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对岸还有什么妖物吗?
横公鱼的同党?
不不不,横公鱼白天又不会出现在岸上啊。
拾春刚要叫烛树,便看到它的尾巴再次拽起绳子。
“那个人好像把绳子抓住了。拾春……他和怪物在一起,要拉他过来吗?”
拾春点头,“你能对付的吧?”
“我保护你应该没有问题。”
言下之意,要是打不过,我也只好带你跑了。
拾春拉住绳子,“我们一起救他。”
翟昌留呛了一口水,蹬着身后的怪物,虚弱地叫着,“拾春,帮帮我。”
怪物的舌头抵着他的脑袋。
随着距离的拉近,拾春看到那个怪物的全貌,“那个难道是……獏??它不是只在落龙洞口吗?”
“这里可能离落龙洞不远。”烛树眯起眼睛,忽然想到,“它难道知道我们要拿巨石干什么,所以提前过来么?”
拾春咬牙拉紧绳子,“那它岂不是比横公鱼还危险,白天都能出现!”
说话间,翟昌留已经离岸边不远。
獏?的样貌更加清晰。
可以说,它比横公鱼更像人,甚至还穿着衣裳,只不过看起来破破败败。它的手是虎爪状,舌头缠绕着翟昌留的脑袋,似乎在研究从哪里钻一个孔。
它抬起头,视线与拾春对上。
那双眼里透出的邪光让拾春毛骨悚然。
再被这么盯下去,拾春觉得自己的脑子也要保不住了。
奇怪的是,翟昌留上岸的时候,獏?便一下子向后跳去,跌入水中。
翟昌留死里逃生,惊魂未定,趴在案上大口喘息。
拾春赶紧将他拉上来。
虽然现在看不到獏?的影子,他们却万不敢在河边呆着了。
拾春把翟昌留半拖半拉着放到了烛树背上,然后便一起往南边躲避。
獏?果然在他们身后上了岸,双手下垂,驼着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慢慢地一步一步跟上来。
可怕的是,虽然它的动作很慢,可是总与拾春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甩也甩不开。
拾春心里升起大胆的想法。
他让烛树停了下来。
烛树对他的指令感到难以置信,但还是照办。
不出所料,獏?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一蛇表现出迷茫。
拾春说,“烛树,看紧我。”
然后便一点一点、横着远离烛树。
烛树紧张地盯着他。
大概到了十步的距离时,獏?忽然抬起爪子吼叫而上,舌头瞬间伸出几尺远,差一点就碰到拾春。
烛树登时甩尾,抓住拾春。
舌头凝在空中。
随着人蛇的接近,舌头又慢慢收了回去。
獏?恢复那副两眼放光、动作呆滞的模样。
“他果然对独行的人感兴趣。我们得保持在一起的状态才可以。”
烛树明白了他的话,“这样的话,像刚才那样分开在两岸显然是不行了。”
拾春点头,慢慢地向烛树靠回。
他们在躲避獏?的路上,无意中回到了秘境的原点,那口钟正矗在他们身后。
“我们得快拿到巨石才行。”翟昌留终于回过神来,“否则,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又动起来。”
“可是我们需要更结实的绳子,而且,我们无法分开行动。”
“那我们就保持一致。”
翟昌留话音刚落,獏?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不远处。
众人皆骇。
“它、它原来还会趁我们不注意……”
拾春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钟上,顿时震得耳朵疼。
獏?随之跳开。
它的身影很快横向消失。
众人紧张地四处张望,却没发现他们背靠的地方,獏?的舌头正顺着钟的表面滑溜溜地绕了过来,恰好停在拾春脑后。
烛树最先察觉不对,唤起拾春的注意力,“小心身后!”
拾春登时转身,看到舌头的瞬间,下意识施了水咒。
舌头灵巧地躲开。
水洒在钟身上,钟内荡起了沉闷的回音。
长舌还在灵活地游动,原来它并没有贴上钟身,所以才没有引起动静。
隔绝了众人的视线,獏?的动作好像更加肆无忌惮。
它一个劲地纠缠着拾春,好似彻底将目标从翟昌留身上转移。
烛树立即要去帮忙,却觉得身后的手收紧,像是怕被甩开一样,妨碍着它的动作。
便迟了一步。
拾春慌乱地不断放出水咒,虽说杯水车薪,但也聊胜于无。
随着舌头逼近,烛树的尾巴也刚好凑过来,啪啪地将它打退。
舌头飞出了几米远。
接连不断的钟声也迫使獏?从钟后退出。
拾春眼尖地发现,金钟晃动了一下。
是什么让金钟晃动,是獏??
他很快看到钟底积起的一滩水。
金钟沿着水流的方向,非常缓慢地滑了一点。
烛树要带二人撤退。
拾春却伸手止住他,抬头道,“我要把钟搬走。”
烛树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便见拾春朝着地面施了一个绵长的咒。
“这水……竟能让钟飘起来。”
烛树讶然。
积水流动起来后,獏?的隐身就困难起来。
它再次被定在原地。
拾春试着将钟放倒。
躺在水中的钟不再发出震耳的声音。
拾春说,“我躲进去试一试。”
他让烛树一边看住獏?,一边跟着自己。
拾春走进钟内时,感觉到钟下沉的一瞬,但还是缓慢地沿着水流动的方向滑去。
他心中微喜。
“我知道了!”
他雀跃道,“秘境的困难还是要用秘境的东西去破解!这钟,说不定能帮我们把巨石带过来!”
可是,一定要在天黑之前。
否则就不能用视线牵制獏?了。
拾春尽最大的力量,造出一条通向河边的积水路线。
獏?察觉他的意图,试图破坏,都被烛树拦住。
他们拿到巨石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黄。
要赶去不昼木处。
可是拾春的灵力已经耗尽,无法再聚水了。
獏?阴险地看着他们。
“接下来,看我们的吧。”烛树低声道,“只要有水就行了吧。”
拾春点头。
只见烛树伏在岸边,深吐一口气,随后张开大口,像夸父般一鼓作气,将河水填满了肚子。它顶着圆鼓鼓的肚子立了起来,对着钟口吐出河水。
河水顿时填满了盛着巨石的钟。
拾春拍手,“原来还可以这样!这下子只要沿路泼水就好了。”
现在钟变得很轻,他们甚至能推着钟在水中走。
接下来的路程就要飞奔了。
翟昌留不停地回头监视獏?的位置。
有一瞬间,獏?又从视野里消失。
他回头,獏?已经挡在他们面前、通往不昼木火的路上。
是突破,还是被吃掉?
火光摇动的一瞬,拾春想起了放大术。
他将钟连着石头一同扔上天空,让翟昌留用灵力接住,倒扣着放大,同时遮住獏?和不昼木。
扣下的那一刻,钟上的水已被烤发。
獏?的挣扎化作钟声反射到波心又扩散回来,震得它迷茫失力。
钟的边缘在慢慢收束。
直到巨石被挤到火边,烧透了,烫到它无法回收的长舌。
一阵嘶声之后,獏?气绝了。
黑夜正式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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