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睡眠不规律，上学的时候晚上下了课还要争分夺秒打两局游戏，从来没在10点之前睡过觉，到了村子里，不知道是有心事还是村里太过安逸，程南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自然醒，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柔地洒在程南的脸上，程南伸了个懒腰，然后就懒散地靠着床头。
伸手拿过手机，熟练地打开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找到好友发来的消息，程南嘴角微微上扬，快速地回了个消息，话语中透着一股戏谑：“放心，程大爷就算辍学也不会给你当学弟的。”
手机屏幕不停地闪烁着提示的光亮，响起一阵接一阵的消息提示音，游戏里的好友又催促他上线跑任务，程南懒得去理那些消息，从床头拽起一件外套，随意地套在身上就出了房门。
在院子里逛了起来，一圈又一圈，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院子里寻觅着，奶奶大概是出门串门了，程爷爷正忙着喂鸡呢，抬头看到程南那有些百无聊赖的模样，就知道他待不住了，自告奋勇要开电三轮送他。
程南一听，赶紧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在他的脑海里立马浮现出自己坐着摇摇晃晃的三轮的样子，那还不如坐陈小山的电动车呢。
拿了手机跑出门，想了想还是得去小卖部，刚出门又倒回来问了句，“爷，陈小山为什么叫小核桃啊？”
他爷被问的有点懵圈，“人家都叫他小核桃，大家就都跟着叫小核桃啊。”
程南无语，“总该有个原因吧，那你们为啥给陈叔叫小苦瓜啊。”
程爷爷听到这个问题，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索下，“小苦瓜啊，小苦瓜，他这一生太苦了，一直在吃苦，在村子里大家都觉得他就像苦瓜一样，所以叫他小苦瓜。”
爷爷的声音还在耳边，程南已经拿着手机跑远了，他一边跑着一边在心里琢磨，小苦瓜是因为过得苦才有这么个名字，可是小核桃呢？
程南到小卖部门口的时候，午后的阳光正好洒在那扇有些陈旧的门板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正趴在柜台前记账。少年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眉头微微皱起，眼睛紧紧盯着账本，手中握着一支圆珠笔，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程南进了小卖部，那股子夹杂着各种零食和日用品气味的独特气息扑面而来。他先是踱步到饮料柜，眼睛在琳琅满目的饮料间逡巡，心里却在斟酌着怎么开口借车才合适。这边选饮料的时候，程南的余光忍不住朝少年那边的账本瞥去。账本的边角有些破损起皱，上面的字迹也有很多模糊不清的地方，眼睛微眯仔细看了眼，心里那叫一个诧异，净是些陈年老账。最过分的是竟然还有3年前的账没销呢。程南心里不禁暗暗嘀咕，这生意做得可真是没谁了，这样下去，小卖部不倒闭才怪。
正心里骂这小孩不会做生意没头脑的时候，从门口“哐当”一声进来了两个男人。这两人大大咧咧的，进来后眼睛往货架上一扫，随手就拿了盒烟，冲着柜台里的少年就说，记账。
陈小山应了一声，手中的笔又动了起来，在那本满满当当的账本上又添上了一笔。
程南在旁边看着，眼瞅着账本越来越厚，程南眼角一抽，眉头也越皱越紧，就这么个记账法，这小卖部，连人带货都得赔进去，这生意还不如不做呢。
等两个男人走了出去，那阵夹杂着烟味的风才逐渐消散。程南拿着两瓶饮料，这才慢悠悠地走到柜台前。
“多少钱？”
陈小山听见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是他，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怕他又一言不合就拍下钱一样，赶忙开口解释道，“你上次买饮料给的钱多了，没找钱，这次不用给了。”
程南点了点头，又说，“还有上次的护发素呢。”
陈小山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脸上带着一丝平和的笑意，说：“那个不要钱的。”
程南心里一阵无语，？这个不要钱，那个不要钱，原来你们家是做慈善的。
程南不理解他，还是从钱包里拿了一百块钱，剩下的，就当以后租车了。
陈小山看到程南递过来钱，赶忙摆手拒收。程南可不管这些，上前一步，直接把钱顺着陈小山的衣领就塞到了他衣服里。
纸币划过皮肤的时候，陈小山一下子就愣住了，身体一时不敢乱动，好像被定住了一般。
程南刚一收手，陈小山就条件反射般地反手往衣服里掏想要把钱拿出来，可手刚伸进去，还没来得及把钱掏出来呢，程南就已经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陈小山见状，心里着急，赶紧大声喊他，“你今天还要去网吧吗？”
程南今天来这儿的目的其实就是想借车的，可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把这事儿说出口，好在陈小山主动提起了相关的话题，程南在心里默默地就把之前对他的称呼小傻子改成了小天使。
