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天子脚下刺杀公主” 姜暮晴愤愤道
“那可能是我弄错了,只是我捡到的衣片看着像是姜姑娘的”
晏保宁特意从腰封拿出包着苍耳子的手帕
“我记得你素日喜欢桑蚕丝织就罗襦,夏日里也身着沙縠,寸丝寸缕价难量”
“也不知这苍耳子上勾到一点能价值几何”
晏保宁在那一丛苍耳上发现勾着的桑蚕丝,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蜘蛛结成的网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
姜暮晴平日的奢靡让晏保宁敢如此笃定,虽然凭几根丝线无法完全落实此事与她有关,但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想到的计策不会多么曲折回肠,自然对付她也不需要什么弯弯绕绕
“等公主清醒,我自会禀明陛下我所发现的一切,你不必急着否认,从我出门这一刻开始,就会有人盯着你,你最好祈祷衣裙上没沾上和我手中一样的东西”
晏保宁双指捏住一颗苍耳子,凑近姜暮晴的眼前让她瞧个仔细
“这东西看着小,浑身都是刺,坐下的时候可要小心些,不定扎伤自己留下痕迹怎么办”
“晏保宁,你别太过分,我只是路过,公主受伤和我有何关系”姜暮晴露出防御姿态
“不是说今日一直在帐中休息,怎么又跑到林子里去做什么”
趁着姜暮晴头脑风暴之际晏保宁眼疾手快拔下她头上的步摇
“若是添上越嫣中箭现场我发现了这一条罪证,你说姜家会替你善后吗”
“你这是陷害”姜暮晴伸手抢夺
“我何时说过我是个正人君子,我又何时说过我从不仗势欺人,姜暮晴,我没有时间同你在这里拉扯”
刚刚还露出狡黠笑容的少女,眼神却如同淬了冰般让人胆寒
“你说陛下会信谁的话”她作势摇了摇手上的步摇
“我问,你答,若我不满意,我保证新仇旧恨一起算,你也没忘当初想推我跌进荷花池的旧账吧”
“晏保宁”这三个字几乎从姜暮晴牙缝里蹦出
“为什么处心积虑多次想要害我”
“因为你挡了我的路啊”姜暮晴不再挣扎,坦诚布公道
“因为姜家和晏家的女儿注定成不了朋友,晏保宁,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她在嘲笑晏保宁假装单纯
谁会不知道公主选出的三位伴读,陛下包含着怎么样的心思,姜家每一个被选中送入宫的人只能是皇后,否则就是一颗随时被丢弃的棋子
从她记事起就是被祖父选中成为皇后的人,她不记得琴弦割断过多少次手指,不记得因为读不懂诗句挨过多少手板,这条路走的如此艰辛,她不会容忍任何人成为她的意外
“你是不是想太多,我何曾与你是朋友”晏保宁语调温柔似水却气的姜暮晴憋红了脸
“这次是想要我的命,是与不是”
“是”
“告诉我原因”
“没有原因,晏保宁,你的幸福碍了我的眼”
姜暮晴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底气
“我们来打个赌,你去告诉陛下,是我派去的人认错了你和越嫣,才会伤了她,若是陛下因此重罚于我,我认输;若是此事就此揭过,晏保宁,我要你下跪认输”
姜暮晴死死盯着晏保宁做出反应
晏保宁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笑话,没忍住轻笑出声
“既然常进宫,不如有时间找太医把把脉,看谁都像仇家,这是病,得治”
姜暮晴顾不上她的讽刺,双目被红血丝爬满
“你赌不赌”
“不赌”晏保宁斩钉截铁道
“你不敢”
“对,这个给你做参考,步摇我帮你呈给陛下,不用谢”
晏保宁将一小颗苍耳子放在案几上,不再看她一眼,慢步离开
“真是疯了”晏保宁不懂她哪来的滔天恨意,不过一起同窗几天,和有血汗深仇似的
回营帐的路上,晏保宁回想姜暮晴刚刚非要打的赌,她如果指认姜暮晴是越嫣中箭的幕后黑手,还真不敢保证皇帝会重罚,毕竟姜暮晴是未过门的四皇子妃,未来嫂嫂刺杀小姑子,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更何况姜家也不会允许,所以她才会有恃无恐
“我回来了”晏保宁刚掀开帐子,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父亲”
晏峥和晏怀竹阴沉着脸坐在案几边,应该等了晏保宁许久
清咳几声,晏保宁扬起笑脸踱步走上前
“我找到幕后黑手了”晏保宁先发制人
“当真是她”晏怀竹把晏保宁的推测告诉晏峥
晏峥攥紧的拳头震的案几上的茶水洒了出来,晏保宁连忙上前看他有没有被烫到
“你们别急,这事大概率不会激起浪花”晏保宁绘声绘色描述她刚刚的发现,以及找姜暮晴对峙的场面,当然也省略了她威胁的过程,认真分析这件事大概率处置结果
“还怕了他们姜家不成”晏峥不赞同晏保宁的分析,若不是大雨认错了人,他们保宁差一点就生死未卜,上次赏荷宴之事仍历历在目
