混战多年。直至彻底分出胜负,直至弱者被抢着食尽,天谴就此消散。我绝不能,叫灌湘山步入那般境地。”

“龙族,真是一群疯子。难怪大家总说,龙族疯魔。”十一道:“他们真是疯子。”

“太平盛世,良善容易。可眼下是乱世,你死我活之间,哪个能不疯魔?”欣瑶心痛道。

“幸好,还无人发现这个秘密。”十一道。

“是啊!幸好,无人发觉。”欣瑶道。

“欣瑶,你可有什么想法?”十一道。

“我们不能放任不敢,任由天谴将孔雀一脉吞没。”欣瑶道:“可我们也绝不能让灌湘山重蹈龙族的覆辙。”

十一察觉出欣瑶的意思,道:“不行,不能!欣瑶,叫我来。”

“你替不了我啊!”欣瑶道:“而今,既能够掩盖此法,又能够解救合脉的法子,便是由一脉之主为药引,平息灌湘山之灾。”

“我与你是夫妇,这一脉之主,我也称的上半个。让我来吧!娘亲曾交代过,叫你守好长吟宫,嘱托你,灌湘山不可一日无主。你忘了吗?”十一道。

“灌湘山不会无主的。”欣瑶道:“而今,这是最优之解,若以他人殉药,恐今后,但凡天灾**,当权者,便会以此为先例,屠戮无辜者。唯有以脉主殉之,才保后世无人效仿。”

“你怎知真假?万一是龙族诓骗我们?”十一道。

“哲儿已离开灌湘山,便是我的血肉救不了灌湘山,那还有哲儿在,灌湘山不会亡,孔雀一脉不会消亡。”欣瑶道:“十一,我临死前,会写下放夫书,你便离了长吟宫,令寻他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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