尽管心里这么想，可程南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那冷淡的样子真的有点欠揍。他只是很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我送你过去吧。”陈小山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很是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柜台来。
程南面色不改，心里一喜，那敢情好，他既不用累到双腿，小天使也不用再赔钱。
但是程南依旧冷漠地拒绝了，眼神都没多给一个，嘴上淡淡地说道：“不用了，你不是在忙。”
陈小山手脚相当利落，也就说话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把柜台收拾得整整齐齐。他听了程南的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反正也不挣钱。”说着，就像一阵小旋风似的，嗖的一下跑进去了。不一会儿，就推了电动车出来。
老规矩。
这次程南很自觉的坐上后座，陈小山轻轻关上小卖部的门，那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随后他伸出手递过来一个东西。
程南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个天蓝色的口罩。
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少年黑黑的小脸上已经戴上了一个粉色的口罩，那粉色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显得格外俏皮。程南没憋住笑，在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孩，也太反差了。
陈小山却像是一点没听到他的笑声似的，根本没管他的笑话，只是自顾自的骑上车，整个人显得沉稳又专注。
程南可不想戴一路口罩，觉得那样子傻乎乎的。
电动车在路上平稳地行驶着，偶尔遇到小石子会颠簸一下。直到开到养鸡场附近时，空气中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家禽粪便的味道，程南这才掏出口罩戴上，别说，这小孩还挺贴心的，戴上口罩后呼吸顺畅多了，那股味道被隔绝在了外面。
陈司机态度良好，程顾客十分受用，没事就来蹭车，就这样，往后的两三天，就算两个都不是爱说话的，也建立了深厚的司机乘客情谊，程南一到小卖部，陈小山就很自然地关店，然后程南就拐着陈小山去网吧，小卖部虽然没收益但是也没赔钱。
虽然帮他遏制了小卖部的负增长，程南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最近这几天，程南陈小山来的勤，门口的凳子已经默认是小山专属了。
程南带着队友跑完任务，看了眼时间，还早，想着小山坐自己旁边只看不玩，会很无聊，他头微微一侧，凑近小山的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看电影吗？”
看着小山默许的样子，程南熟练地打开电脑浏览器，然后随便点击进入了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正规的盗版电影网站。刚一进入页面，那琳琅满目的电影海报便呈现在眼前，看得人眼花缭乱。程南随意地拿着鼠标在页面上滑动了两下，简单扫视了一圈，也没有仔细挑选，就凭借着页面上显示的评分，随便点开了一个分数比较高的电影。
谁知道，刚一点开这个电影链接，页面瞬间就弹出了一串令人十分尴尬的广告，裸露的身体交叠，充满了低俗和暧昧的气息。程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脸瞬间唰的一下就变得通红起来，他心慌意乱之中故作淡定地伸出手指，想要去点击那个关闭广告的叉号。
可谁能想到，这个看似正常的叉号竟然只是一个伪装。当程南点下那个叉的时候，网站非但没有关闭广告画面，反而自动跳转到了一个更加不堪入目的不良页面。整个页面充斥着大量的白花花的身体画面，那不堪的场景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
程南此时感觉自己的头顶像是有无数黑线在缠绕，尴尬、懊恼等情绪纷纷涌上心头。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看旁边小山的表情，双手快速地操作着鼠标，以最快的速度关闭了所有的页面。那噼里啪啦点击鼠标关闭页面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响亮，为了显得不那么尴尬，程南镇静自若地要打开其他的网站，想要快速地找个正常点的电影来掩盖刚刚那尴尬至极的一幕，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口哨。
那口哨声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亮又刺耳。
程南没觉得这是在吹自己，毕竟初来乍到，他还没来得及惹是生非。
拒绝黄赌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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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陈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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