“父亲明明是文官,怎么说话和武官一个样”晏保宁打趣
“自然会有办法让他们付出代价”一旁半天不做声的晏怀竹出声
晏保宁正色,她可没说要吞下这口气,越嫣是她的朋友,无论生死,姜暮晴必须付出代价
晏家三人此刻的状态,是路过的蚂蚁都会被算计惩罚脱一层皮才能走
疼爱的女儿受了苦,还差点丢了性命,晏峥不信陛下即使将此事处置多么周全,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的,为人父,怎会让儿女白白受苦,心中有了成算
“保宁,你同我一起去看望公主”晏峥在晏保宁耳边低语,父女俩达成一致,一同出门
“怀竹留下吩咐他们收拾启程,这次秋狝会会提早结束”
晏怀竹点头,目送两人胸有成竹地出了帐子
公主帐内
武帝寸步不离地守在越嫣身边,和那日远远望到的身影不同,武帝周身都萦绕着担忧与懊悔,就像一位普通的父亲一样,晏保宁总觉得他在透过越嫣看着另一个人
“外间叙话”武帝不想打扰到越嫣,引他们到了外间
“臣携女拜见陛下”
他并没有让父女俩立即起身,而是垂眸审视着晏峥身旁的晏保宁
“听说嫣儿受伤只你在侧”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晏保宁假装哆嗦一下,战战兢兢地回道
“回陛下,公主受伤时臣女并不在她身旁,我与殿下,陶辰姑娘一同入林狩猎,陶姑娘中途与我们分散,我与公主在林子深处不小心分开,等我找到她时,公主已经中箭”
晏保宁的一番话听着很像在推卸责任,上头的人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只是...”晏保宁抛出话头
“只是什么?”武帝几乎没有和小女儿说过话,越嫣平日撒娇卖乖和低下唯唯诺诺的人没有半分相似,晏峥的女儿的确有些差强人意
“陛下问话,你要老老实实的说”晏峥转头语重心长地叮嘱
“赐座,想来你也受惊了,孤还要多谢你将嫣儿及时带回,先喝口茶汤压压惊,再细说”武帝转化为柔和语气安抚道
晏保宁低头应是,抿了抿唇,用只有三个人听见的声音娓娓道来
“臣女就在刚才自作主张回到殿下中箭的地方,希望能寻到些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些”
晏保宁将帕子递给武帝,武帝打开看着一堆苍耳子不明所以
“陛下,这些苍耳子是在离殿下不远草丛里发现的,并且臣女在这些苍耳子发现几缕桑蚕丝,外头下着雨,能留下的痕迹本就不多,所以自作主张将这些疑点带了回来”
“叫刑部与大理寺的过来,给孤查这些蚕丝从何而来”武帝雷厉风行开始彻查
姜家家主听到风声的速度飞快,急忙前来觐见
“传”
晏保宁不动声色观察来人,姜俨,姜暮晴的父亲,从三品荫官,但手中都城产业无数,更不说都城外头
荫官可做生意是元帝为了快速充盈国库所颁布特令,经历三代帝王无人敢废除,也造就姜家作为皇室外戚生意遍布天下,也很有可能是为什么两朝后位都能出自姜家
“臣叩见陛下”
姜俨的眼角褶子明显,一双不大但却处处透露着精明的眼睛略向混浊,穿衣着装,所佩戴腰间玉佩处处彰显华贵之风,和姜暮晴也是神似五分
“爱卿怎么着急来了”武帝对他这位大舅哥不甚热络
“臣特来向陛下请罪”还未落座的人又急忙拱手请罪
“爱卿何罪之有”
“臣女暮晴,胆小怕事,在目睹公主受伤后未能及时施救,是臣教子无方”
武帝来了兴致,撑在桌角的手玩味地收了回来,有些惊讶问道
“真是巧了,爱卿的女儿也在现场,刚刚丞相女儿来回禀说发现了蛛丝马迹,孤刚派人去调查”
“丞相女儿机敏勇敢,及时带回公主,还能发现疑点,着实是不知比我那女儿强了百倍”
晏保宁听着吹捧,只微微羞涩低下头
晏峥直言“保宁是臣,公主是君,这些都是她作为臣子应该做得,当不得姜大人如此之夸”
武帝也懒得听他们一来一回互夸
“既然姜家长女看到刺客行凶,不如带进来,孤细问一番”
“是”姜俨令从侍将站在帐外的姜暮晴唤了进来
没等姜暮晴下跪请安,武帝开口
“不必行礼,将你看到的都详细说一遍”
姜暮晴乖巧地开始叙述,下着雨她本不想去林中,但又不想一无所获,却不想遇到一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在背后射冷箭伤了公主,她恐惧害怕,只想赶紧回来唤人来救公主,不想晏家姑娘将公主带了回来,表达了了自己没能看清刺客的遗憾,以及懊恼没能及时带回公主
说完甚至趁着皇帝不注意,朝晏保宁挑衅轻挑眉头
好想不再单机码字呀呜呜呜~
剧情有些慢热,大家可以攒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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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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