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别人家的侍从都那样,与宜明又有何干呢?
滕光这才明白难受只是托词,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拾春说这话没有任何避讳,想来也不怕我发现。
只是……
“为何忽然提起这个,你知道我不是在乎名次才来的吧?”
滕光这样问着,却并没有推开拾春。
他只需垂下眼睛,便能扫到一片春光;只需伸出手,就能推倒一树梨花。
可是他也没有这么做。
拾春的睫毛微微颤动,暗示着他的内心,犹如凌风脆弱的蝴蝶。
“我不想宜明……被人嘲笑。宜明是因为需要我,才把我买来吧。我理应变得更好,可是现在的我只有这个了。”
拾春抬起头,想要抱住面前的人,却在触及对方严肃而冰冷的视线时,畏惧不前。
“我不需要这个,拾春。”
滕光说着最残忍的话语,一点一点将拾春推开。
像是北风吹散了一整个春天。
拾春的心变得冰冷。
他惶然地想,为什么?哪怕水有利于你,你也不愿和我一起吗?
曾经那样避若蛇蝎的东西,却成了今日的求而不得。
宜明对他没有过男女之情,这他是知道的。即使知道,他仍然会忧伤痛苦。
他以一个局外人的痴心,打破了名为“朋友”的藩篱,也背叛了宜明对他的期许。
“对不起,我不该……”
拾春的泪水禁不住地淌出,“我怎么能对朋友做这样的事?我真是、我真是鬼迷了心窍。你别怪我,就当我、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再也不会说了。”
他的哭泣让滕光的心脏阵阵发痛。
滕光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简单的一句话引起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决绝之余生出几许无措和心软。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他或许知道拾春心里想什么,可是不希望对方以这样自甘堕落的方式表现出来。
拾春不该是为了“宜明”而做什么。
哪怕这是出于……喜欢。
“不要哭了,拾春,我真的一点也不怪你,我愿意亲近你,但不是现在,不是以这样的形式。”
他知道七夕那夜的瓶子里装着的是什么,若动用神识,不至于连那几个字都看不到。
拾春喜欢我,可是我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的表白来得太突然,让滕光疑心那只是冲动。
人是太容易有错觉的生物。
滕光不想一朝接受之后,迎来的是任何一方的后悔。
他希望青涩的萌芽有朝一日深深地扎根,那时才开放出动人的英华、结出成熟的果实。
难道连这、都是残忍吗?
“我明白的。”拾春抹抹眼泪,哪怕知道这只是宜明宽慰自己的话,也勉强自己收起难过,“是我想多了,我知道宜明一直对我很好。我误会了宜明的话。我只是、只是太害怕了。”
“别害怕。”滕光牵住拾春的手,“不管是对我,还是对这份情谊。我做的选择,从不为外界改变的。我既然都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好吗?”
拾春扯起嘴角笑了笑,“我不在意了。”
滕光分不清他话语的真假,只好拿帕子轻轻拭去拾春眼角的残泪。
“明天的评比,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他不知如何继续安慰拾春,便只好转移着话题。
其实这也是他先前担心的问题。
输赢倒无所谓,只怕拾春用力过猛,或不注意防范,在比斗中受伤。
拾春摇头,吸了吸鼻子,说道,“烛树会帮我,它现在可强了。”他又扬起头,“你知道烛树的事吗?它现在已经觉醒了。”
“我知道,它历劫后化了龙,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
“缀月公子看到它,也认不出来了吧。这样就不怕被公子发现。”
滕光摸摸拾春的发尾,“你想得也够远的。”
“我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反正、反正宜明都不担心了,我也不怕输,只要留下来寻找缀月公子就好了。”
说到这里,拾春猛地抬头,“你说,缀月公子不会没有通关吧?”
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
他们是为了缀月公子而来,如果缀月没能进入正式评比,他们留下来就没有意义了。
可是、如何得知缀月公子是否通关呢?名单上并没有公子的名字,他一定也是化名而来。
滕光安抚住他,低声说道,“别担心。其实……我已见到他了。”
拾春一愣,茫茫然看着滕光,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在秘境中枢寻找自己的时候,或许看到缀月公子闯关的情景。
“真的吗?”
“是真的,我看到他的剑伞,就认出来了。他与洛奕的侍从一道通关的,后来去了何处,我也没有看到。不过既然进入正式评比,总有机会见他的。”
拾春这才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
他不能想象,如果公子因为没能通关,失去了寻找线索的机会,该有多难过多茫然。何况公子一朝离去,未必回到云岛,从这茫茫云海之中,他们又如何寻觅公子的踪迹?
“这样的话,我明天一定要好好看看,缀月公子会出现在哪里。”
“看归看,不要被他识破才好。”
“当然了。我还得弄清楚,他住在哪里。”
“你最先要保证在对战中取得安全,有些人可不讲武德。”
拾春“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我能用自己的灵力和他们打吗?”
滕光顿了顿,“那你得做好输的准备。”
做好输的准备,不是说不会赢。
想开了这一点,拾春释然地笑了笑,“算了,我还想在赛场上多待一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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